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腦細胞移植手術
12月31日陰天
陳方同剛剛結束一場成功的額葉腫瘤手術,準備休息一下,難得今天只有一台手術,所以他決定晚上回家和妻子一起迎接新年的到來。【零↑九△小↓說△網】
出了手術室,陳方同趕緊洗完手,正準備換衣服的時候,他口袋的call機又震動了起來,他拿起call機,眉頭一皺,心想,看來今天晚上的計劃又要泡湯了。不過就算沒有收到這個call,他其實也沒有心思過這個新年。
前幾年,他的導師,他所在醫院的院長,開展了腦或脊髓移植術的科研項目,作為本院首席腦外科醫生,首先入選參與項目,並擔任主要工作,這對於當時的他來說,簡直是夢寐以求的事情,但是讓人遺憾的是,幾年過去了,他們的項目到目前為止都還一直停留在理論階段,沒有什麼實質性的進展。
然而更讓人受不了的是,一個月前h市的兄弟醫院已經成功的進行了世界首次腦部移植的老鼠實驗,並已經計劃在靈長類動物身上進行實驗。雖說是兄弟醫院,但實際上明裡暗裡的較量從來就沒有停止過,就像這個腦或脊髓移植術的科研項目,所有人都知道這是個世界難題,無倫誰,要是成功了,那麼毫無疑問那年的諾貝爾獎必將被他收入囊中,除此之外,最重要的還是它背後帶來的巨大的經濟效益,世界上許多的科研人員,都在朝著這個方向努力。所以當陳方同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他氣得直接把手上的杯子給砸在了地上了。
對於一向就被認為是人中龍鳳的陳方同來說,被人超越就是一件非常恥辱的事情,而且h市兄弟醫院主持這方面研究的科研人員,還是他當年的徒弟,所以這件事情對他的刺激非常大,他甚至在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直接去過院長商討,是否要搶在他們之前首先開始進行靈長類動物的腦部移植手術。但是院長的態度非常明確,在沒有得到完全充足的數據之前,暫不進入實驗階段。
這讓一腔熱血的陳方同感到非常的失望,他甚至覺得他們這個項目之所以一直處於這種不上不下的階段,完全是因為院長的畏手畏腳所照成的。所以他決定背著院長進行實驗,只要成功了,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夠說服院長,得到他的首肯。
但是由於整頭移植,理論上是需要捐獻者與接受者必須處於同一手術室中,手術須在攝氏12度至15度的溫度下進行,捐贈者及受贈者的頭部須同一時間切下,兩個醫療小組100名醫生同時進行36個小時的手術,才能完成,所需要的人力物力都是非常巨大的,所以陳方同又把注意力集中在了部分腦細胞的移植上面,這樣或許只需要少量的人員就能夠完成在動物身上的實驗了。
經過陳方同一段時間的研究,他發現,進行部分腦細胞移植的手術雖然沒有了整頭移植的那些困難,但是它卻在捐獻者與接受者的匹配上有近乎苛刻的要求,人的腦神經細胞有很多類型,也可以說是個性,基本上來說,可以斷言這個世界上沒有神經細胞完全相同的兩個人,雖然可以考慮二十六個項目吻合的可能性,但就算是這樣,符合這個條件的十萬人中只有一個,這十萬分之一的匹配度又讓陳方同的實驗陷入了停滯階段。
所以當陳方同收到急救室的急call的時候,他也沒有太多的抱怨,就又從新穿好衣服,急急忙忙的往急救中心跑去。
還沒進門,不遠處一個急救室的醫生已經開始沖他大聲的敘述患者的病情,「患者頭部受到嚴重撞擊,現在已經出現昏迷狀態,這是他的所有資料。」
陳方同一手接過他遞過來的病歷,快速的翻閱起來,「患者的外傷是怎麼照成的?」
「聽說是為了救一個小孩,結果頭部撞到了路邊的石墩。」
陳方同聽他這麼一說,不自覺的看了眼躺在擔架上的患者,那張臉因為外傷已經腫的跟豬頭一樣了,完全無法辨認,「準備手術室。」說句實話,對於眼前的這個傷者,陳方同有一種發自心底的崇敬。
就在他準備為這個患者進行手術的時候,醫院外又送來了一個患者,和這個患者一同前來的還有好幾個警察,急救人員見到陳方同站在急救室門口,以為他就是急救醫生,一把將這個患者的資料塞到他手上。
「這個患者什麼情況?」陳方同問到。
「胸部中槍,在現場已經進行了簡單的止血處理,來的路上已經沒有生命體征了。」
「胸部中槍?什麼原因?」
「打劫金鋪!持槍拘捕!」旁邊的一個警察解釋到。
「你們開的槍?」陳方同順口問了一句,他發現那個警察的臉變得一陣青一陣白起來。
陳方同沒有理會他,低頭快速翻閱起這個患者的基本資料,突然,他好像想起了什麼,立刻把夾在腋下的資料重新拿了出來,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陳方同來回仔細的看了幾遍,最後他激動的大喊了一聲,「太好了!」
周圍的所有人都看著他,而陳方同好像完全沒有發現周圍的人正在對他行注目禮,他立馬讓人把這個患者一起送入剛才的那個手術室,同時安排了一些特殊的檢查項目給被送進來的兩個患者。
安排好工作的陳方同,完全不敢相信上天對他竟如此眷戀,本以為就這麼流產的項目,竟然出現了轉機,如果他剛才安排的檢查都能夠符合條件的話,或許他多年以來的心愿有機會實現了。
「額,那個醫生。」幹才那個警察不知所措的看著陳方同把他送來的屍體送入手術室有何用意,「他已經死了。」
「我知道啊!」
「那你?」
「他可是個捐贈者啊!」陳方同現在需要馬上去手術室,他要保住第一個患者的生命,否則一切都是徒勞。
「可是我們需要法醫……」
「讓他直接來手術室找我吧。」
「啊……」警察長大嘴巴看著陳方同興奮的衝進了電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在想,是不是每個醫生都是這麼神經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