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去找將軍
第257章 去找將軍
慕容清眨了眨眼，想要擦去流下來的淚，可手摸到臉上什麽也沒有。
她不敢相信的摸了摸眼眶，原來她已經流不出眼淚了。
她又把手放在心口，發現根本感覺不到自己的心跳，所以，她這是快要死了嗎？
裴陌站在白光裏，抱著孩子臉上的幸福熱烈又真實，“快來呀！”
慕容清哽咽，“我來了。”
就這樣吧，她期盼了兩世的圓滿就在這裏結束吧。
她邁步向前，將要投入她無比懷念的懷抱裏，目光突然看向包被上的錦鯉。
慕容清腳步頓住，就這樣結束了嗎，她沒能換來前程似錦，沒能給自己的孩子一個美好將來，沒能看見裴陌榮譽滿身，沒看見他們彼此老去，沒看見膝下兒孫滿堂。
“將軍，我還有好多事要做，等做完這些，我就來找你和孩子。”
慕容清退後，轉身不去看裴陌的眼，她怕自己沉溺在溫柔裏，就再也走不出來。
話音剛落，耳邊響起一陣嬰孩尖細的哭聲，慕容清驚醒！
入目的是頭頂藕色的紗帳，這裏是她的廂房。
“老大你醒了！”
燕如見她睜眼，驚喜的上前說，“老大，你感覺怎麽樣了？”
慕容清呆呆地，任由燕如伸手探她的體溫，給她掖好被角，給她換上一個更熱的湯婆子暖腳。
她才遲鈍的反應過來，她還活著，真真切切的活著。
等到把事做完，她就去找將軍和孩子。
慕容清伸出手說，“扶我起來，我要吃東西。”
燕如驚喜，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麽，老大您是要吃東西是嗎？”
不知道已經躺了多久的慕容清後知後覺，她胃裏空空，幾乎連力氣都沒有了。
“是，我餓了。”
“好！”燕如高興地跳起來，“老大你等著，廚房裏早就準備著吃的，我馬上就來。”
門外的平兒也聽到聲音，興奮地去備飯。
很快，慕容清的廂房裏圍著好多人，看見她一口一口的吃著東西，眾人懸著的心才落了下來。
掛滿白幡的將軍府裏好像看到了生機。
隔了一天，鎮國大將軍的祭禮在將軍府舉行。
劉紳操辦這府上的大小事宜，包括迎接前來悼念裴陌的賓客。
慕容清卻沒有出席，沒有披麻戴孝，甚至穿著平常喜愛的月光錦的百迭裙。
劉紳來請過她，但她沒有理會。
在慕容清的心裏，她不相信裴陌就這麽死了，隻要沒親眼看見裴陌的屍體，那麽裴陌就還活著。
一把刀能代表什麽？
她心裏有了自己的想法。
毅王和毅王夫人也來了，得知慕容清小產的消息，帶了許多補身體的藥材。
沒有見她出席，毅王和夫人來到內院遠遠地看了她一眼。
慕容清平靜的坐著曬太陽，本來是一件多麽平常的事，卻讓毅王夫人看得心驚肉跳。
在毅王夫人的眼裏，慕容清整個人籠罩在陽光下，臉白的幾近透明，人單薄的好像一陣風就能被吹走。
遠遠地，她若隱若現，仿佛下一刻就要遠離這塵世。
還有許多武將夫人按照自家丈夫的叮囑，想確認慕容清的情況是否安好，但都被慕容清拒絕。
裴陌靈位前的香爐空蕩蕩的，按理說這三炷香本該是慕容清來上，但慕容清壓根沒搭理劉紳。
劉紳隻能自己上，他也沒覺得有什麽，隻是以為夫人心情太沉重，暫時接受不了將軍失去的消息而已。
燕如在內院陪著慕容清，看起來她的樣子好多了，但燕如始終感到一絲怪異。
觀察了老大許久，燕如才明白哪裏怪異。
原來是老大從來不提裴陌的事，就好像裴陌還在押送犯人的路上，過幾天就會回來一樣。
甚至刻意的回避，劉紳一提給將軍上香，老大就岔開話題說其他。
“燕如。”
燕如回過神來，“老大怎麽了？”
慕容清若無其事的開口，“幫我準備一些東西吧。”
“老大你要什麽，隻管說就是。”
她垂下眼簾，藏起眼裏的陰霾，“我想要一個牛皮水囊，一根足夠長足夠牢固的繩子，和一把隨身的匕首。”
燕如疑惑，不知為何，心裏升起不好的預感，“老大要這些做什麽？”
慕容清搖頭不語，小臉在陽光底下透亮。
燕如想不出個所以然，和方安仁說了這件事，方安仁旁敲側擊的問慕容清，也沒能從她嘴裏問出什麽。
沒辦法，燕如隻能按照她的話準備東西。
這一天還什麽事都沒發生，慕容清像往常一樣吃飯睡覺曬太陽。
然而等到第二天早上，平兒推開廂房的門，看見裏麵的情況發出一聲尖叫。
“啊——”
平兒驚慌失措的呐喊，“夫人不見了！”
這下子驚動了全府上上下下，劉紳衝進廂房，被我裏空蕩蕩的，早就沒了溫度，窗子大開著，窗欞上還有一個腳印，顯然是慕容清的！
慕容清跑出了府！
燕如和方安仁趕來的時候府裏已經亂成一團。
“還不快去找，愣著幹什麽！”
燕如怒吼，她為什麽不住在將軍府裏，她要是住在將軍府裏，老大是不是就不會走！
方安仁穩住他們，“先別著急，把府裏的人都召集起來，問問他們有沒有見到過嫂夫人，或者聽過嫂夫人說過什麽話，尤其是看門的要特別問問。”
人手越多越好，方安仁趕回家把消息告訴了爹娘。
聽到這個消息的毅王夫人手一頓，茶杯應聲落地，“糟了。”
“娘，怎麽了？”方安仁問。
毅王夫人想起看見慕容清的那一眼，“這個孩子或許，或許去找子路了……”
期初毅王夫人覺得心驚肉跳，這時候才明白是為什麽。
原來是慕容清的平靜不太對勁，她的平靜仿佛是行將就木的老人，仿佛是行屍走肉的軀殼。
或者說，這平靜是心死之人的無動於衷。
“那糟了！”方安仁震驚，“難怪，難怪嫂夫人要準備那些東西。”
而這邊燕如也問出了東西。
將軍府裏喂養裴陌的馬的奴才說，慕容清曾經問過他將軍失去蹤跡的地方叫什麽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