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選擇什麽樣的路
第124章 選擇什麽樣的路
林嬤嬤被嚇得不輕,一張老臉煞白如雪,四小姐的話都說到這個份上,自己要是還不明白,豈不是白活這幾十年。
可一邊是晏歲歡和二殿下,一邊是四小姐和謝家,她左右搖擺,一時間還是做不出決斷。
謝容清看出林嬤嬤內心的掙紮,也不逼問,隻是淡淡看著她,還好整以暇扯過一張椅子坐下。
她在外麵吹了風,又淋了雨,嗓子疼得厲害,見聞溪將滋補的湯藥熱好端回來,就讓她為自己倒杯茶。
聞溪動作麻利得很,端來熱茶後,又細心的拿來一件披風。
林嬤嬤怔怔看著謝容清,見她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心裏越發沒底。
如果將以前做過的事悉數告知,就等於將命交到謝容清的手上,萬一她借此機會發作自己,那她不是完蛋了!
可要是不開口,她今日恐怕出不了這北苑的門……
謝容清慢悠悠喝完一杯茶,見滋補的湯藥溫度涼得差不多,就起身走到床邊,準備將楚洛寧喚醒。
她端著湯藥,回頭看向跪在地上的林嬤嬤,語氣凜冽如刀:“林嬤嬤,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若是等我喚醒母親,無論你說還是不說,都下去領罰吧。”
話落,她不顧林嬤嬤驚愕神情,就朝楚洛寧伸出手。
就在她快要觸碰到楚洛寧的肩膀時,林嬤嬤突然發出淒厲又急促的慘叫:“四小姐,我說,我全都說!四小姐,你就放過老奴這條賤命吧!”
謝容清微微蹙眉,將湯藥遞給聞溪:“謝意,將她帶下去。”
瞬息間,謝意從暗處現身,麵無表情走到林嬤嬤麵前,捏著她的胳膊就往外扯。
林嬤嬤全身都在顫抖,慌忙大叫起來:“四小姐,那些事都是表小姐讓老奴做的,老奴真的不是故意的!都是她,是她蠱惑老奴!”
“四小姐,老奴冤枉啊!”
謝容清被她吵得腦袋疼,視線淡淡掃過謝意,麵上帶著些許不虞。
謝意頓時會意,直接點上林嬤嬤的啞穴,毫不留情的將她拖到門外。
屋內瞬間恢複平靜。
聞溪端著湯藥的手下意識捏緊,見林嬤嬤落得這樣的下場,還是不解氣:“小姐,讓我說,小姐就該好好教訓教訓她,好讓她知道這謝家到底是姓謝,還是姓晏!”
謝容清嗯了聲,回頭看向依舊沉睡不醒的楚洛寧:“讓人去請程大夫來,如此吵鬧,母親都沒醒,定是被那老奴喂了藥。這件事不要驚動旁人,切莫宣揚。”
聞溪一臉認真的點頭,見謝容清起身往外走,忍不住問道:“小姐,你會殺了林嬤嬤嗎?”
謝容清語氣極冷:“那就要看她怎麽選了。”
謝意沒將林嬤嬤帶遠,就在院子裏,雨還在下,淋在身上生疼。
尤其是天還很冷,凍得林嬤嬤很快就顫抖起來,雙唇也毫無血色。
她遠遠看見謝容清,跪在地上不止磕頭:“四小姐,老奴真的是被冤枉的!都怪晏歲歡那個小賤人蠱惑老奴,要不是她存心欺騙,老奴斷不會做出那些齷齪事來!”
“四小姐,你可憐可憐老奴,饒了老奴吧。”
因著北苑的下人都被林嬤嬤趕回屋,沒過一會兒,院子周圍的廊下就擠滿人。
他們看著跪在地上的林嬤嬤,麵麵相覷時,都在對方的眼裏看出些快意和解氣。
仗著夫人信任,林嬤嬤平日裏沒少擠兌他們,甚至還故意打壓其他人,來彰顯她的能幹。
甚至於隻要有人得到夫人的誇讚和賞賜,就會被林嬤嬤以各種理由針對。
眼下,見她像條落水狗一樣跪在雨地裏搖尾乞憐,怎能不讓人暢快!
謝容清神色冷清,徑直走向林嬤嬤,謝意在她身後撐著傘,瓢潑大雨砸在紙傘上,劈啪作響。
她居高臨下看著她,“林嬤嬤可是想明白了?”
林嬤嬤嗓子都喊啞,見謝容清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隻覺自己可憐又可恨,還莫名有些想笑。
這般一想,也當真笑出聲。
她匍匐在地上:“回四小姐的話,老奴想明白了。”
林嬤嬤明白,無論自己怎麽選擇,最終都難逃一死。
這場雨來得凶猛,去得也快。
等聞溪派去接程大夫的人回來,雨勢就已經漸漸止住,隻淅淅瀝瀝落下幾滴。
程聿有些日子沒見到謝容清,原本以為是她病了,哪想需要診治的人是丞相夫人楚洛寧。
楚洛寧昏迷的時間有些長,他取出銀針在她身體各大穴位插上一支,等時間一到,便一一取下。
可看著取下的銀針,他不由長歎一口氣。
謝容清麵色一緊:“程大夫,我娘身體怎麽樣?有什麽問題嗎?”
程聿回過頭,見她一臉擔憂的神情,起身示意去外麵說話。
謝容清心頭攢動著不安,連忙讓聞溪照看楚洛寧,自己同程聿走到屋外。
程聿性子直,說話也直:“謝姑娘,恕老夫直言,丞相夫人的病恐怕很難根治,要想保命,也隻能用湯藥吊著。”
“夫人本就因為難產傷了身子,近年又長期食用寒涼之物,導致身體的根基徹底壞死。若是日後受激過度,很可能會……”
剩下的話,不言而喻。
謝容清僵著身體,眼露悲色:“程大夫,你醫術高明,難道也沒辦法?”
程聿緩緩搖頭,似是心有不忍,沉默片刻才說道:“我看楚越那小子天資聰慧,是個學醫的天才。若是夫人的病情能拖到他出師,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
謝容清凝眉不語,楚越才剛開始學醫,要等他出師,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去。
如若這期間,娘親稍有意外,豈不是回天乏術!
她越想越害怕,更恨林嬤嬤和晏歲歡心思狠毒,竟然會對心性善良的娘親下死手。
她也後怕,若不是自己意外穿書,隻怕娘親被人害死,都沒人會知道真相!
謝容清往屋內看去,隻見娘親喝過藥,已經悠悠轉醒,正在尋她。
她緩步走進去,忽的想到還有一人,程大夫不行,楚越的師傅總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