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那你呢
第335章 那你呢
“我？”
燕如說著，有些微愣，似乎是第一次思考這個問題。
慕容清重複，“是啊，那你怎麽想？”
燕如垂下腦袋，臉上的表情無比糾結，這讓慕容清為她感到些許心疼，如果可以，誰不希望什麽也不用憂愁。
“沒事，你慢慢說，我陪著你呢。”
慕容清安慰她說。
許是這句簡單而有分量的話給了燕如些許勇敢，她開口道，“老大，即便往後我可能沒那麽多精力處理樓裏的事，但如煙可以為老大分憂。”
這麽說著，燕如心裏還有幾分顧慮，有的時候如煙臉皮薄些，遇上一些胡攪蠻纏的客人就容易亂了方寸。
從前的時候，都是燕如出來處理，她從沒覺得有什麽不好，現在想來，往後自己不在這裏，如煙又應付不來這些情況，那可怎麽辦？
慕容清點頭，“那是自然，你和如煙辦事我放心，不過你懷了孕不宜太過操勞，往後啊，你就當做給自己休假，好好養胎就行。”
“對了，樓裏不是有個小夥你十分看好的嗎？我屆時考驗考驗他，他要是合格，我就提拔他當掌櫃，也好給如煙減輕負擔，樓裏的事你就不必擔心，想想你自己。”
燕如的操勞慕容清都看在眼裏，有時候發現，燕如每個人都顧慮到了，唯獨忘了自己。
“老大，我曾經對自己起誓，此生絕不為妾。”燕如微頓，“我知道安仁是京中名門，我恐怕……”
燕如有些說不下去。
自從知道懷孕之後，燕如也暗地裏打聽了毅王府的人口關係，尤其是毅王和毅王夫人。
起初不知道，知道了之後就覺得會這樣的人家，怕是自己努力一輩子也比不上了吧。
毅王可是與當今聖上並肩上戰場殺過敵的人，不似親兄弟勝似親兄弟。
如今毅王已是半隱退的狀態，但身上的光環細數下來，說一句‘榮耀滿身’都不為過，有了毅王的尊榮，他膝下的獨子方安仁就顯得更為尊貴。
再說毅王夫人，年輕時也是武將世家出身的小姐，加封一品誥命，有自己的封地和俸祿，可以說是京中貴夫人裏頭頂頂尊貴的人物。
這樣的名門望族，京中不知道多少小姐想要嫁給方安仁，據燕如了解，就連當朝貴女之首，太傅之女劉家小姐也喜歡方安仁。
這樣一對比下來，燕如覺得自己低微到了泥裏。
“你能這麽想是極好的，做個妾多委屈你呀。”
慕容清知道燕如在顧慮什麽，也為她捏了把汗，其實毅王還不是最難搞定的，以毅王的身份地位，要想嫁給方安仁，恐怕還要過皇帝這一關！
不過慕容清沒把這個說給她聽，說出來也隻能徒增煩惱。
燕如咧開嘴笑，要是換了其他人，恐怕要嘲笑她不自量力吧。
看到她笑，慕容清鬆了口氣，接著說道，“我不管你如何想，總之這個孩子一定要留下來，實在不行，我來替你養這個孩子！”
慕容清心裏有了個主意，或許這個主意可行。
“多謝老大，可我已經虧欠老大太多東西了。”燕如說到這些有些哽咽，“怎麽能這樣麻煩您呢。”
“那孩子呢，你以後總不能帶著帶著孩子獨自生活吧。”
慕容清問，她看出燕如心裏的退卻，害怕燕如就這麽放棄了，“這些話你有和方安仁說過嗎？”
“沒有。”燕如搖頭，“我已經做好了打算，就當作我與安仁此生無緣，生下孩子之後，如果安仁願意養著，我便把孩子交給他，樓裏有如煙，發展的線人也有獨當一麵的勢頭，承蒙老大的照顧，我此生已是無憾了。”
燕如不知道，此時的自己身上蒙上一層陰霾，往日的光輝不再，愛一個人使她卑微到了泥裏。
聽到她這樣說，慕容清有些慍怒，“那你呢，你把所有人都安排好了，怎麽就不能為自己想想？”
兩世的閱曆讓她明白，自己很重要！
不論麵對什麽，自己都應該放在第一位，否則就會像她前世一樣，到頭來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臨死前回顧一生，發現自己的世界裏全是他人的身影，自己卻活成了背景。
“燕如，這不像你，方安仁是尊貴，但你也不差！”
慕容清看著她，眼神心疼，“你是官府裏備過案的大順子民，不是誰的奴婢，也不是誰的附庸，你是你自己，你把一家酒樓管理得井井有條，比一般的當家主母還要厲害，我都比不上你，你為自己想一想，好不好？”
說道最後，慕容清的語氣裏帶著哀求，她多希望燕如可以自私一點，要知道，很多時候總替別人著想的人是過不好這一生的。
尤其是女子。
“你爭一爭，到時候即使真的沒有結果，你也沒白來著世間走一遭，不是嗎？”
慕容清的話如同醍醐灌頂，明明很輕柔的聲音，卻在燕如的耳邊振聾發聵。
燕如瞬間紅了眼，突然不敢直視慕容清，她好耀眼，渾身發著光，像自己一輩子也觸摸不到的太陽。
她又想起如煙的話，是啊，自己憑著兩隻手清清白白的賺錢，光明正大，不帶一絲汙穢，哪裏就比不上別人。
慕容清不舍得燕如難過，眼珠子一轉，打趣的說到，“你要是能把方安仁攥在手裏，說不定毅王夫人都要高看你一眼，萬一毅王夫人就喜歡你這樣的兒媳呢？”
據裴陌所說，在這之前，方安仁可是個皮猴子，別看他在軍營裏磋磨過，但對於紈絝子弟最愛的鬥雞，提籠鬥蛐蛐，搖色子這些不務正業可謂是擅長的很！
除了不狎妓，方安仁這些東西都沾點邊。
毅王夫人很長一段之間沒少被方安仁氣得腦仁疼，毅王揍他也不聽，家法不管用了，毅王才把他塞進軍營裏。
近幾年才好些。
因為一張看得過去的臉和一身的尊榮，才引得那麽多女子對他趨之若鶩罷了！
慕容清勾唇笑，還是裴陌厲害，一身軍功都是自己拚出來的！
燕如噗嗤一笑，緊張沉重的心情一下子散去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