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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你倒是不手軟

  容長安看著她,不說話。


  殷九堯心裡這個氣啊,饒她奸似鬼,還是喝了老賊的洗腳水。用腳趾頭想,她也明白了這葯是誰放的。


  「長安,這孩子我要定了我跟你說,我下定決心了。」殷九堯趕緊表明態度,「真的,誰現在要是不要這孩子我就跟誰急!」


  容長安的神色緩了下來,他周身的威壓已經消失於無形,只是嘴角仍舊沉著。


  殷九堯就怕容長安不說話,他不說話,她就摸不透他在想什麼。也是奇了,如果她現在面對的是任何一個別人,她都可以淡定地分析利弊,把這事兒說清楚。


  可是遇到的是容長安,她就只想到了一個表明心志的辦法。


  只見殷九堯一個大步走上前,一把拽過長安的衣襟,吻了上去!

  他的唇有些涼,就像他給人的感覺,清冷疏離。看似對誰都很有禮貌,其實對誰都不放在心上。


  她不喜歡這種感覺,所以她用力地吻住他,讓他的唇熱起來。


  驀地,某人從喉嚨里出一聲低低的笑聲。


  殷九堯被笑得忽然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又被耍了,她趕緊退開瞪他,「容長安!你都是要當爹的人了,怎麼臉皮越來越厚了?」


  纖腰下一秒被容長安攬住,使得她幾乎貼在他的身上。容長安勾起一抹笑,幽幽地道,「臉皮不厚怎麼配你?」


  「……容長安,你!」殷九堯瞬間又羞又氣,卻也忍不住露出一抹笑來,「哼!」


  「呵呵……」容長安俊顏終於露出笑來,鳳眸情不自禁地彎起來。


  殷九堯仰頭看著他的俊顏,她喜歡這樣的容長安,活著的,笑著的,溫熱的。至於那個清冷的,似乎不食人間煙火的,孤獨的容長安。她希望,這輩子都不會再遇見。


  只是這個世界上,幸福從來不會來得那麼容易。後來,當她與他刀劍相向的時候,她終究是親手讓他變成了那個清冷、孤獨的容長安。


  殷九堯靠在容長安的懷裡,想到剛剛的那碗葯,輕聲道,「長安,我們走吧?」


  「嗯?為什麼?」


  殷九堯桃花眸中閃過狡黠,「師父不會任由王義就這麼揭了我的身份,如果我在他就可以袖手旁觀,但如果我和你都走了,他就被這事絆住了。這段時間我們可以安心養胎。」


  「我了解師父,王義這事他會處理地乾淨徹底,所以沒有兩個月他不會回來找咱們。等他回來的時候,孩子的情況也穩定了。」


  「這麼算計你師父,你倒是不手軟。」容長安輕笑著捏她的鼻子。


  殷九堯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嘖,師徒倆就是要互相算計感情才深厚啊。我要是能算計到他,雖然讓他吃癟他不開心,但是回過頭他就能偷著樂兩天。」


  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她趕緊扯了扯長安的袖子,小聲道,「咱們得快點走。以我對我師父的了解,他今天雖然連面都沒露,但這事兒指定是過不去的。」


  長安低頭注視著殷九堯的模樣,她一定沒意識到,每次提起她師父的時候,她的眼中都會流露出崇拜的神色,那樣的明亮讓他都有些嫉妒。


  殷九堯已經開始收拾東西,他拿過她手中的包袱,親了親她的臉頰,輕聲道,「我收拾。」


  殷九堯被他抱到美人榻上,她斜靠在榻上,不時地剝上一瓣橘子餵給容長安。


  不到一刻鐘,容長安已經將兩個包袱裝得妥帖整齊。


  殷九堯已經給廖世清留了張字條,容長安看了一眼,簡直不忍直視。


  殷九堯就寫了四個字:老子走了。


  容長安心說攤上這樣一個主子,真是上輩子修來的霉運。


  「走!」殷九堯走在前面,沖著身後的容長安揮手。


  容長安看了眼前面的人兒,哭笑不得,「阿九,咱們不是要去做賊。」


  只見殷九堯貓腰弓背,賊眉鼠眼地觀察著四周敵情,不時地沖他揮揮手,完全不像個威震八方的大雲攝政王。


  「也對哈。」殷九堯想想也是,尷尬地笑笑。


  她站直了身子,剛伸手打開院門,忽然!白色粉塊鋪天蓋地地砸下來,裝粉塊的鐵盆不偏不倚地扣在了她的頭上……


  容長安就看那鐵盆在殷九堯的腦袋上晃悠著,不時地出嗡鳴聲。


  殷九堯:「……」


  容長安快步走上前,從殷九堯身上拾起一塊白塊,仔細端詳了下,「只是牆皮,無礙的。」


  然後,就在殷九堯以為他接下來要幫她把盆取下來的時候,容長安伸出纖長的手指,在盆上彈了一下,「啵——」


  頓時,餘音繞耳。


  殷九堯:「……」說好的鶼鰈情深呢?

  殷九堯將盆取下來,整張臉都被糊住了,好在她及時地閉上了眼睛。


  除了腦袋有點懵之外,也沒受什麼內傷。


  回屋裡將臉上的白粉擦掉,殷九堯怒吼,「師!父!」


  「在這兒呢,徒兒找為師什麼事兒啊?」諸葛南玥優哉游哉地走進來,儒雅溫潤的模樣絲毫不會讓人覺得剛那事兒是他干出來的。


  「呦,你還沒走吶?我以為你都跑了呢。」他笑著挑了挑眉。那個挑眉的動作,與殷九堯如出一轍。


  「哼!」殷九堯氣鼓鼓地繼續擦臉,她現在可是格外得白呢。


  「嗯?既然都想跑了,看樣子這孩子你是鐵了心的要留下了?」


  諸葛南玥一和她談到這個話題,她就心虛了,她湊上前,拽著南玥的衣袖,「師父,您說得道理我都懂。但是孩子是無辜的啊,我要把孩子生下來。您理解理解我唄?」


  「這事沒得商量。而且我也理解不了你。男女有別。」


  容長安在一旁始終觀察著諸葛南玥,見南玥眉眼堅毅,似乎是鐵了心地不允許這個孩子出世,由不得問道,「前輩這麼堅決,莫非還有什麼其他原因么?」


  諸葛南玥那雙丹鳳眼中忽然閃過極快的一抹鋒利,語氣也冷了下來,「總而言之,這事沒有轉圜的餘地。阿九今晚好好休息一夜。明早我會親自過來幫你落胎!」


  南玥說完,便拂袖而去。


  看著院門被關上,殷九堯頭疼地扶額,「完了,師父肯定已經命令暗衛將這裡守起來了。咱們走不了了。」


  容長安面無表情地看著遠處,沒說什麼。


  ……


  俗話說,不想背叛師父的徒兒不是好攝政王。


  入夜,當殷九堯一身夜行衣,帶著容長安從小院里溜出來的時候,心情還是很激動的。


  「長安,你那葯真得能把小院周圍的暗衛全部迷倒?」殷九堯小聲問。


  「當然。」容長安道。


  殷九堯撓撓頭,「那你咋沒事兒呢?」


  「你以為我是你?」


  「……唉,你能不能彎點腰,低著點?你這樣太高了,容易暴露我們!」殷九堯扯他的袖子。


  「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古有陶淵明不為五斗米折腰,今有……」


  「得了得了!你就說不能就得了!現在不是你作文章的時候!」殷九堯心如擂鼓,她擦擦額頭上的汗。


  她緊張倒不是因為她違逆諸葛南玥的意思,畢竟她活了這二十多年和師父對著干這不是第一次。她緊張是因為,和師父對著幹了這麼多年,她就一次都沒成功過。


  想起這事兒她就是一把辛酸淚。現在為了她和長安,她還得硬著頭皮鼓起勇氣再不要命地試一次。


  「快了,出了這道牆。我們就到了外面了。到時候搶兩匹馬,咱們就安全了。」殷九堯擦擦額頭上的汗,和容長安說道。


  這裡是將軍府的後門。


  殷九堯現在她有身孕,她不敢動用內力和輕功,她撓撓頭,看來還得找個梯子才能爬過去。


  「只要出了這道牆就行了?」容長安問。


  「切,說得好像很容易似的。你不是還沒想起來怎麼用武功嗎?告訴你啊,一會兒出去的時候你得跟緊了我,我先出去,然後你就……」


  殷九堯話沒說完,就見容長安拉開了旁邊的那扇小門,走出去了。


  「誒?!」


  殷九堯顛顛兒地跑過去,臉色怒紅,「真是太不像話了!堂堂將軍府,雖然是後門,但是也不能不鎖啊!」


  容長安看了她一眼,「要不你爬牆?」


  殷九堯:「……」說好的溫柔體貼呢?

  二人過分順利地出了後門,殷九堯正要和容長安去找馬,就看見巷子口停著一輛馬車。而兩個熟悉的人正站在馬車邊。


  看見她,其中一個急忙走過來。月光照著她的一身粉裙,「主子,容公子。你們出來了就好。」


  另外一個人也緩緩地走上前,是影。


  殷九堯先瞪了影一眼,又回頭瞪了眼粉裙的暗香,「告兒你們,你們要想拖我回去,就趕緊死了這份兒心吧。」


  暗香心虛地縮了縮脖子,「主子,您看昨天那種情況,那不是情勢所逼嗎?師父和影都那麼說了,我要不那麼說,我今天還能完好無損地來幫您么?」


  「那你呢?來幹什麼?替師父監視我?」殷九堯警惕地道。她得問清楚了,否則萬一師父一會突然蹦出來,她也能抓兩個一起受苦的啊。


  「主子,您看昨天那種情況,師父都那麼說我,我要不那麼說,我今天還能完好無損地來幫您么?」影淡淡地道。


  殷九堯嘴角一抽,「……」明明有哪裡不對,但她竟然無法反駁!

  見殷九堯臉色有所緩和,暗香趕緊看看四周,小聲道,「您看我和影今天來就是來找幫您離開的。要不是影提前吩咐了,您說您能這麼順利地就出了小院嗎?馬車和乾糧銀子都備好了,您和容公子這就出城吧。」


  「嗯?」殷九堯一挑眉,她輕飄飄地看了眼容長安。


  容長安聳了聳肩,「哪有那麼好用的迷藥,說了你就信?」


  殷九堯,「……!!!」這孩子沒法生了!

  「主子,您和容公子快走吧。師父那裡有商前輩拖著,不過估計也過不了多久。」暗香連忙將銀票都塞給殷九堯。


  臨走之前,殷九堯奸笑著勾住暗香的脖頸,「小香兒,為什麼那塊木頭會改變主意?他可是一向最聽師父的話了。莫不是你把他給吃了?」


  暗香的臉「蹭」地就紅了,「主子!說什麼呢!」


  殷九堯哈哈一笑,拉著容長安上了馬車,跑了。


  一路上,殷九堯都心驚膽戰,都出城門了,她還往回看,「長安,您說咱們這是真得逃了?」


  「應該是吧,真是多虧了你這兩個屬下。」


  「少來!」殷九堯翻了個白眼,「你根本提前知道。對了,是不是你今天下午出去那會安排的?」


  諸葛南玥軟禁殷九堯不假,但是他不管容長安。他似乎根本不擔心容長安會在他眼皮子底下搞什麼。


  「還真沒有。我只是知情而已。」容長安笑道。


  「那你下午去哪兒了?」她狐疑地問。


  容長安笑笑沒說話。他將她拉進懷裡,冬夜天寒,他將馬車上備好的被子拉過來給她蓋上,「安心睡吧。你師父不會追上來的。」


  「你說暗香他們幫咱們離開,明天會不會受罰?」


  「不會。你人都走了,罰他們還有什麼意義。你師父不會做這種愚蠢的事。」


  「說得好像你很了解我師父似的。」殷九堯翻了個白眼,忽然,她猛地坐起來,打了個響指,「對了,我們好像還沒有定下來要去哪兒?」


  「那不如娘子我們來個勇闖天涯吧?以天為被地為廬,四海為家。」容長安眼中閃過一絲瘋狂,他半開玩笑半認真道。


  「啊?真得嗎?」殷九堯眼中露出嚮往之色,只是很快她眼中的光火就寂滅了,「算了,還是回京吧,咱們出來得太久了。京中還有許多事情等著我們呢。」


  容長安臉上的笑容淡下去,眼中莫名地透著一絲堅毅,「好,我們回京。」


  殷九堯眼睛轉了轉,「如今我懷孕了,回京之後會有更多兇險。到時候如果你煩了,厭了,就忍一忍吧。反正直到我死,我是都不打算放過你的。」


  「哦呵呵……那還真是要多謝娘子厚愛了。」


  寂靜的夜裡,馬車車轍有規律地響動著,光線昏暗地馬車裡,殷九堯靠在容長安的懷裡,漸漸有了睡意。


  她似乎忽略了,她回京是因為京中還有許多人和事在等著她,那麼,長安回京是為了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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