第409章 突然的召見
第409章 突然的召見
那日重新操辦的喜宴過後,方安仁和燕如在莊子裏度過了一段神仙眷侶般的生活。
但皇帝洗刷叛黨的事還在繼續,方安仁不敢大張旗鼓的慶祝自己新婚,沒過幾日就帶著燕如回了京。
回京之後,他還特地到鐵匠鋪挑了一件上好的兵器送給裴陌作為回禮。
眼看著日子漸漸寧靜下來,人們的生活又恢複了往日的欣欣向榮。
這天,皇上突如其來的傳召打破了方安仁的寧靜生活。
那時正是清晨,他早早起來,因著燕如是有身子的人,本就睡得久些,方安仁沒有叫醒她,獨自到院子後練拳。
拳還沒打完,宮裏的太監就到了,因為裴陌給他提過醒,他還以為是皇帝召見他問一些關於盛修昱謀逆的事。
沒有多想,方安仁就進了宮。
如果沒有方安仁的聲音,這個偌大的禦書房寂靜的可怕。
“微臣叩見皇上。”
一踏進禦書房,撲麵而來的一股藥味,想必是盛修昱的謀反給皇上氣得病了,皇上不得不服些藥來保重身子。
方安仁跪下,視線卻被推在書案底下的一堆竹簡和冊子吸引了去,看來是皇上不太信得過身邊的人,都自己親手翻起過往的文書來了。
“安仁來了,快快請起。”
聽到聲音的皇帝終於舍得從堆積成山的折子中抬起頭來。
方安仁起身,一抬頭便看到皇帝憔悴陰鬱的神色,不禁暗自咂舌,老皇帝這是多久沒有好好休息了,難怪這屋裏這麽重的藥味。
鐵打的身體也經不起這麽造啊!
不過方安仁沒有開口關懷,這並不是他的責任,畢竟皇上身邊還有李福全和內務府呢,再不濟,也會有每隔半月來給皇上診脈的太醫。
“謝皇上,不知皇上召見微臣是有何要事?”
方安仁說著,如今的他總算明白為什麽裴兄總是請假不上早朝,換他他也不想來,與其和天子說拐彎抹角的話,還不如他在府裏和燕如一起吃個早飯來得舒心。
皇上發問,“安仁你回京多久了?”
奇怪,皇上怎麽不問關於盛修昱的事?方安仁心裏浮起疑惑,這個問題讓他拿不準皇帝真正的目的。
他思考了一會決定如實回答,“皇上,微臣是去年立夏時回的京,如今已有一年多了。”
短短的一年多裏,竟然發生了這麽多事,先是盛修昱傷了命脈拿免死金牌換取千年人參,而後是嫂夫人入宮,接著是嫂夫人被陷害入獄,他認出燕如。
再後來是裴兄的噩夢,裴兄不知怎樣從盛修昱的陰謀中活下來,嫂夫人失去孩子,心灰意冷的也掉下了懸崖,不知該不該稱一句緣分。
分離的裴兄和嫂夫人又在崖底相遇,還度過了安穩的三個多月。
在這期間,他和南境王府,也就是嫂夫人的母家想盡辦法逃離盛修昱伸過來的魔掌。
再後來,他們逐漸安穩下來,他也終於娶到了朝思暮想的燕如。
好像一切都在往美好的方向發展,想到這,方安仁忍不住的對生活充滿希望。
“一年多了,都過去這麽久了啊。”皇帝有片刻恍惚,半晌後又開口問,“你如今是什麽官職?”
“回皇上的話,如今微臣是西關軍六品護軍將領。”
“六品,才六品……”皇上呢喃著,“是朕的疏忽,安仁你揭發盛修昱謀逆有功,朕應該賞你才是!”
聽到這裏的方安仁下意識鬆了口氣,他提心吊膽的,還以為皇上要旁敲側擊問什麽話呢,原來是要論功行賞啊!
加官進爵自然是好事,但該謙虛的時候還得謙虛,方安仁故作不敢當的樣子,“承蒙皇上厚愛,抓拿反賊,護我大順安穩本就是微臣的職責所在,微臣怎敢居功。”
皇上怎麽會聽不出方安仁話裏的謙虛,不過他的目的並不在此,“安仁無需推辭,這本就是你應得的。”
說著,他從禦書房的台階上走下來,“這樣吧,朕就封你為正三品西關軍大統領,封號忠武,安仁覺得如何?”
方安仁喜出望外,本以為自己能升到四品就不錯了,沒想到皇上居然連跳三級,給他封了個正三品的官職!
不僅如此,皇上居然還給他封了號!這是何等的榮耀!
雖然這個封號聽起來沒那麽響亮,不過好過沒有,方安仁喜笑顏開,跪在地上謝恩,“臣叩謝皇上聖恩!”
皇上抬著手笑道,“哈哈,起來吧!”
似乎是看見方安仁歡笑的臉,皇上也肉眼可見的開心起來,笑得臉上的皺紋都愈發明顯了。
“你十五歲就鎮守西關,如今也有四年多了,更別說安仁還為朕解決了這麽大的難題,朕若是不賞你,豈不是要寒了那些對朕忠心耿耿的臣子?”
正說著,在方安仁洋洋自得的時候,皇上的眼中閃過了一道精光。
天大的殊榮背後是巨大的隱患,方安仁還年輕,不知道這個道理,若是毅王在這裏,一定會跪下請求皇上收回成命。
果然,應驗了一般,皇帝的臉色開始變得嚴肅。
“安仁不必推辭,朕已經擬好了聖旨,屆時你帶著這道聖旨啟程前往西關,為朕鎮守邊關就是。”
方安仁臉上的笑僵住,他把目光轉到皇帝臉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聽到了什麽?
皇上要他去鎮守西關?
“撲通——”
方安仁應聲下跪,膝蓋重重的磕在大殿的地板上,可他絲毫感覺不到疼。
“承蒙皇上厚愛,微臣閱曆尚淺,尚且不具備鎮守一方的本領,且西關乃是大順西方要塞,外攘蒙兀,大月氏等別族疆土,此職要乃大順重中之重,微臣實乃難當大任,臣惶恐,還請皇上三思!”
方安仁好像感受到了什麽叫做晴天霹靂,這樣的落差仿佛將他從萬丈高的懸崖一腳踹下。
上一刻還在極樂的仙境,下一刻就被打落到十八層地獄之下。
他把頭重重的磕在大殿上,沉悶的聲響在殿裏回響,這聲音遠比他的心跳更為沉重。
美好一下子破碎,露出底下血淋淋的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