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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爹替你做主!

  見男孩失落地垂下眸子,不再說話,殷九堯心顫了一下。


  容長安敲門的力道又更大了一些。


  見門始終不開,殷九堯不解道,「定安王雖然頗受本王照顧,但他無權無錢,為何京兆府尹連門都不敢開了?」


  始終沉默的容長安,終於掀起眼皮看她,他沒有詫異她怎會知道他們要告誰,只是幽幽地道,「定安王家的安平郡主李姝,乃是攝政王下了三媒六聘未過門的未婚妻。」


  「……」殷九堯一愣,壞了,她把這茬兒給忘了。


  男孩不知道殷九堯的身份,只是他知道定安王家勢力有多大,他扯了扯容長安的衣襟,「算了,大哥哥,我們走吧。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活下來。」


  即使他虛弱得嘴唇都在抖,可他依然露出最最溫暖的笑,懂事得讓人心疼。


  殷九堯心中雖惱,面上卻輕笑著,她捏了一把小孩的臉頰,「漂亮小孩不要怕,惹不惹得起,等我們惹了你就知道了。」


  話落,她猛地抬腿,一腳踹在緊閉的大門上,似乎是將心裡的怒氣都發泄在了這一腳上,只聽「哐」地一聲巨響,京兆府尹的朱漆大門竟然生生地被她給踹倒了……倒了……了……


  大門拍在地上,瞬間激起無數煙塵。殷九堯倒是躲得快,然,只見抱著男孩的容長安站在灰煙四起的門口,格外蕭瑟。


  殷九堯嘴角一抽,連忙提起袖子替容長安和孩子遮土,「呵呵,呵呵內什麼實在是不好意思啊,下次我肯定提前告訴你!」


  長安:「……」


  門口的一聲巨響,不大工夫就引得府中的一干人呼啦啦地都跑了出來。


  「大膽!何人竟然敢踹倒我京兆府大門!」京兆府尹田文鏡提著官袍急匆匆地跑出來,怒氣馬上就要發作。


  然,當他看到不遠處攏著袖子的殷九堯和懷裡抱著孩子的容長安時,卻倏地將未出口的話卡在了喉嚨里。


  要知道京兆府尹雖然在京城,但是一年也不一定能得攝政王召見一回,今日攝政王竟然親自駕臨京兆尹府,田文鏡激動地半天沒說出話來。還是一旁的下屬戳了戳他的腰眼。


  「微臣不知王爺駕臨,有失遠迎,還望王爺恕罪。」


  殷九堯抬了抬手,將他扶住,「本王只是路過這裡,瞅著容公子在這裡敲了半天的門,本王知道這京兆府尹的大門是隨時都向報案人敞開的,想來是這府門壞了,所以本王幫你踹開。」


  田文鏡一聽這話,面容一僵,乾笑道,「王爺踹得好啊。其實這門微臣早就想踹了,就是一直沒騰出功夫來啊。」


  長安:「……」


  殷九堯嘴角一勾,「既然如此。那田大人就開堂審理吧。本王看這小孩這麼慘,也不知有何冤屈。這流了這麼多血,也不知道還能活到幾時,田大人速速辦案吧!」


  「遵旨。不知容公子是想要告誰?」田文鏡佯裝不知問道,心中卻開始糾結。


  昨日的殿試,他親眼看到了容長安扶著攝政王從比武場上下來那一幕。知道容長安現在是攝政王眼前的紅人。


  可問題是,定安王一家也不是善茬啊。這定安王李廣凌是為數不多的異姓王爺之一。當年殷九堯帶兵打仗,他始終從旁扶持協作。後來因為戰功赫赫,被攝政王賜了世襲王爵。最重要的是!他可是攝政王的准岳丈。


  兩個燙手的山芋,他實在是不想接。是以剛剛才會閉門不見。


  「草民告定安王世子,草菅人命……」容長安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簡潔地敘述了一遍。


  這個過程中,田文鏡不時地抬頭看一眼殷九堯。


  然,殷九堯就攏著袖子站在一旁,也不插話,好像她真就是來看熱鬧的。


  「王爺,微臣現在就命人去請定安王世子過來。請您和容公子稍等片刻。」


  「大人……」忽然,二人同時開口,叫住田文鏡。


  「王爺,不知還有何事?」


  「這孩子受傷了,先抱到後堂去歇著吧。」殷九堯道。


  容長安看了眼殷九堯,神色莫名。


  「容公子,您有何事吩咐?」田文鏡此時異常客氣,哪還有那夜在後院要對容長安要打要殺的狠戾。


  「草民……沒事了。」


  殷九堯一聽,臉上莫名一紅。原來他們倆要說的是同一件事。


  即使兩人剛剛才大吵了一架,也不影響兩人的默契,殷九堯覺得這種感覺很奇妙。


  去請定安王世子的衙役足足去了半個時辰,待田文鏡忍不住要派人去查探的時候,衙役鼻青臉腫得回來了。


  「你這是怎麼回事?」田文鏡驚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大人!」衙役委屈地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卑職這是被世子打得,卑職剛到定安王府說明了來意,就被痛揍了一頓。定安王世子還說,要讓大人親自去請,他才會考慮來不來。」


  「豈有此理!」田文鏡蹭地從椅子上站起來,還從來沒有過人將京兆尹府派去的官差打成這個樣子的。這定安王世子好大的膽子。


  然一想起這定安王世子緣何有這麼大的膽子,田文鏡想立刻去將人捉過來的心思立刻就猶疑了。


  他躊躇地看向殷九堯,「王爺,您看這事……」


  殷九堯一臉純真地看向田文鏡,「田大人你是要告訴本王,你連這麼簡單的事情都不會辦嗎?」


  田文鏡頓時打了個寒顫,他連忙拱手,「王爺教訓得是,微臣明白了。」


  說完他便沖著一眾衙役沉聲道,「你們統統過去!不用請了!這次直接將定安王世子給本官綁過來!」


  「卑職遵命!」很快,數十衙役迅速集結完畢,再次去了定安王府。


  殷九堯聳聳肩,那就再等等吧。等得無聊,她不由得看向容長安,她的火氣一向來得快去得也快。此時她已經重新開始覺得他無上俊美了,不不不,應該說是比昨天更英俊了。


  她走過去,趁著田文鏡不注意,戳了戳容長安的手臂。然,容長安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嘖!」殷九堯不滿意了,她都主動示好了,他就不能給個好臉色?


  剛要再做點什麼,田文鏡聽到了她那一聲「嘖」,嚇得以為是攝政王對自己不滿了,連忙走過來跪下道,「王爺息怒。屬下這就派人去催,他們應該很快也該回來了。」


  見田文鏡走過來,殷九堯迅速手縮了回來,重新挺直了腰板。


  「咳咳,本王不著急。」


  三人堂上一時無言,不等殷九堯再想動作,衙役們終於將定安王世子李憲給押來了。


  「跪下!」剛被李憲派人毒打了一頓的衙役趁機報復,一腳踹在李憲的膝蓋窩上,李憲一個不穩,登時趴在了地上。


  就聽「砰」地一聲,伴隨著一聲男子「嗷」地一聲痛呼,李憲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


  只見男子二十歲左右的年紀,五官算得上英俊,只是臉色有些憔悴,透著一副縱慾過度的萎靡和輕浮。


  李憲是幾乎沒見過殷九堯的,僅有的兩次殷九堯過府,他也只看見了一道背影。平日宮宴坐得一般都是靠後的位子,對攝政王更是沒資格得見。


  是以此時堂上他沒有認出殷九堯來。


  只聽他猛地大喝一聲,「放肆!區區京兆府尹,也敢叫本世子過堂受審!你們知不知道本世子是誰,信不信本世子將你們都告到攝政王那裡去,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殷九堯看著這眉眼間與定安王有五分相似的世子,心中不由得感慨,想他李廣凌血戰沙場,生死不悔,是何等的英雄豪傑,怎麼生養的兒子卻這般上不得檯面。


  就在殷九堯走神的功夫,堂上的田文鏡已經開始發難了,「李憲!即使你是定安王家的世子,也應奉公守法,剛剛是不是你教唆屬下將本官派去的衙役打成重傷的?」


  「是又怎樣?你能拿我如何?如今大雲最大的就是攝政王,有能耐你就去告!本世子倒要看看,最後是你贏還是我贏!」李憲一臉囂張之色。


  田文鏡心下冷哼,若是往常他還會忌憚三分,如今攝政王就在堂上,他還怕什麼!

  是以,他冷聲道,「休逞口舌之快!來人!將那孩子抬上來!」


  「本官問你,堂下這孩子,可是你將他打成這樣的?」


  李憲順著他的手勢看過去,頓時就認了出來,瞬間她本就桀驁的面上顯出幾分猙獰,「媽的!小兔崽子原來你在這兒,怪不得本世子怎麼找都找不到你!好啊,竟然告狀告到這兒來了,你等著,本世子今天弄不死你!」


  說著整個人竟然撲了上去。


  殷九堯本想過去,然她的距離遠,幸虧離得近的容長安反應迅速,一把將李憲的衣領給捉住了。


  「世子自重。」平日脾氣頂好的容長安也被李憲氣得臉色發青,他狠狠地揪住李憲的衣領。四肢虛浮的李憲哪裡是長在山間的容長安的對手,衙役也在這時反應過來,徹底將他壓制住。


  「公然在堂上行兇!本官今日定然要將你嚴辦!」田文鏡怒道。


  「你們都翻了天了!你們等著,我告訴你們,我爹馬上就到。等我爹來了,就沖你們今天對我做的這些事,我讓我爹把你們統統砍了!」說著又指向容長安,眼中閃過驚艷之色,「還有你,你長得這般俊美,等我爹來了,本世子就將你帶回去玩上幾天!」


  殷九堯在一旁攏著袖子看著,就和看戲似的,然兩道清冷的目光突然朝她射過來,她抬頭,見容長安正看著她,然後……瞪了她一眼!

  殷九堯:「……」


  殷九堯嘴角一抽,嘖,她這是招誰惹誰了!

  恰在這時,外面傳來了擔憂的呼聲。


  「我的兒,爹來了,哎呦,你受苦了。」


  人未到,聲先至。是殷九堯熟悉的聲音,卻帶著殷九堯從未聽過的語氣,那語氣中包含著擔憂,焦急,恐懼,是她從前從未在這個英勇無畏的大將軍李廣凌身上聽到過的。


  李廣凌提著衣擺虎虎生風地走進來,第一眼就看見了被衙役壓著跪在地上的李憲。連忙跑上前,也不看在場眾人,不顧地上臟污,直接半跪在李憲身旁,查看他身上有沒有傷勢。


  「憲兒,憲兒爹來了。你可有受傷?沒有受傷吧?」


  「爹!你終於來了!」李憲頓時委屈大哭,「他們將我押過來,逼我下跪,爹你要為孩兒做主啊。」


  在場眾人不由得都在內心翻了個白眼,地上那個孩子被你打得都快死了,府里的衙役現在鼻子還流血呢,結果你還要人給做主了。這天底下的好事兒都給你攤上了,你咋不上天呢。


  然,即使這樣漏洞百出的謊話,定安王李廣凌,他就信。


  「好兒子,莫哭。爹替你做主!」


  「不知道王爺要如何替世子做主啊?」


  「當然是要將……王、王爺?」李廣凌抬起頭,當看到殷九堯那張笑幽幽的俊臉后,他愣住了。


  「李將軍,好久不見。」殷九堯勾起唇角,淡笑著打招呼。


  「王爺您怎麼會在這兒?」李廣凌也有半年多未見殷九堯,頓時驚喜道。


  殷九堯看著李廣凌,縱使現在已經年邁,但眉目間依稀還有當年鐵血殺伐的影子。


  「幸虧今天本王來了。」殷九堯似笑非笑道。


  李廣凌沒從這話中聽出異樣,喜道,「王爺既然您在就更好了,您要替憲兒做主啊。憲兒這孩子一向乖順懂事,可今日京兆尹竟然這般欺負人,王爺您要給他做主啊。」


  「李將軍,你先起來。」殷九堯親自伸手將李廣凌扶了起來,「來,李將軍你過來看看。」殷九堯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孩子。


  「這是……」李廣凌狐疑道。


  「這是被你兒子打得。單單是本王所見,這就已經是第二次了。」


  「什麼?」李廣凌面色瞬息萬變,驚疑不定。


  「還有那個,」殷九堯指了指鼻子還在流血的衙役,「那個也是你兒子剛才指使屬下打的。」


  「李廣凌,本王賜你一門榮耀,世襲王爵,不是讓你拿來放縱兒子胡作非為的!」殷九堯收起了臉上的笑意,周身瞬間迸發出一股冷冽的肅殺之氣,「拐騙幼子!目無法紀!草菅人命!李廣凌,你信不信本王現在就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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