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葛森失聯

  5月23日晴

  方達離開醫院后，一直無法聯繫上葛森的消息，廠里車間班長也板著個臉說，完全無法聯繫上葛森，不知道他到底要休息到什麼時候，並且絮絮叨叨的說，如果再不回來就要上報公司將他辭退等等。


  「方達，你怎麼在這？」


  午飯後方達提前回了辦公室，這幾天沒有葛森的消息，他一點食慾都沒有，這會他去完車間后，就直接往回走，「高陽？你沒去吃飯么？」


  「忘記帶東西了，回來拿。」高陽見方達的情緒並不高漲，知道他今天應該依舊沒有葛森的消息，「還是沒有找到他嗎？」


  「嗯！」


  「問過劉惠了嗎？」


  「嗯，她說他們兩人很久沒有見過面了。」


  「他們倆發生什麼事了？」高陽疑惑的問，「之前在醫院的時候不是挺好的嗎，還說要結婚啥的，怎麼……」


  「一言難盡。」方達低著頭，他想起那天和陳方同的談話。


  「哎，那不是葛森嗎？」當他們兩來到辦公室門口的時候，高陽突然叫了起來。


  「葛森？！」方達趕快抬起頭來，果然，葛森正站在辦公室里，不知道做些什麼，「葛森！」方達大聲的叫了起來。


  葛森被突如其來的叫聲嚇了一跳，他回頭一看，突然像見了鬼一樣的，迅速從另外的一個門口跑了出去。


  「葛森！」方達看著他跑走的背影，並沒有追上去。


  「你怎麼不追？」高陽說。


  「讓他靜一靜吧。」


  「哎，看來這次調動對他的打擊很大，要不他也不會偷偷一個人回來這裡了。」


  「或許吧。」


  「運動會準備的怎麼樣了？」高陽換了個話題，畢竟對於葛森的事情，誰也幫不上忙。


  「沒準備，到時候臨時發揮吧。」方達回過神來，想起過兩天就要開運動會了，自己連運動衣都沒有準備。


  「你不是連運動衣都沒有準備吧？」高陽驚訝的看著他，「走走，我帶你去買一套。」說完就拉著方達離開了。


  「這件你試試。」為了方便下午能及時趕回去上班，方達被高陽帶到了離公司不太遠的一間商場選購男士運動衣，「藍色，多適合你！」高陽笑嘻嘻的給他選了一套最近比較流行的款式，交到他手上，「拿到試衣間去試試吧！」


  「不用試了吧。」方達買衣服很少會去試衣間試穿的，一般都是比劃比劃就差不多了。


  「試試，免得一會還要回來換，多麻煩。【零↑九△小↓說△網】」


  方達沒有辦法，只好乖乖的去試衣間換上那套藍色的套裝，出來的時候，方達見高陽正把電話放回口袋裡，「怎麼樣？就這件吧？」


  「不好看，藍色真不適合你，還是換一件吧！」高陽皺著眉頭，好像十分嫌棄的說。


  「這個沒有什麼關係吧，我又不是主角！」


  「這件吧，」高陽好像沒有聽到似的，又從另外的一個貨架上選了一套給他，「試試這個！」


  方達嘆了口氣，轉身又進了試衣間，就這樣，他們連續換了四五套衣服高陽才肯罷休，方達想著，要不是快到上班時間了，估計她還能繼續讓他試下去。


  ***

  「謝謝你。」葛森看著坐在他對面的劉惠說。


  「沒什麼好謝的，你還給我畫畫呢，應該我謝你。」劉惠坐在窗檯前，葛森右手拿著畫板，左手拿著炭筆，坐在她的對面，出院這麼久了，這是葛森第一次拿起畫板畫畫。


  「我不是答應過出院后給你畫畫的嗎？」葛森看著對面的劉惠，她的雙眼有點泛紅，「我終究要把你的這個心愿完成的。」


  「嗯！」劉惠忍不住，眼淚還是順著臉頰流了下來，「我走了后，你要照顧好自己。」


  「嗯，你不用擔心我。」


  「明天我走了后，你可以繼續住到月底，這個房子我租到了月底。」


  「嗯，謝謝你肯收留我。」


  「不是說了，不要和我說謝謝嗎？」劉惠擦了擦眼淚，自從葛森和他分開后，她就辭掉了花店的工作，她決定回老家照顧自己的父母。「方達，你真的不見嗎？」


  聽到方達的名字，葛森愣了一下，他不是不願見他們，畢竟在這個冷漠的城市裡，除了劉惠，方達是唯一一個關係他的人了，只是自己現在的狀況，「謝謝你沒有告訴他我在這裡。」


  「公司你也不回去了嗎？」


  「還沒決定。」葛森的腦海里閃過了李主任那張鐵青的臉，突然他覺得一陣頭痛的感覺襲來，他忍不住又抱住了腦袋。


  「你又頭痛了嗎？」劉惠慌忙跑了過來，扶著他來到床邊，「這幾天你頭痛的頻率比以高了，你真的不回去看看嗎？」


  「這個不要你管！」葛森突然變得暴躁了起來，他粗魯的甩開劉惠的手，自己躺在了床上，用兩隻手指按著太陽穴，皺著眉頭。


  劉惠被葛森粗魯的舉動嚇壞了，她捂著嘴巴，轉身躲在了衛生間，兩行熱淚嘩啦啦的流了下來。劉惠躲起來並不是因為自己害怕，而是怕被葛森看到后讓會更難過，雖然她知道，眼前的這個葛森不再是她愛的那個溫順、善良的葛森了，但是劉惠還是希望原來的那個他能夠有一天回到她的懷抱。


  葛森默默的躺在床上，他覺得非常難過，但是還是忍住沒有讓劉惠留下，雖然他知道只要他開口，劉惠一定會義無反顧的留在他身邊的，可是現在連他自己都無法控制自己，那種恐怖的慾望讓他不敢把她留在身邊，他害怕有一天，如果自己完全消失了的話……


  葛森用力的用手錘了鎚頭，頭更加疼了，不是不覺的，他睡著了，睡夢中他拿著一個金光閃閃的東西，輕輕的在一個人的脖子上畫了一道完美的弧線，一股鮮紅的液體從弧線里爭先恐後的流了出來，一張苦苦掙扎的臉出現在他面前，他看著那張臉上絕望的表情和雙眼逐漸逝去的光芒，他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舒服。


  突然葛森睜開了眼睛，四周一片漆黑，劉惠不在，他坐起來，頭已經不疼了，他回想起剛才腦海里的那一幕，葛森空洞的雙眼望著窗外昏黃的路燈，剛才的那個是夢嗎？怎麼記得那麼清晰？那種舒服的感覺依舊延續著，他做了一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