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四季戀歌（春一）

  冬去春來，又是新的一年。


  在開春之際，雪山上的雪水漸漸消融，露出新的一層草皮，經過雪水的充分滋潤，新的土壤顯得格外肥沃。早早的，雪淩便攜著花妖們在庭院的田地裏撒下了開春第一季的花種，在花妖們的滋潤下，花種算是平安破殼發芽了。


  漸漸的到了三月，此時正值桃月，滿院的桃花齊齊盛開，甚是美麗。花妖們也背著籮筐，紛紛將已完全開放的花朵摘下，剩下一些花苞準備到往後些時讓它們結果。


  用摘下的桃花製成桃花酥，再采取之前種下如今卻已經開放的花朵的花蜜，如此攜著二物前往城內的市場去賣，從而換取整府上下半年之久的生活經費，如此循環著。


  在一切準備妥當後，雪淩便帶著一群對人類世界極為好奇的小妖一同前往城內的市場，由於從好幾十年前就開始在做此等生意，對外也是宣稱代代相傳，所以購買的都是熟客，好比如貴族世家的華府。如此，不用一日便可將東西全部賣完，滿載而歸。


  不過期間倒是鬧出了笑話，在華府時，出來迎接她的是華府的老太太，她十分喜歡吃雪淩製的桃花酥，於是每當雪淩來販賣桃花酥時，她總會派人將雪淩請來府內小坐片刻。而今日，老太太卻突然間扯到了幾十年前，隨後便打量起雪淩，不禁感歎：“說起來雪姑娘長得還真像雪老夫人，幾十年前，她也是長此般年華模樣。”


  雪淩微笑著應下，她怎麽解釋呢，難道說幾十年前的她和現在的她是同一個人，如今她已經一百多歲了？在旁人眼裏，她們雪氏一族的女子各個長得十分相像，不，簡直是一模一樣。不過……事實上，其實都是同一個人……


  雪淩微笑地打量著那位可親和藹的老夫人，心裏莫名傷感，幾十年前，初見她的時候，她剛嫁給華府的大少爺，天真爛漫，幾十年的歲月，讓她漸漸蒼老，甚至……


  雪淩幽幽歎息，人類的歲月……為何如此苦短，而她自己，不論多久卻保持著此般模樣，終究注定是要親手送走身邊的人，那是怎樣的悲哀……


  離開華府後，雪淩按照之前的約定領著小妖們往最熱鬧的城中心走去，看著滿懷激動心情的小妖們，臉上不禁也綻開笑顏。隻是她沒料到，竟然會碰到那個人，而且，還是十分尷尬的相遇。


  雪淩愣愣地看著迎麵走來的一群人，隨即掛起微笑，但是來者似乎笑得有些僵硬了。


  “李公子，您近來可好？”雪淩客氣地說道，本想打破尷尬的氣氛，不料卻更加尷尬了。她的目光時不時掃過少鄴身旁那位嬌小可愛的女子，微笑始終不變。


  “咳咳……嗯，勞您掛心了，那……你呢？”少鄴不自在地輕咳幾聲，原本摟著女子的手也不著痕跡地放開了，不料那女子竟不解他的意思，見他咳嗽反而伸手為他撫胸順氣，這讓少鄴越發尷尬。


  “如您所見一切安好，民女還有事，就先告辭了。”雪淩禮貌性地行了一禮，便帶著好奇地盯著他們的小妖離開了。少鄴自是想挽留，可是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如今解釋也是白費了，少鄴歎了口氣，轉身離去。


  小妖們回頭看了一眼離去的一群人，略微不滿，“那個男人上次不是對我們家的雪妖大人殷勤得很嗎，如今倒找起其他女人來了……”


  “可不是……人類都是這幅德性！”另一個小妖忿忿不平地說道。


  “莫爭了，這就是人類。”雪淩開口打斷了小妖們的爭吵，望向遠處，“他們……有他們的苦衷……人心亦是難測的。”


  一個小妖聞言，立即跳了起來，“雪妖大人，您可不能愛上這等男子，不，是不能愛上人類！”


  “就是就是。”另一個小妖附和道，“我們妖怪的感情是一旦愛上了，便是至死都不變心，可人類不同……我們不想看到您傷心。”


  雪淩無奈地搖搖頭，這些她都知道……人類和妖怪麵對感情是有區別的，她歎了口氣，道：“你們且安心，我是不會融入人類的世界的，因為，我可是妖怪啊。”


  聞言，小妖們也紛紛閉上了嘴，但卻仍是滿懷擔憂，最後連玩樂的心情都沒了，隻好掉頭回山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