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曾經相戀過

  伊念翻了一下夏祈手機的通訊錄，找到了唐俊聲的電話，撥了過去。


  「我是伊念，你可以出來一下嗎，我想和你好好地談一談！」


  擔心他會拒絕，她又補充了一句，「我要說的事，事關一個人的生死，請你務必要過來！」


  伊念說完告訴了他一個地方，讓他去那裡。


  唐俊聲蹙緊了雙眉，他們以前真的認識嗎？她又讓他去那種地方做什麼？他真的要去嗎？


  最後，他還是去了。如果真的如她所說，關乎於一個人的生死，他擔不起。


  迷失酒吧。


  唐俊聲走了進去，一眼便瞧見坐在那裡的伊念。


  左手胳膊懸吊著，右手裡端著一杯酒，似乎感應到了他的視線，她回眸，朝他嫣然一笑。


  這微笑……


  唐俊聲的心跳莫名地漏跳了半拍。


  他很自然地走過去，坐在了吧台邊，也要了一杯酒。


  「Jonny，這些年，你過的好嗎？在異國他鄉，你是不是也曾夢到過我呢？」


  她微笑著問他，笑容苦澀。


  Jonny？這似乎也並不是一個陌生的名字。


  「還記得這個酒吧嗎？四年前，我們在這裡相識！」


  聲音輕柔，像微風輕盈地拂過他的心。


  「我們曾經，真的相識？」


  神情一片茫然，他一點也想不起來了。


  「我們不僅僅相識，曾經，我們還是戀人！」


  心尖一顫，他直直地盯著她：「可是為什麼，我會把你給忘記？」


  既然曾經相戀，而戀愛應該是美好的，他為什麼要選擇忘卻美好的戀情呢？


  除非，它並不美好，或者是，痛多於快樂。


  「那時候，我們真的很快樂！直到那一天……」


  「直到哪一天？那一天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


  他急急地問。


  伊念又沉默了，如果不是跨年狂亂之夜，或許，他們真的會一直那樣快樂下去呢。


  「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她起身，拉起他的手，朝外面走去。


  她的手很軟，皮膚滑膩膩的。他不敢動一下手指，任由她牽著。


  他開的是唐瀝川的車，她指引著他，兩人來到了一條河邊。


  「還記得這裡嗎？你總是開著摩托車載我到這裡來，你說，你最大的願望，是當一個頂級的賽車手，你的願望，不會也忘記了吧？」


  她緊盯著他的雙眼，可是他的眼睛里，除了迷茫就是不解，連一點點激動都沒有。


  好失望，好絕望，原來喚醒一個人的記憶，真的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對不起，我……我真的一點也……」


  他帶著歉意，垂下了頭。


  伊念苦笑了一聲，神色凄迷地看向了遠處。


  她彎腰，拾起一顆石子，向河面砸去。


  「咚」的一聲，水花蕩漾，她的心也跟著一波三折，久久不能平息。


  「為什麼你一定要讓我記起那一年的事呢？難道你……還喜歡著我？還在等我？」


  他想不通還有什麼其他的原因。


  「只有傻子才會等你！」


  她憤然轉身，「你當然無法體會，被人拋棄的滋味！」


  現在，她還不能把伊奇的事說出來，她怕會嚇跑他。她想讓他自己去記起那件事。


  「你能不能痛快地告訴我，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到底找我做什麼？」


  他也快要崩潰了，一個陌生女人突然跳出來，說他們曾經是戀人，這讓他如何接受。


  「全都告訴你，你就會想起來嗎？就算把天上的星星摘下來送給你，你還是同樣想不起來啊！」


  她有點激動，他根本就不知道，她心裡有多著急。


  「對不起，我……」


  唐俊聲也恨自己想不起來。


  這時，夏芸給他打來了電話。


  「俊聲，你去哪裡了？趕緊回來啊，你舅舅醒了！」


  夏芸激動的聲音從另一頭傳過來。


  「真的嗎，那真是太好了！我馬上就回去！」


  掛了電話，唐俊聲欣喜地把這個消息告訴了伊念。


  伊念比任何人都要激動，她急著找夏祈要真相。


  回到醫院，兩人跑著來到了夏祈的病房。


  可剛跑到病房門口，他們就聽到了孩子般的哭鬧聲。


  「我不要吃飯飯，我要吃奶奶！姐姐，給我泡奶奶喝嗎！」


  兩人進去一看，夏祈坐在床上，正往夏芸的身上扔著枕頭，他的臉上還掛著淚珠。


  「好啦，別鬧啦，幾天沒吃飯也不餓的慌嗎，趕緊吃飯啦，這是你姐夫給你買的粥！」


  夏芸指了指放在床頭柜上的粥。


  「都說了我不要吃飯啦，我要喝奶奶！趕緊泡奶奶給我喝啦！」


  夏祈的動作和說話，就像一個三歲孩子一樣。


  伊念看的目瞪口呆，這是什麼情況？

  「好啦好啦，吵死人了！給你買就是啦！」


  夏芸也是被他鬧的沒了脾氣，見唐俊聲回來了，就趕緊讓他去買奶瓶和奶粉。


  唐俊聲朝她遞了個眼色，問是怎麼回事。


  夏芸嘆了口氣：「你舅舅啊，返老還童啦！以後啊，你就管他叫小外甥吧！」


  「不是吧？不就是腦損傷嗎，怎麼就失智了呢？」


  唐俊聲瞪大了雙眼，就算是失憶，也比這失智強吧！

  「哎喲，我的這裡好痛……痛死我了……」


  突然，夏祈捂著心口哀嚎不已。


  「斷了一根肋骨，不痛才怪！」


  唐瀝川哼笑一聲。


  「肋骨？是排骨嗎？我想吃！」


  夏祈傻傻地問，又不喊疼了。


  其他的人都笑了，只有杜秀茹勉強地扯了扯唇角。


  「舅舅，我還是給你去買奶奶喝吧，排骨你啃不動的！」


  唐俊聲一邊笑著一邊出去了。


  大家都對夏祈失智這件事深信不疑，除了杜秀茹。


  趁著其他人都不在的時候，她悄悄地來到了夏祈的病房。


  夏祈正靠坐在床頭，津津有味地喝著奶瓶里的牛奶。


  杜秀茹走到床邊，冷笑著看著他：「夏祈，你裝的倒挺像的嗎？只不過，裝成只有三歲小孩的智商，你不覺得累嗎？」


  但夏祈只是眼珠滴溜溜地轉著，一副聽不懂的樣子。


  「還真是傻了！這樣也好，俗話說，好死不如賴活著！至少，你吃喝拉撒不用別人伺候著！」


  杜秀茹勾唇淺笑。


  正在她以為夏祈是真的失智了的時候，他卻突然正常地開口了：「你說的對，好死不如賴活著，為了保住自己的這條小命，我可是在賣了命的表演啊！怎麼樣，這演技，夠格拿奧斯卡吧！」


  嘴裡叼著奶瓶，他似笑非笑地瞟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