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逃命

  麵對杜陽近乎歇斯底裏的吼聲,戰臨謹神色平靜,隻是他身後的特種兵渾身上下皆是充盈著一股肅殺之氣,眼神如同一匹匹欲事待發的惡狼!

  氣氛瞬間緊繃,凝重而肅殺,空氣仿佛如同凝聚著無數的針尖,夏安檸維持著被挾持的動作,胳膊都疼痛到麻木。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卻聽見一聲細小的聲音傳出,似乎壓抑著無數的痛苦。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了那人身上,蕭梓漣全身輕輕顫抖著,似乎在強忍著什麽痛苦。她的臉上血色全失,就連指尖都在顫抖。


  在微愣之後,夏安檸馬上反應過來又是那個藥劑!

  隻見蕭梓漣全身蜷縮著,狠狠的握著拳頭,指尖狠狠陷入掌心,刻出帶血的指甲印。那種痛苦如同海嘯一般翻湧而來,像是要將她僅剩的意識吞噬幹淨,用了最大的意念克製住她不願意在這麽多人麵前露出這般醜態,尤其是在戰臨謹麵前!


  然而這種痛苦僅靠意誌力是無法克製住的,就聽見蕭梓漣尖叫了一聲,眼眶通紅,眼淚噴湧而出,死死抓著杜陽的胳膊,絕望而崩潰“……杜陽!”


  這一聲就連戰臨謹都驚了一下,他不敢置信的看著蕭梓漣崩潰的倒在地上,全身抽搐著,背上的衣物都被血色籠罩“杜陽你幹了什麽!”


  “他給蕭梓漣注射了一種藥!”夏安檸脫口而出,隨即感覺壓著自己胳膊的人往前猛然壓了一下,刺痛襲來,她一口咬住了嘴唇,險險忍住喉嚨之中的尖叫。


  然而就這麽幾個字,就讓在場的人瞬間明白過來,夏安檸不知道這種藥劑,戰臨謹卻是再清楚不過。


  他隨即變了臉色蕭梓漣和他從小一塊兒長大,雖是他不同意戰家老頭子指明與蕭梓漣的聯姻,卻也不願看見蕭梓漣狼狽成這樣!


  然而他還未說什麽,就聽見一聲槍響,杜陽臉色大變,抱著中彈的肩膀退後一步,後麵的手下隨即湧上,一下子就將他圍在了中間。


  就見那原本無人的荒地斜坡之後忽然湧出了一群人,領頭之人五官精美,一向漫不經心的臉上如同徹骨寒冰,他拿著一把槍,對準了杜陽,眼神如同蝕骨毒蛇“杜陽!”


  場麵瞬間變得混亂無比,在慌亂之中,夏安檸被扯了一個踉蹌,抬頭之中,就看見竟是楚景宸帶著人包抄了過來。因為他這麽一鬧,原本僵持的局麵瞬間打破,杜陽中彈,立刻帶上人倉促往回逃跑。


  局麵被破,杜陽沒想到竟然還有一隊人出現,臉上頓時難看起來,隻他依舊沒有忘記挾持夏安檸,她根本就還未曾反應,就被人推搡拉扯著弄到了車上。


  反而是原本被杜陽壓著的蕭梓漣倒在了地上,正在痛苦無比的翻滾著,吸引了絕大部分的注意力。


  隻見楚景宸飛快的跑過來,一把抱住蕭梓漣,任憑她在自己懷中痛苦掙紮,因為痛苦無處發泄,她全身顫抖著,一口咬在了對方的肩膀之上。


  然而他的神色卻沒有一絲變化,精致麵容之上一片冷然鎮定“臨謹,你去追,這裏有我!”


  戰臨謹隻點了一下頭“梓漣拜托給你了。”說罷轉身就朝著杜陽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麵對楚景宸如此表現,歐陽謙也不好說什麽,隻是歎了口氣,吩咐著一部分人留下來,另外一部分人迅速跟上戰臨謹,行動緊密如同獵豹。


  被人硬塞到車裏麵的夏安檸一頭撞到了頭頂,痛的還來不及叫,就被人一把拉了下去,隨即一把槍就頂在了她的太陽穴上“隻好給我安分點!”


  那聲音帶著點顫抖,夏安檸瞥了一眼,就看見杜陽扭曲著臉,冷汗直流,胳膊上的傷口更是鮮血直流。


  “你挾持我也沒用,”夏安檸開口“還不如早點……”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感覺太陽穴上的槍口緊了緊,杜陽低吼道“給我閉嘴!你知道個屁!”


  生命安全受到威脅,夏安檸果斷放棄勸說,然而杜陽卻露出了諷刺的表情“你以為戰臨謹是個良善之輩?沒有人比他更可怕!”


  “……那你還不是要去招惹?”夏安檸順口回答,就看見杜陽噎了一下,隨即她的嘴巴就被封上了。


  路上,杜陽的胳膊被簡單處理了一下,子彈自然還沒有被取出來,不過總算是止住了血。


  原來他是出獵的一方,現在卻幡然而變,狼狽出逃。


  被塞住了嘴巴,夏安檸下意識的隔著衣服摸了一下藏在口袋裏的針筒,眼神變得堅毅起來。


  突然,車子猛然停了一下,杜陽正在包紮傷口,這一頓,那夾子險些戳進他的傷口裏,頓時大怒“又怎麽了!”


  不一會兒就有人過來,臉上有些難堪“前麵路被截住了,過不去。”


  原來因為昨天暴雨衝刷,有顆樹倒了下來,直接橫在路邊,車子根本開不過去。


  “媽的!”杜陽咒罵了一聲,隨即決定“給我下車!”


  他帶了一群人繞過這裏,朝著森林裏麵走,另外一批人留在原地,朝另外一個方向行駛。


  顯然他已經將那些人當做了替死鬼替他吸引戰臨謹的注意力,在慌亂之中,夏安檸不動聲色的將口袋裏沒電的手機扔到了一邊,竟然沒人發現。


  畢竟是荒山野嶺,路極難走,夏安檸又是被人壓著,更是走的踉踉蹌蹌,不一會兒身上就被樹枝刮出了無數血痕,她皺了皺眉,沒說什麽,隻是走路的時候故意跨步大了一些,周圍的草都被她踩下去,雖然不太明顯,但若是老手,就能尋著痕跡過來。


  也隻能看運氣了。


  她心中暗歎,往前麵一看,就發現杜陽的臉色越來越蒼白,連走路都有點重心不穩。不一會兒就停了下來,就地休息。


  一路慌張過來,杜陽胳膊上的傷口已經裂開,整條布帶上麵都是紅色,看上去觸目驚心。


  然而手頭止血的已經沒有,他咬著牙,眼中露出了幾分狠意。


  看到這般,夏安檸心裏頓時有了注意,她走過去,喉嚨裏哼了幾聲,示意對方將自己的布條拿掉。


  大家的精神都有些疲倦敏感,杜陽冷聲道“你最好不要耍什麽花樣!”


  但是還是將她嘴上的布條拿了下來,夏安檸清了清嗓子,開口道“你的傷口要是再不處理,會失血過多的。”


  杜陽隨即冷笑“嗬,你什麽時候還會關心我了?”


  “我不是關心你。”夏安檸一字一句“我是為我自己,你要是昏過去了,最大的不利就是我。”


  頓了頓,她壓低了嗓子“我對你還有用,對他們來說卻不是。”


  那些人都是從刀尖上嗜血的亡命之徒,若沒有杜陽鎮壓,誰知道會做出一點兒什麽,她是個女人,若是真發生什麽事,根本無法掙紮。


  三言兩語,杜陽也不是傻子,立刻明白過來,看著夏安檸的眼神也多出了幾分深思“你倒是想的明白。”


  “說吧,那你想怎麽樣?”


  頓了頓,夏安檸低聲道“我認識草藥,這裏肯定有可以止血的,可以幫你去采。”


  他微皺了眉,似乎有些猶豫。


  趁機,夏安檸趁熱打鐵“你可以派你最相信的人帶我去……你不會連這點自信都沒有吧?”


  “嗬。”杜陽冷笑“看你也玩不出什麽花樣!”


  看到杜陽鬆口,夏安檸心中才微鬆了一口氣,她的手上還被綁著,那人牽著繩子,在夏安檸看到止血的草藥之時,她就會示意他去采摘。


  拉著夏安檸的是杜陽的心腹下屬,沉默寡言,夏安檸知道勸說必定沒用,隻在看到一株藥草之時,她示意了一下“哎,就是那個。”


  那人附身去摘,拔起來之時,夏安檸故意嫌棄道“不是這個,是旁邊那個!”


  那人木訥的應了一聲,又附身去摘,而夏安檸趁著這個時候開始瘋狂的解繩子,有來上次的經驗,她很快就脫困而出,嘴上依舊讓那人去摘藥草,手指卻順著口袋捏住了那支藥劑。


  “哎,笨死了,”夏安檸故意裝作嫌棄的樣子“就是那株前麵的那個!”


  那人隨即頓下來,手撥開一大堆雜草,在其中翻尋著。


  手指死死捏住那支藥劑,夏安檸的手指微顫,帶著微涼的冷汗,就在那一瞬間,她咬緊牙關,拿起針筒就朝著那人的脖子紮去!

  食指按在針尾,裏麵的液體在瞬間推送而去,那人大吼一聲,幾乎是在下一秒就站了起來,將脖子上的針筒拔了出來,眼眸赤紅。


  她時刻防備著,看見那人起身,立刻往後退了一大步,轉身就想跑。


  不管這種藥是做什麽的,隻若是打在最致命的地方,恐怕都沒有什麽好結果。


  那人捂著脖子,青筋畢露,眼眸赤紅如血,似乎想要來抓夏安檸。然而夏安檸警惕著,直往後退去,那人搖搖晃晃的,一下子就摔在了地上,抽搐著,最後不動了。


  夏安檸心口一跳,在看見那人不動之後,猶豫了一下,還是走過去,就看見那人翻著白眼,一副快要不行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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