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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孫婕妤、劉充容、林充儀還有鄭修儀幾人面面相覷,鄭修儀已經冷下了臉。


  孫婕妤多年失寵每日都跟著青燈古佛過日子,早就跟這些後宮之事脫了節,新來的宮人,甚至不知道宮內還有個孫婕妤,孫婕妤有個八皇子,早早就封了南王,但是跟孫婕妤一個樣是個悶性子,不怎麼受到關注。


  她們四人都是宮內早就失了寵的妃嬪,自然走動的多關係好些。賢妃入宮晚,又得寵封了賢妃,本應該跟她們四人有隔閡。偏偏賢妃是個好性子,既通情達理又善解人意,比起其她的幾位可是好上太多了。眼瞅著太后打算把德妃的不是賴在賢妃的身上,四個人都有些蠢蠢欲動,打算出來說句公道話。


  楊承海跟著常公公表面上是幫忙,實際是怕常公公暗地裡做出什麼來,兩人都心知肚明。常公公是明白人,這天下是皇上的,後宮中就算太后再怎麼折騰,最後一句話敲定的也是皇上,自然不會往南牆撞去。


  楊承海他們一行來到玉華宮后,常公公便帶人進入搜尋。仔細瞧了瞧站在一旁的宮女,楊承海有些疑慮。在這宮中他能喊出名字的宮女也就那麼幾個,玉蘭算是一個。玉蘭那丫頭長得俏麗而且嘴甜,每次跟著皇上來玉華宮,玉蘭總是會說些好聽話討楊承海歡心。原本以為今日玉蘭留在了玉華宮,沒有跟在貴妃娘娘身邊,卻沒想到連玉華宮也沒有。


  楊承海一眼掃過去,眼神落在李公公的臉上。李公公知道楊承海在找什麼,身子向前傾了傾,楊承海湊近李公公后,兩人竊竊私語一番。看著常公公已經找到了東西,楊承海也只能嘆著氣走出玉華宮,楊承海一路苦笑,自己以前還按了個心思,若是這玉蘭有意思,大可跟自己伴個晚年。


  楊承海很快從四個宮中都找到了青雲木盒,一行人快步走回安慶殿。常公公將四個青雲木盒呈到了太后和文澤帝的面前過目后,賢妃才看到原來那日在御花園所撿到的木盒,原來是青雲木所制。


  楊承海湊近文澤帝說道:「回皇上,四個青雲木盒均已找到,其中一個是在賢妃娘娘的宮中找到的。」文澤帝是了解賢妃的性情,心裡也知道賢妃不會做出這種事,所以語氣平和沒有一絲波瀾的問道:「賢妃,你可有話要說?」賢妃點了下頭回道:「回皇上,臣妾不知道這個木盒是青雲木所制,這個木盒是臣妾在御花園撿到的。」


  德妃好容易擺脫了嫌疑,怎能輕易放過賢妃,立刻反駁道:「賢妃妹妹說的倒是容易,本宮珍藏之物怎麼會在御花園,還這麼巧被你撿到了。分明是你盜取本宮鳳釵,想要栽贓本宮。」


  賢妃向來對德妃畢恭畢敬,德妃如此不留情面,確實讓賢妃有些招架不住,連忙解釋道:「姐姐息怒,妹妹確實是在御花園撿到的,裡面原本有隻金釵。皇上,臣妾本以為是哪個宮人藏在御花園中的,所以命了宮女雙錦送到了內侍監。」


  「哦,送到了內侍監?」太后一個凌厲的眼神,嚇得梁公公趕緊上前問道:「賢妃娘娘可是命人將那東西送到內侍監誰的手裡?」賢妃也不是很清楚,轉身看向了雙錦,雙錦上前跪下磕頭后回道:「回稟太后,婢子送到了內侍監一個叫鄧奮的公公手裡。」


  梁公公一驚,先看了一眼楊承海,在得到楊承海認可,才開口說道:「回稟皇上、太后,這鄧奮確實是內侍監的公公,可是很多年前就已經不在內侍監了。」梁公公的後半段話,聲音是越說越小,似乎不太希望別人聽到似得。


  文澤帝也覺得鄧奮這個名字有些耳熟,但百思不得其解,還是問出了口:「不在內侍監是何意思?」梁公公有些為難,目光投到了楊承海的身上,楊承海也知道此事若是梁公公說出必然會惹來禍患,便慢慢湊近文澤帝耳邊說道:「回皇上,這個鄧奮原先是惠景皇後身邊的太監,后被惠景皇后提拔成為了內侍監的總管,那件事之後他也一同失蹤。」


  文澤帝眼皮一挑有些吃驚,楊承海雖然故意壓低聲音,還是讓耳尖的太后聽見了。只見太后拿起茶盞直接砸在了賢妃的頭上,賢妃額頭上被砸了一個深坑。雙錦趕緊扶住賢妃,賢妃眼前一片灰,倒在了雙錦的懷裡。鄭修儀率先走到賢妃的面前擋住賢妃,雙眼盯著太后問道:「事情還未清楚,太后何故如此?」


  太后激動地臉部抽筋,惡狠狠地瞪著有些神志不清的賢妃:「什麼清楚不清楚的,這個毒婦,咳咳。」太后確實太激動了,整張臉都恨不得伸到賢妃面前,一口將她吞噬。文澤帝在太后的旁邊安撫著太后,過了一小會太后稍微緩過來點,揪著文澤帝的袖子就是一頓哭訴:「皇后是愛家的心頭肉啊,這些年哀家無時不想著皇后,當年若不是哀家去行宮療養,皇后也不會……」太后已經泣不成聲。


  淑妃這下才想起來為何鄧奮這個名字如此耳熟,說起來又有幾人會信,皇后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二十多年前後宮發生過一件怪事,淑妃記得那夜異常的安靜,沒有一點預兆。皇后的長樂宮起火了,火勢燒的很旺,大火足足燒了一夜。第二日出奇的是,長樂宮除了皇后沒有一個人遇難,而皇后的屍體也沒有找到,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那日之後的半個月里,不論是長樂宮的宮女,還是曾經侍奉過皇后的宮人,都一個接著一個不見了蹤影,其中就有這個人,原先的內侍監總管鄧奮。淑妃下意識看了眼賢妃,賢妃那時候也就剛入宮品階還小,想必對這件事情應該沒有太多的了解,看樣子這次的事情遠比後宮爭寵要可怕,二十年了又有誰想要提起當年的這件事呢?


  太后突然怒視賢妃大聲喝道:「賢妃你到底是何居心,要從提此事往哀家的傷口撒鹽。」賢妃剛清醒一些就被太后的大聲呵斥嚇得精神緊張,不斷的磕頭:「臣妾冤枉啊,臣妾冤枉啊,太后。」


  雙錦已經被幾個太監按在地上,雙錦一邊掙脫一邊扯著賢妃衣裙哭喊道:「娘娘救我,雙錦沒有說謊,那日在內侍監確實有為公公自稱鄧奮。」德妃趕緊上去踢開了雙錦拉扯賢妃的手,大聲吼道:「還不將這個賤婢拖下去亂棍打死,免得污了太后的耳。」


  淑妃先反應過來,馬上對著文澤帝說道:「皇上不可將這個宮女處死,整件事情疑點甚多,若是此時將這個宮女處死,那麼誰來指認到底是哪個人冒充鄧奮?」淑妃說完后,林充儀和劉充容也一同跪下給雙錦求情。


  掙脫開的雙錦連滾帶爬的湊到賢妃身邊,抹了把臉上的淚水,突然想起什麼一樣,趕緊拉著賢妃說道:「娘娘我們有證人,那日何貴妃旁的瑤瑞也在,您忘了嗎?」這話一出,吃驚的不僅有德妃和太后,連文澤帝的表情都有些變得不一樣了。賢妃趕緊回過神,沖著文澤帝說道:「皇上,那日臣妾撿到青雲木盒時,何貴妃身邊的瑤瑞也在場她可以證明臣妾的清白。」


  別人都看向了瑤瑞,只有淑妃一直盯著何貴妃臉上的變化。瑤瑞全身發抖,不敢抬頭看向前方。落櫻跟瑤瑞跪在一起,瑤瑞心裡還是在不停地掙扎著,想要將實話全盤說出,因為她感受得到,此時的賢妃正向她求救。


  瑤瑞喘著粗氣,因為害怕臉色變得鐵青,落櫻細微的聲音從身邊傳來:「瑤瑞不要犯傻。」瑤瑞無視掉落櫻的聲音,慢慢的將頭抬起來。


  「說來說去,又扯回臣妾這裡了,皇上還是責罰臣妾吧。」何貴妃趕在瑤瑞的前面先發了聲。德妃白了一眼何貴妃,語氣不好的說道:「這會兒怎麼又認上錯了,剛才不還說自己是冤枉的嗎?」


  何貴妃無視德妃的挑釁,轉身對著文澤帝和太后磕了個頭:「皇上,瑤瑞是臣妾的舊奴林鳳的女兒,她說出的真話也會被人說成是為臣妾開脫的假話,既然如此說與不說又有什麼區別?」文澤帝很是認同的點了點頭,然後看著賢妃:「就沒有別人能為你作證嗎?」賢妃心裡一涼,瑤瑞這孩子心地樸實定能說出真相,可是換做落櫻,賢妃猶豫一下搖了搖頭。


  「稟皇上,婢子那日見到了賢妃娘娘。」


  眾人齊刷刷的看向聲音的方向,落櫻正抬著頭目不斜視的看向文澤帝的方向,瑤瑞傻了眼,不敢相信的看著落櫻。瑤瑞似乎知道落櫻要幹什麼,心裡一直苦求著落櫻不要這麼做。在得到文澤帝的同意后,落櫻向前走了幾步跪下說道:「回皇上,婢子見過賢妃娘娘手持木盒。」


  文澤帝讓楊承海將青雲木盒遞到落櫻的面前,落櫻仔細的查看后回道:「回皇上正是這個木盒?」文澤帝聽后嘆了口氣,問道:「那日是個什麼情形?」落櫻不慌不亂的答道:「那日婢子在御花園澆灌花叢,看著賢妃娘娘一行三人在碧水亭休息,其中那個叫雙錦的宮女一直手捧著這個木盒。」


  德妃著急的問道:「然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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