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冥頑不靈
第376章 冥頑不靈
距離與裴陌交談已經過去了兩天，郭康就要把這個可笑的事拋到九霄雲外。
不曾想，這個裴陌偏就冥頑不靈，鐵了心要把皇上生病的事查個底朝天！
“你，去交代今天守宮門的侍衛，讓他們嚴格檢查送藥的車隊，別讓人投機取巧的潛進宮裏。”
郭康穿著禁軍的玄色甲胄，從袖子裏掏出一塊令牌遞給身邊的下屬。
“是，小的這就去。”
下屬接過令牌，老實巴交的按照統領的話去執行任務了。
目送下屬離去，郭康忍不住頭疼，他這是在擔心什麽，難不成裴陌這小子還會派人潛進皇宮查案嗎？
算了算了，郭康搖著腦袋，小心謹慎些總沒錯。
如今有關太醫坐鎮太醫局，皇上的身體逐漸轉好，還真應了關太醫的話，雖說皇帝病好後還不時的咳血，但臉色比起剛犯病的那段日子，明顯有氣色了不少。
如今咳血的次數越來越少，關太醫也不需要再施針，皇上隻需要喝些補藥就差不多了。
而今天正好是南方進貢藥材的日子，宮裏許多太監都去幫忙卸貨，郭康算算時間，估計送貨的隊伍已經到宮門了。
但他的職責是巡邏皇宮，確保皇宮的安全。
等他帶隊巡邏到宮門時，隻見送貨的馬隊正有序的離開，大風把馬蹄聲送到很遠的地方。
郭康找來守在宮門的下屬，問道，“檢查的時候可有什麽異樣？”
“回稟統領，一切正常，沒發現什麽異樣。”
聽到這話，郭康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竟鬼使神差的鬆了口氣。
“好，你歸隊吧，去例行巡邏。”
陽光從皇宮的牆上移到青石板，又從青石板上漸漸隱退，接近黃昏，太陽的餘暉映照在琉璃瓦上，顯出金碧輝煌的樣子，讓人不禁心生向往。
這就是權利凝聚的地方嗎？裏麵的人會是什麽樣子？
宮裏的主子會說，好極了，錦衣玉食，潑天的富貴。
宮裏的奴才會說，糟透了，起早貪黑，森嚴的戒律。
這時，一個小太監正在廚房裏，禁軍目不轉睛的監視下，給皇上熬煮著養病的藥。
“咕嚕咕嚕——”
藥在瓦罐裏沸騰翻滾，廚房裏彌漫著霧氣，呼吸間盡是各種藥味的苦澀，太監掀開蓋子看，“藥熬好了。”
說著太監端起瓦罐，就要往準備好的碗裏倒。
禁軍卻出言阻止，“慢著！”
太監一愣，端著瓦罐的動作僵住，“官爺怎麽了？”
禁軍端起皇上喝藥的碗，細細查看，還伸出手指在碗的邊緣揩了一把，確認了碗裏沒什麽異常才說，“好了，你倒吧。”
太監鬆了口氣，“好嘞。”
倒好藥，把藥送到皇上麵前就不是他該負責的事了，太監心裏嘀咕，也不知道禁軍的人發什麽瘋，近幾日來檢查格外嚴格，搞得宮裏人心惶惶的，尤其苦了他們這些在禦廚房裏當差的奴才。
熬好了藥，就要火急火燎的給皇上準備晚膳，禁軍又要開始查這查那了，耽誤他們做菜不說，還給他們增加了無形的壓力。
煩死了！
郭康聽到下屬匯報說今日一切正常，正準備鬆口氣，可老天向和他作對似的，偏偏不讓他安心。
入夜，禁軍和禦林軍換班，忙碌了一天的郭康準備換出宮回府。
因為不放心，他臨走前有回頭繞著皇宮走了一圈，這一走還真就讓他發現了什麽。
郭康眼神好，夜裏即便不提著燈籠也能看清東西，即將靠近夥房時，他隱約聽見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聽起來不像動物爬行，反而像人偷偷摸摸幹些什麽。
郭康屏住呼吸，悄無聲息的靠近夥房，隻見夥房的門開著一條小小的縫，透過縫隙，他看見裏麵有個小太監正往瓦罐裏放什麽東西！
瓦罐？
郭康下意識的想起給皇上熬藥的那個瓦罐。
他一個激靈，‘嘭’地一聲破門而入，“你是誰，你在幹什麽？”
認出是禁軍統領，小太監嚇得跪地求饒，“啊，統領饒命！”
郭康抽出刀，架在太監脖子上，“說，你在幹什麽，你再給皇上熬藥的瓦罐塞什麽東西？”
小太監連連搖頭，“不是啊，奴才怎麽敢塞東西，奴才隻是把罐子裏的藥渣掏出來而已，統領明察，奴才不敢做這樣以下犯上的事啊！”
郭康聞言，掏出火折子吹了吹，屋子裏頓時燃起一絲微弱的火苗，接著火光，他看見地上放著一張紙，紙上是烏黑的藥渣，而瓦罐已經被這個太監掏的幹幹淨淨了。
虛驚一場，郭康收回閃著寒光的刀，仔細端詳太監的臉，認出這是負責打掃清洗鍋碗瓢盆的奴才，疑惑的問道，“你為何白天不清理藥渣，偏要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候偷偷摸摸。”
小太監支支吾吾，眼神躲閃，“統領大人息怒，小的白天忙的焦頭爛額，竟然把給皇上熬藥的罐子忘了，明早還要給皇上熬藥，小的怕被責罰，隻好偷偷起來把這個藥罐子處理幹淨，沒想到卻被統領大人抓住了，統領大人饒過小的這次吧，小的以後再也不敢了。”
郭康半信半疑，但放下了戒備，他蹲下撿起地上包著藥渣的紙張，一邊觀察太監臉上的神情，可太監低著頭，一幅懊悔的樣子。
他收回視線，碾了碾烏黑的藥渣，沒發現什麽異常，正準備放過太監，卻被包著藥渣的紙吸引住了。
他瞪大了眼，厲聲嗬斥，“放肆，居然敢欺瞞本統領，你好大的膽子！”
太監身軀一顫，再次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
“這紙可是用來寫字的紙，你一個奴才，哪來這麽好的紙，說！”
太監閉上雙眼，視死如歸一般的說出了實情。
“是……是裴將軍派我來的。”
郭康微怔，又是裴陌！
“他派你來幹什麽？”
“裴將軍沒說，隻是命小的把皇上每天喝得藥渣留下來，用紙包好送到茅房宮牆的狗洞那裏……”
這邊的裴陌還不知道，他萬無一失的謀劃居然被郭康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