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計劃開始
第353章 計劃開始
裴陌和慕容清分頭行動,慕容清搞定了燕如,裴陌也去找方安仁商量對策。
出人意料的是,裴陌本以為方安仁沒那麽容易答應,或許還得猶豫一段時間,可沒想到話才剛說出口,方安仁就一口答應了下來。
裴陌以為自己聽錯了,或者是方安仁理解錯了,又重複了一遍自己的話,“安仁,我的意思是要在你的婚禮上出些亂子,吸引二皇子等人的視線,並趁亂進宮把貴妃救出來,你不在考慮考慮嗎?”
方安仁擺擺手,“我明白裴兄你的意思,我沒有什麽可考慮的,這也不是我一時興起而答應的,我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不過我還是很肯定,裴兄想做什麽便去做,若是能幫得上,我一定全力相助。”
若是慕容清聽到方安仁的這番話,一定要感歎,他和燕如真不愧是天生一對,就連說出來的話都可以那麽相似。
方安仁心知裴陌是個有分寸的人,所以並不擔心自己的婚禮會被搞得一團糟,他們那麽多年的友情,這點默契還是有的。
而且,方安仁知道裴兄把貴妃從宮中是為了什麽,一想起裴兄那顛沛流離的前十幾年,他光是聽著都覺得無比灰暗,無比窒息。
為了能夠報殺母之仇,裴兄拚了命的在沙場換來一身軍功,好不容易遇到了慕容清,方安仁以為裴兄這輩子終於不再煢煢孑立了。
慕容清懷孕的那段日子,方安仁認為這是裴兄最為歡愉的一段時光。
那時,裴兄的眼睛裏都帶著無數的期盼和光點,整個人就像灰白的畫卷上了色彩。
但現實總是殘酷,好像上天總是忘記裴兄,那些祝福也從沒降臨在裴兄身上。
慕容清的孩子沒有了,當時方安仁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裴兄知道了要怎麽活啊!
可那時裴兄掉進了山穀裏,生死不明,他竟有幾分淺薄的慶幸,慶幸裴兄不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孩子沒了的事。
終究是命途多舛,裴兄帶著跳崖的慕容清回到了京城,在這之後就好像變了個人。
有一回方安仁去找他時,慕容清正在午睡,而裴兄坐在院子裏靜靜擦拭自己的佩刀,那一幕方安仁看得心驚肉跳。
無他,隻因裴兄眼裏濃厚得化不開的恨與野蠻。
就好像裴兄成人變成失去理智的野獸,任由那些沉重的情感將他洞穿,恨到血肉模糊,並看著被憤怒,弑殺,暴戾支配的自己越界作惡一般。
至今方安仁回想起來還覺得心有餘悸,他不敢想,若是沒有慕容清,裴兄恐怕真的會瘋掉。
從前不理解,如今有了燕如,方安仁漸漸也能體會裏麵無法言說的情緒。
“裴兄的為人我是信得過的,都那麽多年的兄弟了,有什麽不能幫的,裴兄隻管去做,剩下的交給我。”
方安仁拍著胸口,豪爽的答應下來。
裴陌心緒起伏,大恩不言謝,他把自己的酒杯倒滿,“安仁,我敬你一杯。”
說完,裴陌將酒一飲而盡,喝完了還把杯子倒扣過來給方安仁示意。
方安仁哈哈大笑,“裴兄好酒量,給我也倒上。”
就這樣,燕如和方安仁都同意了,慕容清才放心的開始實施計劃。
不過先要給他們這對新人準備賀禮,慕容清想了好久,決定送一扇紫檀木浮雲紋工筆畫直欞屏風作為禮物。
這扇屏風是從大儒庫房裏翻出來的,精致的讓人賞心悅目,即便在暗無天日的庫房裏存放了許久,擺出來時依舊熠熠生輝。
就像是拂去了塵霾的珍珠,慕容清命工匠給這扇屏風重新上漆,再除去存放多年而腐朽的味道,翻新過後顯的更為鬼斧神工。
慕容清滿意極了,本來想在燕如結婚當天在送過去,可一想到結婚當天來的賓客多,送的禮物也多,這個屏風還這麽大一件,一來一往都需要人來搬運,倒不如現在就送去,還能省去許多麻煩。
收到這個屏風,燕如喜笑顏開,就連毅王夫人都讚不絕口,這屏風沒多貴重,但稀奇在上麵的雕刻藝術和工筆畫。
別人或許不知道,但毅王夫人是個識貨的,她平常就喜歡欣賞畫卷,尤為喜歡前朝繁複細致的畫風。
而這扇屏風裏的花鳥山水便是前朝的丹青大師陳翁所繪,甚至上麵還蓋有陳翁的印章,流傳在明麵上的陳翁的書畫很少,但毅王夫人有幸見過幾卷。
她不會認錯,這就是前朝大師陳翁的作品。
得知他們一家人都對這扇屏風感到滿意,慕容清就放心了,安心的計劃著要如何將貴妃從戒備森嚴的皇宮裏救出來,還要騙過二皇子,把貴妃成功的帶到皇帝麵前。
有了位置忙碌的事,日子過的飛快,轉眼便到了方安仁和燕如成親的前一天。
八月廿七日,這天的毅王府格外忙碌,闔府上下都提前掛上了紅綢和貼喜字,就等著明日的大婚呢。
燕如成了王家女,按照大順的婚嫁習俗,燕如會從王典儀的府中出嫁,毅王府的轎子也會落在王家門前。
突然就有了兩個女兒的王夫人這天也非常高興,她看著燕如和如煙,突然就紅了眼,“如果還活著,她們和你們一樣大。”
如煙是個樂天派,想著反正都成了王家女,不如把戲演的逼真一些,京城裏的人看了才不會懷疑。
“娘。”
如煙喊道,“我很小就沒有娘了,可以喊你娘嗎?”
“誒,誒。”王夫人微愣,梗咽著答應,“娘在這,娘在這。”
王夫人拉著如煙的手,泣不成聲,其實她有一個秘密,這個秘密她這輩子都開不了口。
就連枕邊人的王典儀也不知道,兩個女兒不見之後,她曾拖著剛生產完的身子上山尋找,先是在一棵樹下找到了女兒帶血的繡花鞋,往前走,是更多的女兒身上的物件,直到她找到一個山洞。
裏麵是她兩個被野獸撕咬得麵目全非的女兒。
王夫人不記得自己是如何將還給女兒的屍體埋葬,隻知道自己沒敢把這個消息告訴眾人。
她以為思念會隨著時間無聲消散,可其實思念會越來越震耳欲聾,直到一點細微的風吹都會變成穿心而過的颶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