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老頭
第203章 老頭
二皇子府像是固若金湯的城池，什麽消息也沒流傳到坊間。
朝廷上隻聽說二皇子受傷，皇帝擔憂，派了幾個禦醫去給他看病，讓人意想不到的是，二皇子居然把宮裏的禦醫退了回來，那幾個禦醫連二皇子的影子都沒見著就回來複命了。
太監把這件事告知皇帝。
“你說什麽，老二把朕派去的太醫退了回來？”
皇帝皺著眉問，心裏嘀咕著這個老二又在搞什麽幺蛾子。
太監眼珠子一轉，想了個合適的理由說，“許是二殿下覺得沒臉見人吧，二殿下也真是，老大人了，還被野獸咬傷，不過奴才看著二皇子府一切照舊，想必二殿下的傷勢並不打緊，皇上不必擔心。”
皇帝聽完點了點頭，“言之有理，那就不管他了。”
可事實到底如何，隻有二皇子自己知道。
二皇子此時躺在床上心急如焚，時刻處在崩潰的邊緣。
如果他傷了男人根本的消息傳出去，那麽他就永遠和那個位置無緣了，天底下的人是不會讓一個無根之人做皇帝的。
這比殺了二皇子還難受，他孤心故意謀劃了半輩子就是要坐上那萬人之上的位置，怎麽能甘心倒在半道上。
另一邊，裴陌探聽到二皇子退回宮裏的禦醫之後和慕容清討論。
“看來二皇子是真的傷了根本。”
慕容清說著，因為她的重來，導致許多人的命運都改變了，她擔心二皇子的命運也會因此而改變，現在看來是自己多心了。
裴陌說，“那些丟去亂葬崗的屍體已經確認了，都是郎中，二皇子府的侍衛做的絕，把那些屍體的麵目都毀了，若不是底下的人查的仔細，怕是很難認出被害之人都為郎中。”
慕容清反感這樣濫殺無辜的行為，蹙著眉開口，“一定是傷的太重，無力回天之後惱羞成怒，不願麵對現實，還要怪郎中無用！”
裴陌輕拍著她的手背，“無事，總之二皇子又多了一個把柄在我們手上，不是嗎？”
慕容清點頭莞爾一笑，“說的也是。”
“可能二皇子這人命中注定有此一劫吧。”
“那也是他罪有應得。”
裴陌和她相視一笑，默契的如同相伴多年的老夫老妻。
“不過我看二皇子這人是不會如此輕易麵對現實的，一定會滿天下的求醫，甚至可能會相信什麽歪門邪道。”
一提求醫，慕容清腦子裏飛快的閃過一段模糊的記憶。
她拉住裴陌的手，臉色凝重的思量了片刻說，“你說得對，他一定會求醫！”
裴陌握住她的小手，“怎麽了，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麽？”
“我不太確定。”慕容清低垂著眉眼，“總之二皇子最後真的找了個醫生。”
“那也沒事，走一步看一步。”裴陌安慰她說。
慕容清話沒說完，因為她記得上輩子時，隱約聽說有個女神醫和裴陌的關係不錯，可是如今她嫁給裴陌，無意中改變了很多事，她從未聽裴陌提起什麽神醫，而且現在也不確定裴陌是不是認識這樣一個人。
所以倒不如不說，萬一裴陌真的去查有沒有這樣一個神醫，反而陰差陽錯引起二皇子注意呢？
現在仔細想，卻怎麽也想不起上輩子從誰的嘴裏聽到這樣一個傳聞，到底可不可靠。
罷了，就算真的有這個神醫，別讓二皇子把人找到就行了。
入夜，裴陌把慕容清有些浮腫的兩條腿放在自己腿上，輕輕地按著，按完再把人哄睡。
慕容清這夜睡得並不安穩，夢裏渾渾噩噩，什麽都有，有她和裴陌相處的片段，有她上輩子黑暗孤獨的陰影，有白夢影猙獰的臉，有衝天的火光……
她不知夢到了什麽，猛然驚醒，像是海底蹦上岸的渴水的魚，背後出了一身的冷汗。
環著她的入睡裴陌也被驚醒，一下一下輕拍著她的肩安撫，“又做噩夢了？別怕，都是假的，我在呢。”
屋外偶爾傳來幾聲鳥叫，漫長的夜因為有了裴陌的安撫變得不在難熬。
太陽再次升起，命運的齒輪像是安排好的戲劇，相遇的人會再相遇，走散的人再次走散，該曆經的磨難總會到來。
地下市場，也就是黑市，這裏能買到皇帝都沒有的奇珍異寶，也可以買到世上最毒的藥，小到一塊瓦礫，大到一個健全的人，這裏通通都能買到。
“滾開，臭乞丐，髒死了！”
一個不知誰家的家丁一腳踹開道路上匍匐爬行的乞丐。
那乞丐被一腳踹進了一旁的攤子下，擺攤小販滿臉橫肉的嗬斥，“你這小子，怎麽把人往我這兒踢，髒了我的攤子，晦氣！”
一邊說著一邊捂著鼻子收拾小攤，移到對麵的巷子去擺攤，最後還撒氣似的踢了乞丐一腳。
一旁的年輕小販看不下去，吆喝著，“這麽大的路你讓他躺唄，幹嘛非得踹一乞丐呢！”
“你這麽好心，讓他躺你攤子前好了，順便再把乞丐的腿治好不就行咯，裝什麽大善人！”
年輕小販無話反駁，氣得臉紅脖子粗。
就在這時，一旁端著碗喝酒的佝僂老頭拄著拐杖，一顫一顫的來到乞丐麵前，掀開乞丐的褲子查看他兩條幾近萎縮的腿。
“幹什麽呢，這個老頭？”
“這是要給臭乞丐看病！大家快來看啊！”
黑市裏的人沒有不愛湊熱鬧的，於是圍觀的人漸漸多了。
同樣，也有許多人注意到佝僂老頭身後站著的白衣女子，那女子臉上蒙著白紗，模模糊糊的看不見下半張臉，可光看那雙顧盼生輝的眼，就覺得這女子定長著絕世的容顏。
但沒有人會把這個女子和佝僂老頭聯係在一起，隻以為這女子也是來看熱鬧的。
隻見佝僂老頭從懷裏掏出一包深綠色糊狀的藥膏，又掏出幾根針，紮在乞丐小腿上，又糊上藥膏。
一刻鍾過後，老頭把針拔掉，隨手撿了塊地上的木片，掛掉藥膏。
經過治療的乞丐的腿漸漸露在圍觀群眾的眼中。
“天呐！這簡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