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7章 囧萌公寓
鬼束零將身體隱藏在沙發後麵，感覺對麵很安靜，剛剛探出半個頭來，“轟”的一聲巨響突然炸開。
鬼束零來不及罵髒話，趕緊一個前滾翻撲倒在地上，迅速匍匐前進，將身體縮在吧台裏。
木頭和玻璃被槍擊破的聲音隨後響起，槍聲如雨，密集得仿佛炒豆一樣，乒乒乓乓不絕於耳。
“十點鍾方向！”他不敢冒頭，仰頭喊道。
“收到！”餃子趴在櫃子上，小手緊緊抓住對她來說極大的手槍，閉起一隻眼睛瞄準，果斷地扣動扳機！
餃子這個稱職的狙擊手一槍命中，對麵發出一聲慘叫，房間裏暫時恢複了平靜。
“漂亮！”鬼束零伸手向餃子的方向比了比大拇指。
餃子哈哈大笑：“小Case！我們贏了！”
鬼束零剛從吧台後麵鑽出來，發現對麵竟然還有一個人，他連忙開槍！盡管鬼束零反應已經算快，但還是晚了一步……
兩聲槍響相繼響起。
對麵的人中槍後幹脆地倒下，而在高處毫無防備的餃子成了他臨死前最後的功績。
意識到自己中彈了，餃子的臉上露出茫然的表情，然後身體一歪，如同斷線的風箏，從上麵掉了下來。
“餃子！”鬼束零心中悲痛萬分！扔下了槍，毫不猶豫地飛身過去接住了她小小的身體。
“鬼……束……零……”餃子的小臉如同紙一樣蒼白，空洞的眼神已經飄到了鬼束零身後的遠方。
“我在，你放心，我一定會堅持到最後的！你安心地去吧。”鬼束零抱著她漸漸冰涼的身體，淚流滿麵。
“我……好……高興……”餃子的臉上回光返照般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什麽？”鬼束零抬頭，餃子難道已經神誌不清了嗎？
“我不會孤單了……我們都會……死在這裏了……”餃子牙齒有些打戰，小小的手指顫抖地指向鬼束零身後，“還記得我們上次被抓到偷玩風間羽體感遊戲機的下場嗎？”
鬼束零如遭雷擊般渾身一僵，慢慢轉過頭去，果然看見麵無表情地風間尋站在門口。
“你、你、你回來啦？今天怎、怎、怎麽這麽早？”
風間尋滿身疲憊地從遊戲世界退出，看到的就是這樣一番情景——
整齊幹淨的客廳隻能用一片狼藉來形容。
掛在牆上的液晶電視顯示著槍戰遊戲的界麵，沙發上的墊子都被丟在地上，果盤裏的水果滾得到處都是，被藏在風間羽床下的體感遊戲機正擺在茶幾上，手槍型的遊戲手柄一把在櫃子上，一把掉到了沙發下麵。
鬼束零和餃子瑟瑟發抖地抱在一起，等待著承受他的雷霆怒火。
風間尋默默地走到屋子中間，伸手拿下櫃子上的“槍”，又低頭從沙發下掏出了另一把，將兩把“槍”同時拿在手上。
他熟練地調出了遊戲高等級的單人模式，屏幕中立刻出現了數十個匪徒，隻見他不躲不避，雙手同時扣動扳機！
畫麵上的匪徒每一個都是剛出現就被一槍爆頭，毫無還手的機會，換子彈的節奏控製得分秒不差，每一發子彈射出，都會帶走一條人命，如同最精妙的藝術家在表演。
通關的音樂響起，僅僅三十多秒，他就屠殺了遊戲裏所有的敵人。
鬼束零和餃子全都看傻了。
風間尋把“槍”丟在沙發上，看也不看他們，一邊脫下T恤一邊走向浴室。
“在我出來之前收拾完，不然這就是你們的下場。”
冷冷地丟下這句話，他半裸的身體就消失在浴室門後。
鬼束零呆呆地盯著慢慢染上霧氣的浴室玻璃門說：“他不生氣的樣子更可怕，有沒有？”
沒有得到餃子認同的回答，他回過頭。
“你流什麽鼻血啊！你這色女！不對，色魚！又色又肥的死人魚！”
餃子這才意識到自己流鼻血了，趕緊用小手抹掉，呲著牙吼道：“我哪裏肥了！你沒發現我最近變得越來越苗條了嗎？”
鬼束零用懷疑的目光看著餃子，總感覺這個海妖公主離原來的形象越來越遠了。
餃子用手指著浴室門，自信地說：“等我變回去，一定會立刻將他撲倒！吃幹抹淨的！”
鬼束零用小指挖了挖耳朵：“哦，等你變回去？那風間尋的兒子都上小學了吧？”
“你！”餃子氣得張牙舞爪地撲過來。
“噓——”鬼束零按住餃子的臉，手短的餃子隻能在空中撲騰。“聽，水聲好像小了，他剛才好像說，他出來時不收拾好的話……”
餃子小臉一白：“還愣著幹嘛！趕緊收拾啊！”
用了打破世界紀錄的速度，兩人迅速將客廳恢複成了原樣。
風間尋擦著頭發走出來的時候，鬼束零端端正正地坐在沙發上吃蘋果，餃子正把體感遊戲機往風間羽的房間拖。
風間尋眼神一黯，伸手捏住餃子的脖子把她抓起來，放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後撿起地上的遊戲機，默默地看著。
餃子趴在他的肩膀上不敢說話，暈暈乎乎地聞著風間尋剛洗完澡散發出的雨後森林般清新的味道，覺得自己的鼻子又蠢蠢欲動要噴血了，忙伸手按住。
風間尋顯然沒有注意到餃子複雜的心理變化，他拿著遊戲機走進風間羽的房間，將它放回了原處。
盡管對小羽的做法仍然難以釋懷，盡管當著他的麵已經把狠話說絕，但十幾年相依為命的日子，無數溫馨的回憶，卻不能在一瞬間被抹去。
他走出小羽的房間，最後看了一眼窗台上的還未開花的風信子，整潔的格子床單上趴著巨大的維尼熊，桌子上的《海賊王》漫畫和課程表胡亂地堆在那裏。一切就好像風間羽仍在的時候一樣。
他低著頭，慢慢關上了門。
“哢。”
餃子有一種錯覺，覺得他在鎖門的瞬間，似乎將他的心也鎖住了。
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餃子眨巴著大眼睛看著風間尋近在咫尺的俊臉，看著看著，又心猿意馬起來。一邊在心裏暗罵自己花癡，一邊故作正經地問道：“沒事吧？”
風間尋微微搖了搖頭：“晚上吃飯了嗎？餓不餓？我做炒飯給你吃？”
“好！”餃子舉手歡呼道，三秒鍾後又把手拿下來對著手指道：“你是不是很累啊？很累的話就不用了，其實我也不太餓的！”剛說完，她的肚子就不滿地發出了咕嚕聲，抗議主人在撒謊。
“我沒事。”風間尋終於在回家之後第一次笑了，雖然笑容很輕。
“炒飯！好哎！我要吃意大利海鮮炒飯！”鬼束零站在沙發上叫道。
風間尋挑眉。
“呃……海鮮炒飯確實麻煩了點兒，其實日式咖喱雞飯也行的……”
風間尋不理他，向廚房走去。
“我這人也不是太挑嘴，韓式泡菜炒飯也能將就的……”
餃子對鬼束零做著鬼臉，得意地說：“那我要吃火腿炒飯！”
“知道了。”風間尋應了一聲，打開冰箱去拿火腿了。
鬼束零悲憤地跑回自己的房間趴在床上號：“我要離家出走，我的地位還不如一條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