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永遠不要離開我

  第79章永遠不要離開我

    一場鬧劇,牽動了所有人的心。


    爸媽離開後,書房裏隻剩下沈然和陸明爵,他們兩個灰頭土臉,跟打了敗仗一樣。


    沈然不明白,自己隱姓埋名代替李友真,到底做得對不對。


    真相,真的重要嗎?


    無論她是誰,她都是媽媽的女兒。


    說出事實,爸媽又要經曆一次失去大女兒的痛苦。


    這種境地下,好像無論她怎麽做都是錯的。


    沈然胸口很悶,有股氣堵著。她悻悻地想要離開,陸明爵卻倏地攥住她胳膊。


    陸明爵一點點用力,掌心握得很緊。他眉頭緊皺,“你不是李友真。”


    “那我是誰?”沈然心裏難過,連笑的力氣都沒了。


    嬌媚容顏如同凋零的花兒,美得令人心碎。


    這副哀怨無助的模樣,陸明爵曾不止一次在沈然身上看到過。


    他怎麽會不認得呢。


    從重逢之日開始,他全身上下所有的感官都在瘋狂提醒他,她回來了。


    “然然……”


    聽到這聲呼喚,沈然微微睜大眼睛,瞳孔瞬間縮小。


    她慌忙想逃,陸明爵沒給她機會,攔腰並按住後腦勺將她緊緊擁入懷中。


    抱得緊了怕弄疼她,抱得鬆了怕自己一不留神,就再度失去。


    “我知道是你,別否認。”


    沈然沒有做任何掙紮,由他抱著。已經心灰意冷、千瘡百孔的心,在男人結實而又熟悉的臂彎裏回升了一絲熱度。


    她懷念這種感覺,也甘願沉淪其中。


    即便是無數次的相逢,她依然會超出掌控地再次愛上他。


    陸明爵一定是她的克星,她不可抗力的劫難。


    沈然苦笑,“我幻想過很多種跟你攤牌的場麵,但沒想到這麽容易就被你識破了身份。”


    摸著沈然的頭發,陸明爵輕蹭她的臉頰,低啞道,“沒有這張熟悉的臉,我一樣會認得你。你的眼神,掌心的溫度,接吻時的觸感,我怎麽會認錯呢。”


    原來他所有的遲疑跟矛盾,都是有跡可循。


    “就不能讓我贏一次嗎,我還沒想好怎麽報複你。”沈然的聲音十分鬱悶。


    明明很高興陸明爵能夠認出她,卻又不太甘心就這樣被他識破秘密。


    距離婚期還有二十天。


    陸明爵半點代價都沒付出,就占盡了她的便宜。


    兜兜轉轉,還是嫁給他了。


    而且這第二場婚姻,她恐怕往後餘生都擺脫不掉陸氏少夫人的頭銜。


    “不管做什麽,我總是輸給你。”


    人和心,她都輸得徹底。


    腰間的手不太安分,從脊背往下撫摸,手指揉著側腰,輕鬆把住她纖細的腰肢。


    陸明爵低頭親吻沈然的眼尾。


    他親昵地蹭沈然臉頰,“如果把婚姻比作一場豪賭,我是玩家,你就是我的莊家。玩家可以贏,但莊家永遠不會輸。”


    挑起沈然的下顎,陸明爵順勢吻住唇瓣,輕輕撕咬柔軟的唇珠。


    “你把我所有用來抵押的籌碼都贏走了,把我的心都掏空了,卻覺得自己很吃虧。然然,要不幹脆你捅我一刀,咱們兩清?”


    “把你閹了。”沈然半開玩笑地說道。


    陸明爵也跟著笑,笑容之後,眼裏剩下來的隻有貪婪。


    彎腰噙住沈然的唇,陸明爵用舌尖撬開她的牙齒,強橫地往裏麵深入。


    接吻的時候他捏著沈然後頸故意逼近幾步,導致沈然一直後退,背部壓著書架。


    沈然抬頭,兩人吻得難舍難分。舌根發酸,沈然漲紅臉,陸明爵沉醉其中也沒停下來。


    “唔……”


    大腦缺氧實在忍不住了,沈然捶打陸明爵的胸口,迫使他趕緊停下。


    她脫力靠在陸明爵右肩,喘著氣,“我到底要不要向父母坦白,兩年前去世的其實是真真,不是我。”


    陸明爵一下下地用手指梳理沈然的頭發,看似漫不經心,實則老謀深算,在心裏打著算盤。


    “等婚禮結束再談。”


    沈然疑惑,“為什麽?”


    陸明爵將她打橫抱起,“我害得你跳海自盡,險些喪命,以伯母的性格,不會輕易讓你嫁給我第二次。等生米煮成熟飯,再坦白也不遲。”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想著自己。”昏頭昏腦的,沈然倚著陸明爵的肩膀,氣不打一處來。


    陸明爵隻是淺淺一笑,沒說話。


    自打回了江家,江棠就再沒和沈然、何承言聯係過。


    午後,刺眼的陽光穿透江氏祖宅的玻璃紗窗,斜射進屋。


    灰白地磚上印出變了形的窗洞圖案。


    這棟祖宅占地近千畝,造勢恢宏,宛若一座小型的貴族王宮。


    宅中有亭台樓閣,假山密林,中央一片名為“小蓬萊”的天然水池,整體屬於中式園林的住宅風格。


    老太爺在齋房練字,戴著圓圓的黑框眼鏡,筆墨遒勁,張弛有度。


    八十耄耋,體態還算康健,頭花將近全白,穿著體麵合身的深色長袍,顯得古樸而穩重。


    從慈祥的麵相到氣場,一派書畫大家的風度。


    江棠坐在檀木桌邊嗑瓜子,茶水裏泡的是自家老爹珍藏許久的名貴茶葉。


    老太爺是本地有名的守財奴,但對獨生女江棠,從不吝嗇。


    放下那支鑲著白玉的長毫,老頭拿起字帖閑心欣賞。


    他語調緩慢,娓娓道來:


    “九月初七,天盛公會的老會長將要宣布退休,這空餘出來的會長職位,有不少豺狼虎豹在盯著。”


    天盛公會,是成立了近百年的民企組織。


    上世紀初,一幫商戶抱團取暖,抓緊當地的經濟命脈自創公會,同時抵禦外來企業的入侵。


    發展至今,規模和爪牙滲透到國內大半個市場。


    論單體經營,陸家的實力最強,千峰集團其次。


    但要是縱觀全局,天盛公會在國內市場的勢力範圍和影響,無出其右。


    江棠隨意地吐瓜子殼,擦擦手指戲謔道,“您老都快八十了,還想著爭名奪利呢?”


    字帖寫得不太滿意,江老放到一邊,“我的意思是,你或者九洲去競選。”


    “老爹,我今年也45了,大風大浪都經曆過。事業上翻雲覆雨,婚姻家庭卻經營得一敗塗地。我已經……沒有二十多歲時的野心和欲望了。”


    她喝著茶,歎氣,“讓九洲去試試吧,他正當壯年,野心一直很膨脹。”


    “你那個大女兒,比兩年前安分多了。”


    江棠點頭:


    “真真確實長大了,不像從前那麽頑皮任性。但我這心裏頭始終有個結,我總覺得,瑤瑤是被她害死的。兩個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麽正視這種矛盾心理。老爹,你說我該怎麽辦呐?”


    老太爺笑了笑,“棠棠,我跟你說個秘密吧。”


    江棠目光轉向他,洗耳恭聽。


    “我和你母親同歲,從八歲念學堂的時候就認識了,算不得伉儷情深,卻也是多年來相敬如賓。


    唯一的遺憾就是,成婚多年都沒有過一兒半女。後來總算把你盼來了,可當時你母親已經33歲高齡,氣血虧虛根本不適合懷孕。


    她非要留下你,最後……難產而死。”


    聽完,江棠久久不能言語。


    “……她剛走的那幾年,我抑鬱成疾。那時候我也像你現在這樣犯糊塗,成天就想啊,假如沒有你,你母親也不會離開人世。”


    江棠眼神晦澀,“所以從小到大您都對我嚴厲苛刻,還包辦婚姻,硬要我嫁給不愛的男人。”


    一聲深深的歎息,老太爺說道:

    “我女兒是天上的鳳凰,值得這世上所有美好的東西。我給你富貴家世,教你學識涵養,所作所為都是為你的後半生鋪路。對你,我有過怨恨,但作為父親,我怎能不疼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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