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夜探回春殿

  第233章 夜探回春殿


    炙熱的鐵掌幾乎捂住慕容清下半張臉,以至於她隻能發出“唔——”的一聲悶哼。


    她驚恐地閉上雙眼,覺得自己就要完了。


    就在這時,一個低沉熟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夫人別怕,是我。”


    說著裴陌把捂著她的手放了下來,反手將人抱在了懷裏。


    慕容清還沒反應過來,就投入到裴陌溫暖的胸膛裏,耳邊傳來男人有規律的心跳聲。


    “你嚇死我了!”


    半晌,慕容清喘著氣粉拳錘在他的胸口,不痛不癢。


    “是為夫的錯,嚇到你了,為夫該打。”


    裴陌下巴蹭在慕容清毛茸茸的腦袋上,黑夜中,他的臉揚起安心的笑容。


    兩人抱了一會,慕容清才問,“將軍怎麽來了,我不是寫信了嗎,將軍沒收到?”


    裴陌回答,“收到了,夫人的心思我還是了解的,你的信裏像有什麽難言之隱,我越想越擔心,就偷偷的來了。”


    慕容清驚訝,就連這樣他都能猜到。


    剛想說話,門外卻響起敲門聲。


    慕容清一驚,看向裴陌的眼裏閃過擔憂,低聲的說,“趕快藏起來!”


    裴陌點頭,隨即躍上了房梁,一身黑衣很快隱沒在角落裏。


    “篤篤篤——”


    那敲門聲越來越急促了,好像急不可耐。


    慕容清披上一件外衣,燃起蠟燭去開門,“怎麽晚了,是誰?”


    “回稟夫人,奴婢銀杏。”門外的銀杏見她這麽久才開門,有些不耐煩的說,“奴婢奉貴妃娘娘之命,來給夫人送一床厚被子。”


    慕容清暗自緩了口氣,她還以為是被人發現有人潛入她房間,於是沒在意銀杏不恭的態度。


    平兒在另一間廂房,慕容清沒讓平兒守夜,於是隻能自己抱著被子放到小榻上。


    收了被子卻發現那個銀杏還守在門外,慕容清有些許不高興,“你還有事嗎?你可以走了,難道貴妃娘娘還安排你給貧妾守夜嗎?”


    聽到這樣的話,一般的奴婢的腰都要彎到地上,但是銀杏不但不怕,甚至把腦袋探進廂房裏,環顧了一圈。


    然後神色倨傲的對慕容清說,“讓你一個小小的夫人住在偏殿,已經很給你臉了,你最好別動什麽歪心思,把偏殿的物件順出去,我們娘娘金尊玉貴,你最好也別想著打什麽鬼主意攀上娘娘,像你這樣的沒見過世麵的夫人我見得多了。”


    銀杏上下打量慕容清,看她那張白嫩的臉越發厭惡。


    銀杏的聲音不小,房梁上的裴陌一字不漏的聽見,頓時眼神一變,薄唇抿成一條線,原來榮貴妃就是這麽怠慢慕容清的。


    慕容清才想起,原來這是榮貴妃身邊的貼身侍女,一個叫金玉,另一個就是眼前的銀杏。


    白天貴妃送來玉如意的時候,她就察覺這個侍女看她的目光帶著些許敵意。


    想著房梁上的裴陌,慕容清不打算與銀杏計較,蹙著眉說,“夜深,貧妾要睡了,你若是還有事,貧妾就把嬤嬤們叫醒,讓你和嬤嬤們說,若是無事請你離開。”


    將軍府裏的嬤嬤們個個體格健壯,比一般的婆子高大,力氣也比其他嬤嬤大,宮女們見了都發怵,銀杏也不例外。


    銀杏心中暗道,到底是個粗魯的婦人,敷衍的行了禮說,“那就不打擾夫人休息了。”


    說完就她提著燈籠走了,慕容清看著她的身影消失不見,才闔上門。


    裴陌也從房梁上下來,臉色不虞的說,“她們平日裏就是這樣對你的?真是目中無人,明日我就向皇上請示,把你從宮裏接回府。”


    他哪裏能容忍一個奴婢這樣詆毀自己心尖上的人,他從沙場上拚出一身的軍功,要的無非就是身邊的人能過得好些。


    可如今呢,他既不要加官進爵,也不要金銀財寶,隻想頂著將軍的名號與慕容清過安寧的生活,可總有小人一步一步踐踏他的底線。


    有時裴陌問自己,守著這樣肮髒如淤泥的皇權做什麽,讓這皇朝衰落更迭又如何,曆史不就是不同朝代的興衰嗎。


    他不想,因為這淤泥裏有他想共度餘生的人。


    慕容清倒是不在意,她聽過比這還要惡毒的話,這都不算什麽,說,“將軍別管這些,無非是一個狗仗人勢的宮女罷了,嘴上過癮,到時候還不是給我行大禮。”


    裴陌見她沒有因為這些話傷心,也沒再說什麽,心裏卻給貴妃記上了一筆。


    “我有更重要的是要和將軍說。”慕容清坐在床上,臉色鄭重,“是關於將軍母親的身世的線索。”


    裴陌微怔,“夫人說便是。”


    “白天的時候貴妃給我賠禮道歉,我看見貴妃哪來的漆盒上,刻著關於將軍母親身世的圖樣,可惜那個漆盒貴妃帶走了,我沒能看仔細。”


    慕容清垂下眼簾,有些氣餒,懷孕太費神了,她的腦子好像總記不住事,好多關鍵的東西總是過後才想起來,但都錯過了最好的時機。


    裴某眼神微動,“夫人從哪裏知道的圖樣?”


    慕容清如實的回答,“就是我讓如煙她們去查的,查到的東西太少了,很長時間都沒新的線索,誰知進一趟宮還能有意外的收獲,於是就想在宮裏多留幾日,本來想在信裏和將軍說,但又怕送信的人不可靠,就沒寫,沒想到將軍馬上就來看我了。”


    裴陌心裏觸動,“原來夫人一直在為我查找母親的身世嗎?”


    他還以為這些日子慕容清身子不適,早就放棄了調查他母親的事,沒想到她卻這麽看重這件事。


    慕容清淡淡的笑,“就是想為將軍分憂而已。”


    裴陌也笑,兩人對視著,心裏都十分甜蜜。


    “不過夫人不必再勞心勞力的調查了。”裴陌揉著慕容清的小手說,“看來是時候向夫人坦白為夫的身世了。”


    慕容清其實好奇,但思索了幾秒之後搖搖頭,“將軍不是非要和我坦白,我不知道也行的。”


    萬一這是個傷疤呢,說出來,就像把結好的痂撕掉,露出血淋淋的肉,她感受過這樣的痛苦,不想讓裴陌也感受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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