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披著羊皮的狼
那地方,明明不會有人去的,而且黎嵐也再三跟她確認過有個人會來接應她……這個人,就是那個企圖侵犯她的男人?
全身一陣顫栗,即使這件事情過去,然而在夏安檸心裏仿佛紮了一根刺。
漆黑的夜,夏安檸左右睡不著,打算起身去樓下喝口水。
這天天氣極其不好,外麵又是打雷又是下雨。而戰臨謹卻因為工作的原因暫時去了S市,下麵一片靜悄悄的。
她喝完水,打算回房間,正要走樓梯之時,一道閃電猛然打下,將沒有開燈的樓梯間照的如同白晝。
她抬起頭,心口隨即漏了一拍,隻見那樓梯間站著一個人,一動不動,死死的盯著她。
“……黎嵐?”
她錯愕的叫出聲,隨即聽見一聲輕笑,黎嵐低聲道“安檸姐姐,你還好麽?”
自從那天之後,夏安檸一直躲著她,這還是她們之後第一次正常交流。
“……沒事。”夏安檸低著頭,想要繞開黎嵐,卻聽見她壓的極輕的一聲,響在樓梯上。
“你的運氣,怎麽就這麽好呢?”
腳步一頓,夏安檸不敢置信的抬起頭來看她,心中似乎明白了什麽“是你……為什麽?為什麽你要這麽做!”
心中的猜測變成真實,即使如此,夏安檸心中還是一片震驚,本能的不敢相信。就算是當初她想到這一點,卻還是自我欺騙的否認著,然而沒想到,真相是如此殘忍。
“你為什麽……”
“因為我討厭你啊。”
黎嵐站在她上麵,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聲音裏麵甚至還隱隱帶著點笑意,惡毒的令人發顫。
“啊,都怪哥哥看你看的太緊了,嗬,竟然這麽快就找到了。”
“你知不知道!若是他晚去一點兒,我就……”下麵的事情夏安檸簡直不敢想象,雞皮疙瘩一陣陣的上來,帶來一陣顫栗。
然而黎嵐卻輕笑了一聲,她還是如同以前一般,笑眯眯的看著夏安檸,眸子清亮,好似不諳世事的小公主,然而說出來的話,卻惡毒的夏安檸一陣反胃。
“是啊,真遺憾呢。”
胸膛轟鳴一聲,夏安檸所有沸騰的心情瞬間冰凍起來,她抬起頭看著她,眼中不再有任何的情緒,好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臨謹哥哥最討厭髒東西了,要是讓他知道自己的玩具被別人玩過了,應該就不會想玩了吧?”說著,她嘻嘻一笑,眼中是明晃晃的惡毒“反正你也不喜歡臨謹哥哥不是嗎?那被別人玩一玩,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嘛!”
“你!”夏安檸隻覺得自己以前到底是被什麽蒙蔽了眼睛,竟然還覺得她隻是一個天真可愛的小姑娘。
這狀似無辜爛漫的羊皮之下,竟是隱藏著如此惡毒惡心的狼心!
她別過臉,冷漠的想要繞開她,然而黎嵐卻往旁邊移了一步,剛好擋在了夏安檸的麵前。
冰冷惡毒的聲音如同毒蛇一般繞在夏安檸的耳畔,低低鳴響“你不過是一個玩物罷了,真以為自己是什麽上的了台麵的東西麽!”
如同針紮一般,夏安檸猛然抬起頭,眼中是徹骨的寒冷,她一字一句道“那也總比你喜歡自己的親哥哥要好!”
“那有什麽?”黎嵐貌似不解的看著她,眼中的冰冷惡毒卻如同藤蔓一般,她附在夏安檸的耳邊,如同惡魔般低語“我和臨謹哥哥沒有血緣關係呢……他早晚是我的。”
“那便隨你!”
夏安檸緊繃的神經終於崩裂,忍不住尖叫起來“……那種人!我從來沒有想要過!”
“蹦——”
一聲巨響,像是什麽倒在地上怦然破碎的聲音,夏安檸似乎覺察到了什麽,僵硬著脖子轉過頭,就看見戰臨謹站在門口。
電閃雷鳴之間,戰臨謹臉上一片黑暗,隻能夠感覺到強烈的怒意從那裏傳來,空氣緊繃的像是下一瞬間就會裂開。他大步走過來,一把抓住夏安檸的手腕,對上她驚慌失措的眼睛。
他的眸子是如同最為黑暗的地獄,無數猙獰的怒意在其中凝聚。他開口,冰冷的怒意撲麵而來“夏,安,檸!”
絕望撲麵而來,這般的戰臨謹她無所適從,近乎本能的顫栗,她掙紮著想要逃跑,卻被死死捆束了手腕,整個人騰空而起,被戰臨謹橫抱著抬到了樓上。
掙紮之間,她無意看見看見黎嵐正死死看著她,那一瞬間,她眼中扭曲猙獰的嫉妒和厭惡惡毒再不掩藏,如同毒針一般密密麻麻的紮到了夏安檸的身上。
不!
隻是從那一天開始,夏安檸就被捆到了房間之中,失去了所有的自由。
絕望,悲哀,一日日的孤寂讓她的神經都開始緊繃虛弱起來。
這對兄妹,全部都是變態!
她終於學會了假意的順從,戰臨謹總算是對她放鬆了一些監禁,然而她還是逃不出去。
整個N市都被他給掌控著,無論她逃到哪裏,下一秒,這個男人就會出現,用冰冷嘲弄的眼神看著她,然後便是一頓肆無忌憚的懲罰。
終有一日,夏安檸坐在陽台之上,看著自己因為接連幾個月都被困在房間之中,而變得蒼白虛弱的身體露出了一個冷笑。
她會死,若是再繼續下去。
房門打開,一個熟悉的聲音隨即傳了過來。
“安檸姐姐,你可真是悠閑呢。”
神經瞬間緊繃,夏安檸轉過頭,眼神冰冷。
自從那一日之後,她再也沒有給過黎嵐好臉色,但是她雖然不願意再見到這個女人,對方卻死死的纏著她,不肯放過一點兒漏洞!兩個人已經撕破了臉皮,黎嵐終於露出本性,再也不用隱藏,開始到處陷害夏安檸。
她自然是不甘心就這樣被冤枉,處處爭鋒相對。隻是前一陣子這黎嵐也不知道為何,消失了一段時間,她還以為再也見不到這人,結果在猝不及防之間,竟然又見麵了。
她不想理會她,又轉回頭,麵容冷漠。
然而黎嵐卻一點兒都不在意,還走上前,聲音帶著幾分笑意,好似未撕破臉皮之前一般親昵道“安檸姐姐,你難道不想離開這裏麽?”
一模一樣的一句話,夏安檸的神經跳了一下,似乎不敢想象黎嵐的臉皮竟然由這麽厚,唇畔隨即露出一絲冰冷的笑意,像是轉瞬即逝的花。
然而黎嵐視若無睹,隻垂下雙眸“你會後悔的。”
說著,她轉身就要離開,夏安檸冷漠的看著她,忽然看見黎嵐頓住了身形,慢慢的滑落在地上,近乎痛苦的呻吟著。
雖然理智告訴夏安檸最好不要理會她,但是當黎嵐滿臉淚水痛苦的朝她呼救之時,她還是起身將她拉了起來。
就看見黎嵐滿頭的汗,死死抓著自己胸口的衣服,仿佛呼吸不上氣。
她一直都聽說黎嵐的身體很弱,心髒一直不太好,所以才會搬到這裏來靜養。但是,她住進來三個月,壓根就沒有看到黎嵐發病,於是下意識的忽略了這個問題。
但她沒想到黎嵐在這個時候發病!
時間緊急,夏安檸大叫了幾聲,卻被黎嵐拉住,她滿頭大汗,話像是從牙縫裏麵擠出來一般“……沒,沒人……”
說到這裏,她臉色驟然蒼白起來,死死抓著夏安檸的衣服,眼中是盈盈的淚光。
好像又變成了第一次見麵之時,那個從樓梯上麵走下來,澀生生的叫她安檸姐姐的少女。
生死攸關,即便是中間再有多少仇恨,夏安檸還是做不到視而不見。
她扛起黎嵐,吃力的樓梯走去,隻是一路上根本就沒有碰到其他人。大聲的叫著,也沒有人來回應,雖然感到一絲奇怪,但是他還是將這絲疑惑拋之於腦後。
好不容易將黎嵐抗到馬路上,車水馬龍,夏安檸拉著黎嵐,著急的攔著車,就看見一輛大卡車過來,她招招手,但是那輛卡車都速度卻更快了。
心中詫異,有種不妙的感覺。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夏安檸忽然感到一陣大力襲來,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她就往邊上倒去。
慌亂之中,她拚命轉過頭,卻看見原本因為心髒病發而脆弱不堪的黎嵐站直了身子,那臉上哪裏還有半死憔悴,隻剩下了令人悲哀的惡毒冰冷,她緩緩朝她微笑,無聲道去死吧!
下一瞬間,夏安檸全身幾乎是下意識的扭動著,她的右腳猛然蹬了馬路一腳,整個人還是歪著的,手卻一下子抓住了黎嵐的,一用力,黎嵐沒有防備,就朝著那裏摔去。
位置瞬間互換,那幾乎是下意識的,當夏安檸回過神來之時,黎嵐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然而她睜著眼睛,死死的盯著夏安檸,眼中有驚恐不甘,更多的卻還是如同毒蛇一般的惡毒。
她一輩子都忘不掉!
“啊!”
夏安檸大汗淋漓的起身,臉上還有著未退的驚恐,她伸手捂住額頭,大口喘息著。
又是這個夢。
這些年,她一直沒有辦法忘卻,每當她以為就此過去之時,這個夢境總會再次出現。
微冷的月光透過窗戶照亮了房間一角,也清醒了夏安檸的頭腦,她茫然的看著那角落一會兒,慢慢的,遲疑的看向睡在旁邊的男人。
不像是醒時的冷漠孤傲,戰臨謹安靜的閉著眼睛,睫毛濃密纖長,隨著他的呼吸一顫一顫。
她忍不住伸出手,輕輕用手指觸碰了一下他的睫毛,眼中的眸光漸漸柔軟。
兜兜轉轉,她竟然還是回到了這個男人的身邊。
隻是……夏安檸想起夢中畫麵,眸色逐漸變冷,最後變成了不可融化的冰雪她絕對不會在同一個地方載倒兩次!
因為夏安檸的竭力推薦,戰臨謹第二天就給黎嵐找了一個美術老師,她特意去“關照”了一下這位老師,讓黎嵐根本就沒有時間去找戰臨謹。
原本戰臨謹就繁忙,加上夏安檸故意老師錯開黎嵐休息的時間,一連四天,黎嵐見到戰臨謹的時間,屈指可數。
雖然夏安檸覺得這樣很幼稚,但是隻要一想到夢中畫麵,她就感到心口血液都快要沸騰起來。
就算是黎嵐失憶,也不代表他能夠原諒她以前做下的事情。
她幾乎不敢想象,要是當年她沒有抓住黎嵐,她那時會是什麽下場。
身體一陣發冷,夏安檸抬起雙眸,看向黎嵐的眸中不自覺的染上了幾分冷意。
“小嵐,你要是累了的話,就休息一會兒吧!”說著,笑眯眯的遞給她一碗蘆筍濃湯。
“……嗯。謝謝安檸姐姐”黎嵐臉色不大好看,但是還是接過。她小口小口的喝著,似乎無意一般“對了,安檸姐姐,臨謹哥哥去哪兒了啊?我都見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