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想要女婿找別人
是夜。寅時。殷九堯扶著腰,一瘸一拐地走到小院後頭的小竹林。
想起傍晚兩人站在小院里,某人開口讓她給他上藥。她乖乖地應承,結果這葯也不知道怎麼就上到了床上。
殷九堯哆嗦著腿找了個土堆坐下,廖世清趕到的時候,便見殷九堯身披月華,背影凄慘地抬頭望月。模樣與白日那撒潑打滾的婦人簡直是天壤之別。
「王爺,真的是你!」廖世清眼中難掩震驚。殊不知他下午聽到殷九堯那句唇語的時候,都險些懷疑自己出現幻覺了。
「呵呵,大將軍好久不見,來來,坐。」殷九堯指了指對面的小土堆,英氣的眉眼間帶著渾然天成的氣魄。不知道的還以為她現在坐在龍椅上。
廖世清也不拘禮,直接一屁股坐下。瞥了眼殷九堯纖瘦的女兒身,他還是沒忍住開口問道,「王爺您真得和容公子成親啦?」
殷九堯眼刀子嗖嗖射過去,「廖世清,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什麼主意!想要女婿找別人去!這個不行!」
「……不能通融通融?」廖世清一臉遺憾。
「滾!」
「……」
主僕倆說了會兒話,得知京中現在暫時一切安穩,北齊的歲貢也很快會運到京城,殷九堯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太子已經試探過兩次,今日之事破綻百出,以他的聰明才智,只怕很快便會去而復返。此地已不宜久留。」殷九堯沉聲道。
「不知王爺打算何時離開?」
「三日後吧。」科考在即,容長安今晚和她說,三日後他要上京趕考了。
「好,屬下前來護送王爺返京。」
殷九堯「嗯」了一聲,縹緲的目光不自覺地看向小院。
他和她,只剩三日了。
……
太子從小院回到鄴城,臉黑了三天,偏偏他頂著這張臉,還哪裡都不能去。
這情形一直持續到三日後的清晨。他一夜未眠,本想到花園中的涼亭中透透氣。
不曾想亭子已經有人佔了。雲慈眯眼打量,想起來這女子好像是白崇光的小女兒。名叫……白芍。
「春璧,我大哥走了?」
「是的,小姐,已經走了有半個時辰了。」
「既然大哥和容哥哥都走了,那咱們也走吧。」白芍眼神晶亮。
「您、您要離家出走?」春璧被嚇了一跳。
白芍那雙充滿靈氣的杏眼滴溜溜轉,「離家出走怎麼了?那個女人還天天畫春宮圖呢!比起那個女人我算是乖巧安分的了。」
聽到「春宮圖」三個字,雲慈的眉心不自覺跳了跳。然想起那春宮圖精緻的筆法,屬於他的相貌,他心中忽然一凜。
「小姐您小點聲兒,太子殿下可就在咱們府上呢。讓他的人聽見,知道咱們就是市面上那些畫冊的罪魁禍首,那可就慘了。」
「那有什麼?我敢做就敢當。誰讓他拿箭射容哥哥了?這叫自作自受!」白芍硬氣地翻了個白眼。
「自、作、自、受?」雲慈從暗處緩緩地踱出來,他幽幽地從喉嚨里吐出三個字。
「誰?」主僕二人被突然出現的男聲嚇了一跳,待看清來人是太子,饒是驕橫如白芍,身上也冒了冷汗。
「說,阿九是誰?」雲慈走上前,沉聲道。
「不知道。」白芍梗著脖子心虛道。
「好!」雲慈雙眸微眯,將目光落在婢女春璧身上,眼中迸射出的寒光嚇得春璧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你說!」
「奴婢、奴婢……」春璧面色猶豫。
忽然,一道冰寒的殺氣閃過,春璧只覺得右臂傳來一陣鑽心劇痛,「啊——」
一條手臂倏地從春璧的身軀上掉落,鮮血瞬間從傷口處噴薄而出!
「我的手!」春璧一聲慘叫,眼淚立刻奪眶而出。
「最後一遍,阿九是誰!」雲慈聲音更冷。
「我說!我說!」春璧疼得嘴唇都在發抖,她跪著上前兩步,顫著聲道,「阿九、阿九就是容長安容公子的夫人!」
「你是說,這畫是……容夫人畫的?」雲慈的眼睛驀地睜大!
「是!」春璧連連點頭。
瞬間,雲慈的臉色變了。
他大步流星地走出亭子,顧不上回房便大吼,「來人!」
「屬下在!」修寒不知從何處出來,面容整肅。
「你立刻帶二百人去楊柳村,將那位容夫人帶回來!速度要快!」雲慈面上的神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他面色慘白,鳳眸瞳孔驟縮,是修寒從未見過的震驚慌亂之色。
「是!」
待人都離開,雲慈忽然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這麼多年,殷九堯竟然將所有人都騙了!他竟然是……是個女人!
雲慈忍不住冷笑。好啊,殷九堯!你真是好樣的!等他們將你抓回來,本宮倒要親自驗驗,你究竟是男還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