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我們阿九真美
能容得開兩個人的浴桶里,殷九堯第一次如此清醒地和容長安赤裸相對。
她捂著前胸,臉紅成了蝦子。
他低笑著道,「我的阿九這是害羞了嗎?」
明明同樣赤裸,容長安卻還是八風不動的模樣,他出塵的俊顏上漾著清淡的笑,好像倆人不是在共浴,就是路上偶遇聊聊天氣。
「奇了怪了,你怎麼就不覺得羞呢?」殷九堯輕聲嘀咕。
「不需要。我承認,我現在對你有感覺。」他目不轉睛地盯著殷九堯,嚇得她趕緊轉過身去,可轉過身卻露出了大片滑膩的脊背,這才容長安的眼神更深了。
「……」殷九堯覺得這澡洗不下去了。
「阿九。」容長安看出她意圖,伸手將她鎖進了懷裡,水花飛濺,殷九堯一個驚呼,後背已經與他的前胸緊密地貼合在一起了。
他的大手放在她的腰間,細膩的皮膚就在掌心中,清澈的水下,殷九堯玲瓏的曲線若有若現。
「我們阿九真美。」容長安幽幽地道。
「……」殷九堯羞得腳趾頭都蜷起來了,想起白天的事,她忽然有些后怕,「容長安,我們還是要個孩子吧。」
容長安眸子一亮,她不要孩子,始終是他心中的一塊隱痛。此時聽她開口,他心中大喜,正要說「那我就好好努力」,忽然眼前一黑,他竟控制不住地脫口而出,「愚蠢!」
殷九堯現在一聽到這兩個字就條件反射,她蹭一下退開,捂著前胸警惕地看著容長安。然容長安的俊顏上也有幾分驚詫,他無奈地苦笑,「阿九,我要是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說出這種話,你信不信?」
殷九堯這下卻像是明白了什麼,她怔愣地看著容長安,重重地點了點頭,「我相信。」
這一鬧,原本旖旎的氛圍頓時有些詭異,殷九堯唯恐那人一會再出現,她可不想和他一起生孩子。
於是兩個人各懷心事地洗完澡,換上乾爽的裡衣。
被窩裡,容長安幫殷九堯擦著頭髮,明明他的頭髮也濕著,他卻恍若不覺。
「阿九,沒有什麼事情打算和我說嗎?」
「說什麼?」殷九堯眨眨眼。
窗外雨聲陣陣,屋中暖意盎然,容長安將她提起來,抱進懷裡,輕吻她的耳垂,「不如阿九與為夫說說,為何突然要去房頂看星星。為夫知道,阿九不是無理取鬧的人。」
「呵呵……呵呵……」
「我記得從懸崖上落下的時候,我昏迷了一段時間。等我醒過來已經在溫泉池邊。是阿九就得我嗎?而最後我在王府里醒過來的時候,為何你們都用那樣的眼神看著我?不如阿九就先與為夫說說這些吧。」
「這個……夫君啊,這個事情說來話長啊,我覺得我們還是改日再說比較好。」
「娘子這是在搪塞為夫么?」
「啊哈,我困了。」殷九堯打了個哈欠,縮進被窩裡作勢準備睡覺。
容長安淡笑著看她,修長的大手伸進被窩,輕輕地在她的腰窩一捏。
「嗷……」殷九堯忽然爆發出一陣怪異的笑聲,「容長安!噗哈哈哈哈……」
「阿九?」容長安還一臉無辜地看著她。
待殷九堯想要閃身躲開他的魔爪,容長安的吻就鋪天蓋地地落了下來。
他吻住她的脖頸,鎖骨,一路向下……冰涼的薄唇像是帶著火,瞬間就讓她渾身一軟。偏偏他放在她腰窩的手沒有挪走,不時地捏一下。
殷九堯是身上也癢,心上也癢,她不時地呻吟著笑出聲,容長安雖然不會武功,但是他找的全都是殷九堯的敏感點,而殷九堯此時被他弄得心猿意馬,早已經忘了武功這碼事兒。
「啊,容長安,你不要捏那裡!早知道就不告訴你我怕癢了!」
「那娘子說是不說?」容長安骨節分明的手在殷九堯的腰窩若有似無地摩挲,俊美的眉眼帶著入骨的清貴和某種禁慾的氣質。
最後,殷九堯就在容長安的「嚴刑逼供」下,不爭氣地招了。
她將他昏迷醒來之後簡直和變了一個人似的事情告訴了容長安。容長安不時地問她一句半句。
她倚靠在容長安的懷裡,沒看見他眼中不時閃過的沉思。
殷九堯說完了話,身後久久沒有傳來聲響,她轉過身趴在他的懷裡看著他。
見他這樣,殷九堯心中幾乎已經確定,白天的事情他該是不知情的。而另一個猜測便在她的心裡升了起來,容長安的身體里似乎住著另外一個人。
見容長安始終蹙眉不語,感受到他心情的變化,殷九堯連忙逗他。
「哎呀,今天這一天就這麼過來了。妾身今天伺候得夫君還滿意不?」殷九堯揚脖求表揚。
容長安沉吟了片刻,輕飄飄地勾起唇角,「上午,我在大殿上公然被你『凈身』,現在整個京城誰見了我都熱情地叫我一聲『容公公』,娘子你說我是不是應該挺滿意的?」
「……」殷九堯扁扁嘴,「那我今天還救了你一命呢!」
「按著你的說法,救我的是我自己。你只是負責事後打了我一耳光。晚上,阿九又要看星星,然後為夫在房頂上淋了兩個時辰的雨。」
殷九堯看看容長安還有些紅腫著的左臉,心虛地低下頭,老老實實趴在了他身上。
倒是容長安話鋒一轉,「不過如果阿九真得願意彌補為夫,三日之約到了為夫還是可以考慮留下來的。」
「怎麼彌補?」
「你說呢?」容長安幽幽地問。
看到容長安這樣帶著揶揄的眼神,殷九堯忽然覺得無比親切溫暖。
明明是同樣的一雙眼睛,白天那人看著她卻是陌生,嫌棄,警惕。而現在雖然他看她的時候也清清冷冷的,可那掩藏不住的寵溺和愛又是真真切切的。
都說失去了才知道擁有的可貴。殷九堯現在就有了深刻的體會。
她心中一動,傾身上去主動吻住了容長安的唇。
然,容長安就是不動,任由她怎麼撩撥都不動。
「容長安!」殷九堯氣得咬他。
「娘子,為夫這叫坐懷不亂,若是連這樣的定力都沒有,日後為夫出門可如何能讓娘子放心?」
「我現在讓你亂!」
「娘子別激動,為夫遵命就是了。」容長安俊顏笑開,將她壓在身下,緩緩地吻了上去。然,殷九堯吻著吻著,竟然在他懷裡睡著了。
長安:「……」
半夜,殷九堯感覺到自己置身在一片火海里,她猛地睜開眼,卻發現身旁的容長安渾身滾燙。
她覺得現在要是拿倆紅薯過來,過一會兒紅薯應該就能吃了。
殷九堯睡意全無,她將冰涼的毛巾搭在他的額上,輕聲叫他,「長安,長安你醒醒。」
「火……水……殺……」容長安無意識地囈語著,殷九堯湊上前去聽,也只聽到這幾個字。
她連忙去給容長安倒了一杯水,喂他喝下去。
甘涼的水進入了喉嚨,容長安的意識漸漸地清醒了。
他徐徐地睜開眼,似乎是半天才認出來殷九堯,看出她眼中的擔憂,他扯出一抹安慰的笑,「阿九,我沒事。」
只是這樣的容長安怎麼可能讓人不擔心。殷九堯認識他這些日子,除了替她受的那一箭,她還沒見他生過病呢。
她連忙出去,將暗香從被窩裡揪出來。
於是暗香就頂著雞窩頭給容長安把了脈,開了葯,熬了葯。
一直折騰到天蒙蒙亮,感覺到容長安的額頭不那麼燙了,殷九堯這才放暗香回去睡,她自己則趴在床榻邊疲憊地睡了過去。
次日一早,她乏力地睜開眼,意識還有些不清醒,就聽頭頂一道冷冰冰的聲音響起,「愚蠢的女人,連睡相都這麼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