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記住我的厲害
林美景心裏面好一陣難受，但她明白，總會有人不好過。
「倩姨。」她更知道自己這好人是做不了的，不如直接說，「你的請求，我做不到，對不起。」
馮倩慢慢抬起頭來，失望慢慢演變成憤怒。
「你這不是喜歡阿文，而是在害他！」馮倩氣得臉都在抖，「阿文的前程，你這種女人是不會明白的！」
「我明白。」美景沒有退縮，「你覺得，一個有家勢背景的女人，才能助他一臂之力。」
「你明知道竟然還……」馮倩聽了更加激動，「你來家裡我就知道，這一切都是老爺刻意安排的是不是？他就是不想阿文有出頭的那一天，是不是？」
「倩姨。」美景加大了音量震住了對方，表情嚴肅，「事情沒有你想像中那麼簡單。如果真靠婚姻就可以，你的兒子也不用等到34歲。」
馮倩一時間啞口，只有淚水默默地流著。
美景猶豫了下，還是伸手扶她過沙發來坐下。
「倩姨，以後無論如何，不要再在葉伯伯面前為葉文出頭了！」
她說得誠懇，馮倩前幾秒是生氣的，但卻因此而冷靜下來。
馮倩長嘆一聲：「好，我也阻止不了。可是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只要是我可以做到的。」
「只結婚登記，不要舉行婚禮，越低調越好。」
美景愣住，一時間沒了主意。她自問和葉文之間確實是協議，但不舉行婚禮，就好像是見不得人。還有爸媽那邊，她不好交待。
見她面有難色，馮倩一把抓過她的手：「我就這一個請求，你都不願意？」
「倩姨，這不是我願意就可以左右的事情。」
「只要你跟老爺說，他會答應的。阿文本就是老爺的私生子，低調一些，老爺會願意的。」
美景感受到手上的力度，只好點了點頭，說：「那我試試。」
……
馮倩的目的達到了，可美景卻徹夜未眠。
她對於婚禮這事的所有幻想早在周承禮身上破裂了，只是想到爸爸的退讓，媽媽的期待，她要如何兩全。
這一失眠，她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中午，竟也沒人來擾她。
葉俊華來提親的時候，第一時間知道了她身懷有孕的事。一直沒主動說什麼，而是交待老秦好生照顧。所以美景還坐在床上，就有三五個幫傭衝進來，洗臉刷牙，梳洗打扮，營養早餐，伺候得無微不至。就連她去院子里走走，傭人都跟著。
林美景這才深刻體會到什麼叫『孕婦』的尊貴。
但這種尊貴，她還真是不習慣。
她終於受不了，遺走傭人，這才舒服地在花園裡伸個懶腰，聞聞陽光的味道。
她正是愜意，不想有些人偏偏就是要來破壞。
楊依娜沉著張臉晃過來，身後還跟著周承禮。
「楊小姐很空閑啊，大白天也往這裡跑。」美景繼續伸展筋骨，完全不在乎地問。
「你還真當自己是這葉家的少奶奶？我來不來，還用得著你管？」楊依娜自然不爽。
美景停下來，露出一個笑容：「這麼激動作什麼？我還不算是葉太太呢。」
楊依娜眼睛里都似要冒出火來，咬了咬牙，轉而僵硬笑笑：「還算有自知之明。這世界上最慘的事，就是臨門一腳卻將球射飛了。美夢化作泡影，真真是可憐。」
「謝謝關心。」美景不怒反笑。
「你就盡情地得意吧。攀上一個私生子，也就只有你還覺得挺驕傲的。」
「就算是私生子，你也要叫我一聲表嫂。」
「你……」
這時，一個傭人從裡面小跑出來：「美景小姐。」
「不是讓你們別跟著我嘛。」美景現在更怕她們。
「秦叔剛才都罵我們了。」傭人很是委屈，「您這懷著孩子，正是脆弱的時候，要是發生個什麼意外，我們.……的確也交待不了。」
美景蹙眉，這事兒怎麼能當著這對狗男女的面說？！
果然，狗男女臉色一陣白一陣綠的，十分難看。
「再給我五分鐘。」美景揮揮手，讓傭人先離開，然後說，「你們也看見了，我現在沒時間陪你們瞎扯淡。」
「林美景！你不要臉！」楊依娜指著她就罵。
美景淡定自若地看著她：「你能不能換個新鮮點的台詞？」
「周承禮，你以前是怎麼跟我說這個女人的？」楊依娜瞄了眼旁邊的周承禮，「什麼溫和善良，純潔膽小？都是裝給你看的！你還覺得良心不安，現在知道這女人有多麼可恥卑鄙了吧？為了上位，她什麼都幹得出來。」
周承禮僵著張臉，眼神里全是憎恨：「還好沒跟她結婚。」
聽完這兩人一唱一合，美景只感覺到一股力量從下湧上心田。她扯起嘴角來冷冷一笑：「大家以後都是一家人了，一定會更加頻繁地禮尚往來，到時候我這個表嫂一定會好好對待你們。」
說完，她抬頭挺胸地步下台階，要朝另外一邊去。
「賤人。」楊依娜哪裡受得了這種威脅，罵了一句，不顧周承禮拉拽就跟了過去，「林美景！我警告你，不要逼我對你不客氣！不然，我讓你有來無回！」
美景還未反應過來，就被楊依娜了一個用力推搡。
她重心不穩，一腳踩空在樓梯上，直接摔了下去，發出一聲慘叫.……
「依娜，你幹什麼！這是葉家！」周承禮臉都嚇黑了。
楊依娜這才意識到問題嚴重，臉上閃過一絲驚恐，看了看四周說：「沒人看見！怕什麼！這種女人，摔流產了更好！看她還怎麼在我面前耀武揚威。」
「快走!快走！」
「走什麼走！她沒有證據！我就要在這裡，讓她好好記住我的厲害！」
這時候，美景支撐起來坐在地上，手肘處已經破皮湧出血來。她腦子裡已經是一鍋亂粥，驚駭於這對狗男女的心狠手辣。
「美景小姐！」這時，傭人出來看見，趕忙跑過來。
「你快扶她起來吧！她不小心摔跤了！」楊依娜事不關己地說。
美景咬牙仰頭盯著，心想老天真是不公平，這種心腸的人怎麼會存在於這個世界上。
「美景小姐，你怎麼了？你別嚇我。」傭人試著想把美景扶起來，但是她卻一動不動。
「要不要幫忙啊？」楊依娜假情假意地問。
「不用你幫忙！」這時，一個洪亮的聲音在旁邊響起。
美景扭頭一看，竟然是上次的那個老太太。
老太太十分冷靜地過去看了看美景肘上的傷，又摸了摸她額上鼓起來的淤包，對傭人說：「讓人備車，得送她去醫院。」
「知道了。」
「等等。」老太太又補充，「去告訴老秦，這兩個人在葉家傷人行兇，把這事稟告一下。」
「哪裡來的瘋婆子，胡說八道！」周承禮一下就面露兇相。
「你叫我什麼？瘋婆子？」老太太眼睛一瞪。
楊依娜在旁邊低著頭，一點聲音都沒有，扯了扯周承禮的衣角也沒能阻止他繼續口出惡言。
「你和她什麼關係，竟然想誣賴我們！你知道我們是誰嗎？我看你老眼昏花，懶得和你計較！馬上滾開！要不然，吃不了兜著走。」
「周承禮！」林美景擰眉，完全聽不下去，「你連個老人家你都要罵，你還是不是人？！」
「你……」周承禮啞口。
老太太倒是淡定：「行了，你都自身難保了，還替我出頭。」見傭人呆站在那裡，「嘿，你看什麼熱鬧，快去稟告叫車啊！」
傭人這才回過神來，慌慌張張跑了去。
「表小姐，我這個瘋婆子該怎麼向你們賠禮道歉啊？！」老太太看向楊依娜。
楊依娜臉色鐵青，白了周承禮一眼，上前，依然是低著頭，過了十多秒才顫顫巍巍地說：「外婆，我錯了。」
外婆？
林美景瞪大了眼睛，周承禮同樣。
這個老太太是楊依娜的外婆，那豈不是.……葉俊華的母親，葉文的奶奶？！
老太太笑笑：「表小姐哪裡有錯啊？橫著走慣了，我這種瘋婆子，人又老眼又花的，不小心也擋了你的道了。」
楊依娜噌地就直接跪在青石板鋪的地面上：「外婆，我真的知道錯了。您不要跟孫女計較，不要告訴舅舅好不好？」
老太太盯著她可憐巴巴的臉：「依娜，再不計較計較，你都快忘了自己是誰了吧？」
楊依娜再沒說話，臉上表情絕望。
……
醫院醫生診室里。
美景躺在診床上，看著天花板，還在驚嘆於那奇奇怪怪的老太太竟然是葉家的老夫人！可是為何她會住在那種地方，而且還又是種菜又是養雞的。
果然，豪門裡面故事多。
下秒，她伸手摸摸肚子，一點不舒服的反應都沒有，說明孩子沒事？
不一會兒，帘子拉開，表情木然的女醫生走進來，說：「起來吧。檢查過了，腦子沒什麼大事，都是些外傷。」
她這才鬆一口氣，卻還是忍不住加問一句：「那孩子呢？孩子也沒事吧？」
聽到這個問題，女醫生愣了愣：「你懷孕了？」
美景點頭，心裡還在吐槽，這醫生怎麼連她懷孕都檢查不出來？
「躺回去。」醫生兇巴巴地命令，又讓她把褲子脫了，再做了一次檢查。
美景綳著臉忍受，然後就見醫生不悅的臉湊過來，直接把口罩都給掀了。「我說小姐！醫療資源是很寶貴的，你在這裡浪費我的時間，逗我玩兒呢？」
「哈？」美景一邊穿回褲子，一邊一頭霧水。
醫生見她也不像裝出來的，頓時露出一個哭笑不得的表情：「你處.女.膜都在，跟空氣懷的孩子呀？」
美景整個人愣住，反而來了無名火：「我說醫生你能不能好好說話？以你這種態度，難怪醫患關係這麼緊張！」
「你去哪家醫院做的檢查？誰跟你說的，你懷孕了？」
「我吐，而且很不舒服……」美景越說越底氣不足，那個確診她懷孕的，就是她的媽媽。
「吐就是懷孕？小姐，你沒上過生理衛生課？古裝劇看多了，以為牽個手就懷孕是吧？」
……
好一個晴天霹靂，她感覺自己被震得是體無完膚，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她還是她？！她並沒有……那麼，她也不用苦逼地一個人把孩子帶大？！
「醫生，你確定我還是……」她一把抓住醫生胳膊，覺得這完全是在做夢。
醫生輕哼一聲：「是，你是處.女。嘿，我說，你就是故意來這兒尋求存在感的吧？要不要把你轉去精神科啊？」
「不不不。」美景笑著拚命搖頭，「我是正常人，真的。我現在馬上就走！馬上！」
她一個敏捷地翻下床來，突然就笑不出來了。
診室外面，老秦和幾個傭人都在，估計葉俊華也在趕來的路上，說不準也已經在外面了。她從懷孕變假懷孕，這不是成了撒謊，外加誣陷狗男女么？
受害人變害人，這種罪名，她可背不起。
「快出去！不要耽誤我接診！」醫生已是不耐煩。
美景轉身沖醫生殷勤地一笑：「美女醫生，我想請您幫一個忙。」
醫生低頭填著單子：「說。」
「能麻煩您先不要透露我的病情么？特別是我這.……沒有懷孕的事兒。」她明知徒勞，還是咬牙一試。
醫生兇巴巴地抬頭，只說了兩個字：「出去。」
「醫生！」她簡直是欲哭無淚，已經想過去抱她大腿了，突然瞄見醫生桌上的一份文件，上面大概的意思好像是升職報告，但上面蓋了個大大的（未通過）.……
「你怎麼還不出去？」女醫生已在了爆發的邊緣。
美景硬著頭皮，猛地撲到她桌面前：「醫生！只要你願意幫我！我保證順利讓你升職！」
女醫生慌忙將被否的升職報告往抽屜里一塞，罵了句「神經病」，就起身親自哄她。
「醫生！」美景激動地雙手抓住對方肩膀，睜大了眼睛盯住她，「你明明是可以升職的，就是因為不討領導喜歡才次次被否定！」
女醫生完全愣住：「你怎麼知道？」
「你不會討好奉承，也不會做樣子，這麼直來直往的你，以為通過醫術就可以公平升職，但是一次又一次，你已經被打擊得失去了信心。」
女醫生不說話，目瞪口呆地點了點頭。
「我可以幫你，真的！準確說，我的搭檔可以幫你！所以，你要不要……也幫幫我？」
女醫生一動不動，眼神閃過一絲動容。
病房裡，美景沒什麼表情地躺在病床上。
女醫生站在床尾，說了句「你還年輕，養好身體，機會還有很多。」
葉俊華坐在床邊，對女醫生點頭致意：「謝謝醫生。我們現在想轉去私人醫院……」
「病人現在這種狀況，最好不要挪動。」女醫生直接否了。
「葉伯伯。」美景兩眼帶著點淚花，「不用費心了。我想回家。」
「美景啊。」葉俊華很是心疼地看著她，「養好身體是首要，不要想太多。你爸媽那邊，我已經通知了，也派人去接了。你要是實在不想呆在醫院，回家也行。我讓老秦準備下，咱們就回去。」
「謝謝伯伯。」美景看著天花板，問了句，「阿文呢？」
「美景小姐，文少爺在外面呢。」老秦回答。
「能讓他進來么？」
聽到這話，老秦扶著葉俊華起身出去，不一會兒，葉文就推門走了進來。
女醫生見到葉文，兩眼發了直。
美景噌地坐起身來，謹慎查看門關上了沒有，然後伸手拍胸口：「嚇死我了，我都不敢看葉伯伯的臉。」
「怎麼回事？」葉文方才聽到的消息是她意外流產了，但如今見她生龍活虎的，完全不像是個失去孩子傷心欲絕的女人。
「你女友流產了。」女醫生收起驚艷的眼神。
葉文眉頭微微一蹙，並沒有什麼表示，根本看不出來有任何傷心。
「一個比一個更奇怪。」女醫生雙手往袍子口袋裡一放，掃了美景一眼，「記住你答應我的，你要是過河拆橋，我也不是好欺負的人！」
「放心好了！」美景怎能忘了她這個恩人。
待女醫生腳步帶風地出去，美景閉目嘆氣，這一關過得真是兇險異常。還好，她走了狗屎運，不然也不可能讓這女醫生撒謊。
而這一切，歸根究底都是因為……
她睜開眼睛，目光凌厲地朝葉文看去，見他走了過來，一個餓狼撲食就揪過他衣領，似要把他吞進肚子里，吐出來，再吞進去。
葉文眉心蹙得更深，任她抓著：「你不是流產了？」
「是啊，我流產了，我必須得流產！」她咬牙切齒，「我要是不流產，我就走不出這個醫院，也再走不進你們葉家大門！還得給狗男女賠禮道歉，我能不流產嗎我？」
葉文容顏冰冷，沒有說話。
「酒店那晚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不是說，我們倆睡了嗎？你逗人玩兒，很有意思是不是？」美景壓低聲音質問，才不管口水會不會噴到他這張絕美高傲的臉上。
葉文眼中極快凝了一秒，輕扯嘴角：「我何時承認過？」
「你……」美景清楚記得自己是問了的，他雖然沒有親口承認，但表情分明是……行！他沒承認過，是她以為他承認了。「好，你沒親口承認。」此時此刻，誰也阻止不了她和這人算賬，「那……那天在我家的時候，你為什麼說是你的孩子？為什麼說你負責？！」
「你是計劃要成為葉太太的人，肚子里這種是誰的又有何關係。」葉文定定地看著她。
好啊，他之所以讓她打掉孩子，就是因為知道孩子不可能跟他有關係，而且還覺得她是跟其它人才……
美景咬牙一笑，對他的冷酷現實還真是感到佩服萬分。「那你還真是大度！幫別人養孩子也願意？！」她出言嘲諷。
葉文冷冷注視著她，抓住她的雙手，用力從自己領口上松去。
美景往床上一坐，胳膊抱住被子，臉上怒氣不減：「剛才那個女醫生，你想辦法讓她升職。這是她幫我，達成的條件。」
葉文沒說話，在旁邊椅子坐下，拿出手機來擺弄。
美景看了更來氣：「葉文！你到底有沒有聽見我說話？你必須要做成這件事情！因為這一切都是因為你！要不是因為你當時.……」她發現自己簡直是對牛彈琴，硬是把話給咽了下去，「要不是她，我早就變成那個被揭穿的大騙子了！我們的計劃也早就泡湯了。」
葉文低頭看著手機：「主任？教授？院長？」
美景愣了愣。
葉文抬眸，透著不耐煩。
美景這才反應過來，只能回：「主任。」
下秒，葉文將手機收起來，輕鬆一句：「明天她就會如願。」
「那就行。」美景說完這話，也有點意外於自己完全不質疑，全身疲軟地嘆口氣，不怎麼情願地咕噥了兩個字，「謝了。」
「謝什麼？」葉文似來了精神，「是謝我沒碰過你，還是其它？」
美景清楚明了地接收著他眼神里的不好懷意，胳膊環起來就眼睛一瞪：「葉總，葉先生！如果再有下次，因為你，我毫無準備陷入困局，我發誓，一定會拉著你一起去SHI。」
葉文嘴角揚得更高些：「相信我，你絕對不想跟我一起SHI。」還學著她加厚了『死』的音。
美景愣住，不明白這話的意思，卻莫名覺得這話，透著一股悲涼。
回到葉家，客廳大堂里燈火通明。
所有人都坐在客廳里，還來了兩張美景沒見過的陌生面孔，挨著坐在楊依娜身邊，十有八九是楊依娜的父母。
「大哥。」果然，兩人不約而同站起身。
「舅舅，文表哥。」楊依娜聲音小得似蚊子叫。
美景依在葉文旁邊，被他扶著，眼神沒有任何攻擊性，但心裡已經在為她軟響哀樂。
「都來了。坐吧。」葉俊華冷著臉回應，然後對葉文說，「送美景回房間好好休息吧。一會兒你華叔叔他們就到了。」
「葉伯伯。」美景小聲開口，「我可不可以留下來一會兒，畢竟這事跟我有關，我覺得有必要說明一下。」
葉俊華猶豫了下，然後示意她留下。
下秒，英其趕緊過來幫忙葉文把美景接過來，去到沙發另一邊坐下。
「大哥，我都聽依娜說了，這是一個意外，也是個誤會。」楊母急急地開口，笑眯眯地朝美景看過來，「美景是吧？聽說當時你在花園裡運動？你這身懷有孕的，怎麼這麼不小心呢？」
美景不緊不慢地正想開口，然後就聽見那熟悉的聲音響起。
「這丫頭是不小心！」
隨著聲音而來的，依然是穿著粗布麻衣的老太太。只是鄭心妍親自扶著她過來，客廳所有人都恭敬地站起身來，葉俊華更是快步過去攙住，低頭喚了句，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