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七天
第297章 七天
說時遲那時快，一隻大手握住閃著寒光的刀身，刀在距離慕容清三寸的地方停下。
“裴將軍！”
看門的侍衛驚呼，臉色惶恐。
原來是裴陌空手抓住了那把刀，此刻，血線正朝著他的虎口往下蜿蜒，然後一滴滴的墜落在地上，砸出一個刺眼的圓形。
這場景讓在場的人全都愣住，不知道是誰倒抽了一口冷氣。
那個持刀的侍衛臉色一變，惶恐的跪在地上，“小的該死，小的該死。”
慕容清小臉慘白，她扯著裴陌的衣袖，聲音顫抖，“將軍……”
“哐當——”
裴陌把刀扔在地上，眼裏劃過一道冷光，怒視著跪地的侍衛，在場的人都不敢拔刀，唯獨這個人，如此大膽，怕不是有人在背後撐腰！
他把手垂下來，掌心猙獰的傷口袒露在眾人麵前。
侍衛們隻看了一眼便心驚膽戰，這可是當朝正一品大將軍，戰功赫赫也就罷了，還深得皇上的心，敢傷了裴將軍，怕是要腦袋搬家！
侍衛們後悔極了，早知道就不來了，隻祈禱裴將軍大人有大量，計較持刀的人的罪就行，千萬不要遷怒到他們身上啊！
閣老也被嚇住，他的本意是抓住慕容清就好，沒想和裴陌徹底撕破臉。
二皇子眼裏閃過一道失望，真是可惜啊，就差一點。
“閣老，事已至此，閣老若是還不信，下官用性命擔保，賤內絕對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此事還請交由大理寺調查，還賤內一個清白，也給孫小姐一個公道。”
裴陌說著，卻沒有像剛開始那樣謙遜，語氣都強硬了不少。
閣老閉上眼，緩了幾秒才睜開，蒼老的聲音說道，“罷了，既然裴將軍都以性命擔保，那麽老夫就信你一回。”
說完，他渾濁的眼在慕容清身上停留一瞬，轉身欲走。
侍衛給他讓出一條路來，閣老幹瘦佝僂的背影慢悠悠的消失在門外。
閣老走了，這場戲也沒有演下去的必要，二皇子也跟著失望的離開。
主心骨沒了，一開始侍衛還來回張望，剛才還轟轟烈烈的劍拔弩張的，怎麽一下子就散了？
但很快，隨著領頭的命令，侍衛們有序離去。
那個守門的侍衛回頭看了眼廂房，慕容清低頭垂淚，掏出手帕給裴陌包紮傷口。
侍衛黯然離場，為自己沒能為裴將軍說話而愧疚。
翌日。
早朝，這天的皇帝神情疲憊，但一開始就問關於慕容清和孫婉打架的事。
老皇帝頭疼不已，一邊是兩朝元老的孫閣老，一邊是受人愛戴的大將軍。
天平往誰傾斜一點都辦不到，往大了說，一邊是大山一樣重的老臣，一邊是年紀輕輕且滿腔熱血的新臣。
稍有不慎，就會陷入老臣寒心，新臣罷官的局麵。
老皇帝突然有種心有餘，而力不足的感覺。
“孫閣老，令孫的事朕知道了，朕告知兩位太醫，讓他們務必好好醫治令孫，您老就放心吧！”
和閣老說完，老皇帝又對裴陌開口，“裴愛卿，此事因有人親眼所見，令妻身上有最大的嫌疑，那麽朕便命你徹查此案，不得偏私，愛卿可有疑義？”
皇帝看了眼二皇子，補充道，“對了，二皇子也跟著裴愛卿一起查案，若是愛卿有徇私枉法的意圖，二皇子盡可匯報到朕這裏來。”
按理說，慕容清身為裴陌的妻子，裴陌理應避嫌，但皇帝顧不了那麽多了，至少能安撫好其他老臣的新臣的心就不容易了。
在裏麵安插一個二皇子，還能讓這件事看起來公平些。
即便將來閣老與裴陌生了嫌隙，也好過舍棄他們兩人中的其中一個。
“多謝皇上！臣定當查出罪魁禍首，還孫小姐一個公道。”
裴陌說著，心裏鬆了口氣，即便多了個二皇子，但總歸是他來查案，而不用把慕容清帶到漆黑的審訊室裏問話什麽的。
老皇帝見底下的官員沒有竊竊私語，總算放下心來。
“朕隻給你們二人七日的時間，若是七日之內查不出事情原委，朕便問你們二人的罪，將此事交於禦林軍來查辦，並將慕容氏押入大牢！”
二皇子和裴陌一起出聲，“臣領旨。”
唱完了紅臉唱白臉，老皇帝開口，“閣老啊，庫房裏還有些名貴的藥材，朕已經讓太監們收拾出來，下了朝之後便差人抬進您的府裏，您隻管等七日便是。”
好不容易下了朝，老皇帝回到禦書房，疲憊的按著太陽穴，“唉——”
太監奉茶，開口道，“皇上無需憂心，不如喝口茶醒醒神吧。”
“你說怪不怪？”老皇帝納悶，“這兩個女子朕都是見過的，一個溫柔嫻靜，一個聰明伶俐，都不像是衝動的人，怎麽就能在宮門口打起來呢？”
素來隻聽聞文官因不滿彼此而寫詩寫文章彈劾對方，武官因一些事情與人發生口角，嚴重者打架鬥毆。
還是第一次聽說兩個嬌滴滴的女娃好端端的大打出手。
太監斟酌著，“孫小姐性情溫良，是有福氣的人，不日定會好起來，將軍夫人七竅玲瓏，也是安分守己的人，想必其中有什麽誤會，二皇子與裴將軍或許很快就能查明真相。”
太監這番話可謂是滴水不漏，說進了皇帝的心坎裏。
老皇帝拿起茶碗，搖著頭說，“真要如你所說，那就好了。”
夜晚，將軍府。
慕容清小心翼翼的給裴陌的傷口上藥。
她坐在圓凳上，裴陌坐在床上，還比她高出了一個腦袋，從裴陌的角度，可以看見慕容清纖長濃密的睫毛撲扇，像蝴蝶的翅膀一樣。
“好了。”慕容清長出一口氣，“將軍的手這幾日盡量不要碰水。”
經過昨天的事，慕容清和裴陌打破了前些日子來的冷戰，兩人默契的沒提之前納妾的事，好像什麽都沒發生一樣。
“皇上隻給了我七天的時間查案，恐怕二皇子會想方設法的阻撓，我得把握先機才行，夫人，你好好想想，與孫小姐喝酒的時候有沒有什麽異樣的地方？”
裴陌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