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迷失
可杜夫人卻突然哭了:「新新這個混帳孩子,也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就是配製出解藥,也找不到他的人,讓他喝解藥啊……」
杜先生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卻也是唉聲嘆氣的。
「伊念,那就麻煩你把方子交給夏祈吧!謝謝你了!」
對於杜先生的道謝,伊念是受寵若驚。
他們夫婦倆以為伊念只是為了幫杜建新,才會去Y南的。伊奇的事,他們並不知道。
這又是唐瀝川的功勞了,他又瞞著他們這件事。
伊念帶著狸仔來到了夏祈的診所。
夏祈看到狸仔時,眼前一亮:「這麼有藝術!」
他撥拉著狸仔的長發,又掀了掀他的破爛衣服,誇讚道:「真有乞丐范!」
狸仔緊緊地擰著眉,也奇怪地打量著這個戴著大黑框眼鏡的男人。
伊念不管他們了,走到屋裡去看伊奇。
半個多月不見,小傢伙好像又瘦了好多。
「姐姐!」
伊奇並沒有睡著,精神差極了,無精打採的樣子,臉色和唇色都很是蒼白,臉上和胳膊上還是有很多的抓痕。
這麼長時間才見到伊念,他也沒有表現的有多高興,整個人看起來呆呆傻傻的樣子。
伊念知道,這就是濫用鎮靜劑的毒副作用,好歹,他還認得自己。
「奇奇,餓了沒有,想吃什麼,姐姐做給你吃好不好?」
伊念輕輕地摸著他的頭髮,柔聲地問他。
伊奇漠然地搖了搖頭,眼神空洞地看著她。
一心疼,伊念的眼淚就撲撲簌簌地落了下來。
夏祈已經看過了那箱藥水,確實是癢毒,可以給伊奇注射。
但看著那張藥方,他也發起了愁。
杜建新的解藥好配,可伊奇的解藥……
他的親生父親是誰……
等伊奇睡著,伊念關上了房門出來,哭的更凶了:「夏大夫,怎麼辦……這個藥引子……奇奇的父親……」
她要到哪裡去找那個混蛋救她的奇奇!
「別急,有二十瓶毒藥水,在找到伊奇的父親之前,應該可以對付一陣子的!」
夏祈安慰著她。
伊念卻使勁地搖了搖頭:「毒針還得分給杜建新一半,哪裡能撐的了太長時間!」
她想,那種解藥,也不是三天、五天就能配製出來的吧,杜建新也得注射毒針啊。
「不用分給杜建新,他有自己緩解的辦法!」
夏祈告訴她,杜建新在家裡待不住,偷跑出去鬼混,可癢毒犯了。痛苦的受不了,他就嗑了葯,現在已經是一個名副其實的癮君子了。
這件事還是他的一個病人跟他說的,杜氏夫婦並不知道。
難怪杜氏夫婦說,找不到杜建新呢。
伊念暗暗感嘆,杜建新害了自己的同時,卻幫了伊奇。
「可是奇奇的父親,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找的到……」
二十瓶藥水,能撐到找到那個混蛋嗎?
伊念心裡一點底也沒有。
「你要相信自己,你不是說過,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嗎!」
夏祈鼓勵她,可心中卻是異常的矛盾。
到底,要不要告訴她那個真相呢?
其實要救伊奇,只有他有辦法。
伊念就是找到那個混蛋也沒有用。
「對了,夏大夫,有南翰的消息嗎?」
伊念問夏祈。
夏祈輕嘆一聲:「一開始,我們還聯繫著,可是後來,我就聯繫不到他了。他的手機,根本就打不通!」
他可不敢說,南翰有可能已經死在安哥拉了,說不定已經被炮彈炸了個稀巴爛。
伊念沉默了,她後悔了。她老爹那個混球,死了就死了唄,從此以後,她就不用再為他操心了。
可是南翰……她真不應該同意讓他去找伊光耀的。
非洲那麼亂,她真怕南翰會出事。
突然,狸仔走了過來。
他走路的姿勢有點怪,憋著一張通紅的臉問他們:「我……想尿尿,怎麼辦?」
剛才那壓抑的氣氛,頓時被他這句話給化解了。
他見伊念和夏祈一直在說話,伊念還哭哭啼啼的。他就不好上前去打擾他們。這實在是憋不住了才來找他們。
夏祈笑道:「看你這樣,是憋的不輕啊!還好還好,還沒尿褲子!」
可是他話音一落,一股很濃的味道突然散發了出來。
夏祈低頭一看,臉上的笑意立刻消散了,指著狸仔的褲腿尖叫起來:「你……你真的尿褲子了!天哪!你都多大了,還尿褲子!你羞不羞啊你!」
狸仔被他說的小臉越發的通紅,低垂著頭,咬著唇不敢吱聲。
「瞎咋呼什麼呀!誰小時候沒尿過褲子啊!你敢說,你沒尿過褲子嗎!」
伊念拿眼瞪夏祈。雖然狸仔十三歲了,尿褲子確實有點說不過去。但她就是要護著他。就像姐姐護著自己的弟弟。
「狸仔,沒事,把褲子脫下來,我給你洗!」
她柔聲地安慰著狸仔。
狸仔輕輕地點了點頭,被夏祈帶著去換褲子了。
換好褲子后,夏祈氣呼呼地告訴他,衛生間在哪裡,要在馬桶里方便,便完要放水沖洗。怕他不懂,還給他演示了一遍。
他們兩人,一個愛嘮叨,一個卻靜的出奇,性格正好可以互補。
伊念決定,就讓狸仔住在夏祈這裡,她覺得,他們會相處的很好。
洗好狸仔的褲子,伊念就離開了診所,她要去找狸仔的父親,不能坐在這裡等著他出現。
十七歲那年,她在一家酒吧打工,認識了伊奇的父親。
她就想去那家酒吧碰碰運氣,也許能碰到他,雖然這種希望很渺茫。但或許,她能打聽到他的消息也說不定呢。
打車來到那家酒吧,還是老樣子,招牌什麼的都沒變。
看著酒吧的名字,迷失酒吧,伊念感觸良深。
她的青春,曾在這裡迷失。
因為是白天,酒吧里的人不是很多。
伊念坐在了吧台前,觀察著那幾個服務員,但當年那幾個熟悉的面孔早已經不在了,都是一些陌生的面孔。
她頓時有些失落,從這些個新人那裡是打聽不出什麼消息的。
正要轉身離開,她忽然看見了一抹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