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懷疑
第372章 懷疑
慕容清舔了舔幹澀的嘴唇，她和貴妃談話，因為屋裏的茶碗都被摔碎了，所以她到現在都沒來得及喝上一口水。
“是二皇子嗎？”她壓低聲音說，“二皇子一心想坐上龍椅，做出這樣的事也不是不可能，畢竟他連自己的親生母妃都敢下藥。”
裴陌抿著薄唇，沒有讚同也沒有搖頭，他的指尖輕輕敲擊著案幾，慕容清知道，這是他陷入思考時的小習慣。
慕容清說完這句話便安靜了下來，不去打擾他。
裴陌想起了那晚抓到的暗衛，他留下了三個暗衛審訊，如今這三個暗衛已經一個不剩，他們都是自殺的，而且是同一時間自殺的。
他深深的歎了口氣，他分明把這三個暗衛關在三間封閉且互相隔開的密室裏，確保這些暗衛沒有機會傳遞信息，可這三個暗衛還是死了，而且死的那麽巧！
就差一點！
裴陌懷著遺憾低聲咒罵了一句，即便暗衛不肯開口，他也審出了一些東西，隻是暫時無法確定這個東西是否有價值。
暗衛訓練時都帶著麵罩，會有人教他們如何殺人越貨，如何嫁禍於人，但不會有人教他們隱藏情緒，審訊的時候裴陌便是緊緊盯著他們的眼睛，生怕錯過一時絲小細節。
就這樣，他大概的知道二皇子前些日子在黑市裏買了個奴隸，還買了一些東西，除此之外便是那些沒有價值的消息了。
裴陌思考著，這些從暗衛身上得來的消息與皇上的病有關係嗎？
若是暗衛還活著就好了，裴陌相信自己一定還能審出些有用的東西來。
見裴陌思考的差不多了，慕容清開口，“隻要皇上一死，朝廷群龍無首，大臣們一定會擁護二皇子上位的，何況朝中還有不知道多少是本來就投靠了二皇子一黨的。”
她滿麵愁容，二皇子這樣的人怎麽能稱帝，說謀略，二皇子空有個大腦袋，要不是林家花大錢招募來的幕僚，二皇子哪有今天的受人追捧。
要說武略，慕容清更加覺得可笑，二皇子如今和一個閹人有什麽區別，他本來就病弱，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怕是連練兵場都沒去過幾次的人，哪懂什麽武略？
慕容清心裏嘀咕，二皇子這樣的人若是真當了皇帝，就憑他殘暴的性子，大順的百姓一定沒有好日子過！
裴陌無聲的笑了笑，揉了揉眼前人圓圓的腦袋，“前有杞人憂天，今有夫人憂大順天下事，真是難為夫人如此用心良苦了。”
他的話讓慕容清忍俊不禁，她嗔怪了一聲，“都什麽時候了，將軍還開玩笑，我和你說大事呢！”
裴陌收回手，起身伸了個懶腰，把自己頎長勁瘦的腰身盡數展現在慕容清麵前。
“夫人不要擔心，這件事可不好說，夫人別忘了，宮裏還有內務府呢，李福全伺候皇上多年，若是有人蓄意暗害皇上，李福全怎會不知道，不過夫人說的也在理，待為夫找個機會進宮見見李福全再做打算如何？”
慕容清點頭，“好，那就交給將軍了。”
她覺得也是，李福全可以說是皇上身邊最親近的人了，若是皇上身體異樣，他一定是第一個察覺的，難不成二皇的手還能伸到內務府去？
就這樣，裴陌把慕容清胡思亂想的心勸住，自己卻找方安仁去了。
裴陌的話沒有說全，宮中不隻有內務府，還有禁軍，他並不打算從李福全這裏下手查起，而是打算以更直接的方式調查。
李福全即使再神通廣大，也難免會有疏忽的時候，裴陌想著，宮中人多，誰能保證就沒有人包藏禍心呢。
把慕容清哄睡，裴陌把方安仁約到了常去的茶樓。
這家茶樓是自己人開的，裴陌在放心不過了，“安仁來了。”
“裴兄信中寫的到底是什麽事，模棱兩可的，可要著急死我了。”
方安仁語氣焦急，他們武將素來直來直往，有什麽話都是直說的，寫信也一樣，除非是傳遞什麽情報，暗號。
他就納了悶，裴兄什麽時候說話這麽拐彎抹角了，他腦子裏的想法一個接一個，於是就帶著滿腹疑問的趕來了茶樓。
裴陌不疾不徐，這也不能怪他，他總不能直接寫皇帝的病有蹊蹺吧，這信若是落在了有心人的手裏，那他們都得玩完。
他不疾不徐的給方安仁倒了杯茶，“安認可是認識禁軍統領？我恐怕有一事相求。”
方安仁茫然地點點頭，不知道裴陌為什麽突然提起禁軍統領，他身軀一顫，驚恐的問，“難道是裴兄出了什麽事？”
“並非是我。”裴陌解釋，“我隻是懷疑皇上的病有蹊蹺，雖說這隻是個懷疑，但還要見過了禁軍統領才能知道這個懷疑是否子虛烏有。”
聽到這，方安仁一口茶沒咽下去，險些噴出來，他一邊震驚一邊劇烈的咳嗽，“咳咳咳——”
他拍著胸口，腦子裏好像劈下一道驚雷，若果真的如同裴兄所說，那這也太讓人脊骨生寒了吧。
他是武將，第一時間想到的是敵國的刺客來給皇帝下毒了！
緩了許久，方安仁啞著嗓子開口，“裴兄，難道是敵國的人卷土重來了？”
裴陌看著他，眼裏閃過一絲凝重，“若隻是敵國刺客那還好，隻怕是自己人在窩裏鬥。”
曆史有時候很讓人惋惜，裴陌讀兵書，也愛讀史書，縱觀大順之前的朝代，令他感悟深的並非被外敵覆滅的王朝，而是那些傾覆於內亂的王朝。
他有時即埋怨大順黑暗的朝堂，又不希望看見百姓流離失所，從軍十幾年，邊疆那些餓殍遍地，百姓流亡的記憶他還曆曆在目。
方安仁頓住，他很快意識到裴陌話裏的意思。
“裴兄是說……二皇子等不及了？”
一提到二皇子，方安仁咬牙切齒，沒有什麽人能比二皇子更加讓他厭惡。
他心驚膽戰，如果真的如同裴兄說著一般，那二皇子豈不想弑父了？
太大逆不道了，方安仁想著，更加覺得也隻有二皇子這樣的人能做出這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