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5章 天堂
我問剛子這到底是咋回事兒啊,剛子跟我描述說,就才剛兒,這個趙清風打開了他畫室的大門,而後他就了瘋似的在小區裡頭嗚嗷亂叫,說他自己終於出名兒了,終於火了!更要命的是,這傢伙還當街放起了鞭炮,就跟過年似的,現在小區裡頭那些看熱鬧的人都把他當傻逼在那瞅呢!
我心想,這趙清風難道說本來就是個瘋子?我問剛子說,他有沒有喊他為啥火了?
剛子在電話裡頭告訴我說,那到沒有,那傢伙現在有點不太正常,一般人都不敢進前兒!
就在這時,聽筒裡面突然傳出來一陣放煙花的鳴笛聲兒,緊接著剛子就跟我說趙清風這傢伙玩大扯了,在小區裡頭放起了禮花!
我點點頭,就問他歐陽菲那邊有沒有啥動靜兒,有沒有出來看熱鬧啥的,剛子告訴我說,歐陽菲倒是沒出來看熱鬧,不過那個外國人倒是出來過一次,不過就看了一眼以後就回去了。
蔣頭兒這時候恰巧從觀察室里走了出來,他問我幹啥呢,我就把電話遞給他,讓剛子再跟他說一遍,而後我就聽到蔣頭兒在電話裡頭好像叮囑讓剛子干點啥事兒,不過聲兒聽起來有點小,我沒聽清。
蔣頭兒把電話遞給了我,這個時候那個花哥也已經過勁兒了,張大春他們正要開始提審,我就跟蔣頭兒說,實在不行就我一個人先過去瞅瞅,花哥這邊兒的事大啊。
蔣頭兒搖搖頭說沒啥事兒,他說讓劉威一個人留在這兒就行,一會花哥要是交代完了以後,咱們再和他電話聯繫!
我說成,緊接著我掏出車鑰匙就和蔣頭兒一前一後的走進了停車場,坐進車子以後,蔣頭兒就跟我說先拉他去一趟檢察院。
我有點蒙,就問他去檢察院幹啥啊?蔣頭兒笑眯眯的跟我解釋說,當然是去拿搜查令了!咱一會兒直接進他家!
我把車子停在檢察院的門口以後,蔣頭兒就一個人走了進去,我尋思這大晚上的,人家怎麼能給你開搜查令呢,樓裡頭都沒開燈,但讓我感到意外的是,蔣頭兒沒有進辦公大樓,而是走到了檢察院的值班室那裡就拽門走了進去,過了有一分鐘啊,他就拿著一張大白紙走了出來。
我現在算是真服了這傢伙了,看來他老早兒就已經安排好了,只是沒時間過來拿!
二十分鐘以後,我就把車子停在了趙清風的那個小區的外頭,下了車,打老遠兒我就瞅著有兩輛警車停在了小區的裡頭,我走過去瞧了瞧,現趙清風正坐在車子的後座上,兩邊兒坐著兩個男警察正緊緊的看著他。
我問那倆警察這是咋回事兒啊,他倆怒視了趙清風一眼,就說,「毀壞公共財物,持刀傷人,而且還在公共場合行為不雅!」
行為不雅?
我掃了一眼趙清風的著裝,果然,這傢伙還是穿著那天我見到他那時候的那條白裙子呢!趙清風好像還記得我,他沖我扯脖子就喊,「你們抓我幹啥,我是個藝術家,我沒罪,我要火了,我要去領獎!」
什麼玩意啊?
我懶得理這個傢伙了,就暫時拜託那倆警察先看著,蔣頭兒這時候已經走到了趙清風家的門口,我快步的跟上他就問他,「頭兒,我咋沒看見剛子呢?」
蔣頭兒「啊」了一聲,就說剛子被趙清風砍傷了,不過沒啥事兒,就破了點皮!
聽他這麼說,我就有點無語的看著他的背影,我就想說,蔣雲山啊,你也夠損的了,為了光明正大的進人家的地下室,你這是讓剛子在演苦肉計呢啊!
我有點擔心,我問蔣頭兒剛子真沒啥事兒吧,他搖搖頭就說剛子能有啥事兒,手指頭拉了一個小口兒而已,此時我倆已經走到地下室的門口,蔣頭兒掏出鑰匙串上的細鐵絲,幾下子就把鐵門的鎖頭給打了開。
剛一打開鐵門,就有一股子很難聞的霉臭味從地下室裡面撲了出來,我下意識的捂了捂鼻子,現裡面很黑,而且還挺潮濕的!
蔣頭兒在門口的牆壁上找到了開關,他戴上手套,然後把地下室的燈給打了開!
開燈的一瞬間,我頓時感到有些蒙,因為地下室里的燈不是白色的,而是很刺眼的紅色,就跟紅燈區小房兒裡面的燈是一個樣兒。
我倆穿好鞋套以後就走進了地下室,先映入我眼帘的是地下室中間的一個打鐵籠子,籠子大約一米八高,三米見方的樣子,它的頂部中間部位焊著兩個圓形鐵環,鐵環裡面穿著兩根銀色的鐵鏈,鐵鏈的盡頭,連接著兩幅銀手銬。
籠子中間的地面和我們腳下踩著的不是同一種材質,我們腳下的地板是很光滑的白色地磚,而籠子那塊的地面則是用無數個尖尖的細石鋪砌的,每一個小細石子就好像一個針頭,我在腦海中幻想了一下那樣的畫面,如果一個人被關在這樣的籠子裡面,得多扎的慌啊!
就在這個時候,蔣頭兒喊我上他那去瞅瞅,我走到跟前的時候現,我們面前全都是趙清風的作品,他的所有作品全都是以凌虐為主題而創作的。
趙清風畫的是油畫,我面前的這張畫,畫的是一個女孩兒被赤身的關在這個大鐵籠子裡面,趙清風畫的很傳神,無論是畫里那個女孩子的眼神兒,還是那個女孩子的一抹一笑,都顯得特別生動!
雖說畫里的女孩子經過了藝術加工,但看起來和嚴水瑤的照片還是有些類似,我此時有點納悶兒了,就問蔣頭兒,「頭兒,這畫兒里的姑娘咋還笑呢?而且你看那模樣兒,多享受?!不會真跟劉威說的那樣,是個吧?」
蔣頭兒跟我說別著急,他說這些作品都是按照時間排序的,他讓我接著往下翻。
我按照蔣頭兒的指示又小心翼翼的翻過去了幾幅畫,果然,在第三十張以後,我就現那些油畫開始變樣了。
這幅畫畫的是一個頭戴骷髏頭盔的男子正在籠子里跟那個姑娘的計時畫面,女孩兒的臉上閃爍著一抹痛苦,估計是被細石子的地面給咯的,但我現她特別敬業,因為這幅畫一共畫了十張,每一張她都是把臉沖著前方,也就是作畫的那個人的位置!
我和蔣頭兒面面相覷,蔣頭兒讓我接著往下翻。後面的那些畫又開始變了,那是幾幅兩個人吃飯時候的畫面,其中一個人,也就是戴著骷髏頭盔的那個男人在油畫里端著一個大碗,正蹲在籠子裡面大吃特吃,而另外那個姑娘則是雙手被手銬死死的拷著,眼巴巴的瞅著那個男人碗里的食物。
這幅虐待的畫面一共有三十多幅,我每每翻過一副畫兒,都現這個姑娘的身材在畫裡面逐漸的開始瘦弱起來,而另外的一個骷髏頭男子則是越來越胖!
看到這裡的時候,我的手都有些顫抖了,這到底是一群什麼人啊?那個姑娘是自願的,還是被迫的啊?
蔣頭兒接著讓我往後翻,接下來的油畫有點不忍直視,油畫里已經沒有了那個骷髏頭的男子,那個姑娘此時躺在一個浴缸裡面,她的身子蜷縮著,就好像是子宮裡面的胎兒,趙清風用他極其細緻的繪畫手法,把這個姑娘當時的身材給體現的淋漓盡致,那就是——骨瘦如柴!
我的手已經哆嗦的不成樣子了,蔣頭兒跟我說讓他來,他又往後翻了十多張,縱使是蔣頭兒這個有著多年刑偵經驗的老警察來說,再看到後面的那些畫以後,他的額頭也開始泌出了汗水。
後面的那些畫,說的是那個姑娘已經死了,每一幅畫都記錄了一個日期,從她開始腐爛,開始皮肉長蛆,開始漸漸變成屍水,最後變成了一具白色的骷髏!
自始至終,這個姑娘的遺體就一直側卧在那個白色的浴缸裡面,此時已經剩下最後一張畫沒有看了,這幅畫有點古怪,可能是趙清風臆想出來的,因為我沒在這個地下室裡面現畫里的環境背景。
這幅畫里的主角是趙清風他自己,他在畫裡面仰視著天空,側著身,他的手裡拿著一把滴血的菜刀,他的頭頂畫著一副巨大的骷髏頭,骷髏頭張著大嘴,大嘴的四面八方畫著的是嚴水瑤「朝聖」裡面的十二仙女,如果按照話里的意思,應該是在說,那十二個仙女好像都在往骷髏的大嘴裡面飛!
畫里的趙清風,他的腳底踩著的是一大片和骷髏交織在一起的五顏六色的鮮花兒,那些鮮花兒有些凌亂,看起來很抽象,但如果長時間盯著那個部位看的話,我現,那裡面竟然暗藏了兩個鮮紅的大字——天堂!
蔣頭兒把這些畫兒都給收了起來,我此時有些語拮,捋順了一下思路,我就問蔣頭兒這算不算是殺人呢?就算是殺人,它被分在哪一類呢?虐殺?但看畫里那個姑娘的表情,她好像是自願的啊。
我有些蒙了,難道說這個世界上還真會有那種人,為了藝術可以奉獻出自己的生命?趙清風的那些油畫從開始到結束一共經歷了一年零三個月,我無法想象,這個姑娘的這段時間到底是如何度過的?她會害怕嗎?
「浩子,你先過來!」蔣頭兒這時候招呼著我,我隨眼望去,現他正蹲在我不遠處的一個小單間裡面觀察著什麼,我走到他身後,現那個單間里放著的,竟然是那個裝屍體的浴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