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配型
青城高興地一下子抱住了塔慕的肩膀，蹦蹦跳跳的，像他們小時候一起玩耍時的樣子，搖晃著塔慕的肩膀，擠眉弄眼地說，“阿塔，你太厲害了，你沒騙我，你果然是無所不能。”
以前，還是上學的時候，學校裏組織郊遊，他們一起爬山，那天，洛毅可以從背包裏掏出任何青城需要的東西。
當時的青城笑著打趣塔慕，說，阿塔，你這包裏到底裝了多少東西，你簡直無所不能。
當時的塔慕是這樣回答的，他說，那是，我是誰？我無所不能，我就是你的哆啦A夢，一輩子隻為青城服務。
那時的青城，不是沒有感動。
這樣的瞬間還有很多。
現在的青城實在太高興了，這直接導致她，現在甚至有點兒遲鈍，過了一會兒後，她才誇張地咧著嘴，露著牙齒笑著，臉上的神情一下子生動起來，眉飛色舞的，青城好久都沒有這麽笑過了。
她拉著洛毅的胳膊，搖晃著，語無倫次的說，“真的嗎？”
“這是真的嗎？”
“你快告訴我，這是不是真的？”
“你不會是在騙我吧？”
塔慕看著此時此刻生動可愛的青城，想起了她活潑好動的小時候的樣子，這個樣子的青城，真討人喜歡，可是青城好長時間沒有這樣生動地笑了，為了青城能一直這樣的笑，他願意做任何事情。
他看著青城寵溺地笑，甚至有些寵溺地摸了一下青城的頭，笑著說，“是真的。”
“你在哪兒找到的？你怎麽這麽厲害？他們已經同意給青晗捐腎嗎？”
塔慕看著青城這麽高興的笑，他被感染了，也跟著傻嗬嗬地笑，笑著眼睛裏全是溫柔，他說，“他們已經同意了。”
青城左右看了看，眼睛裏全是笑意，說“人呢？他們在哪？我可不可以見見他們，我要好好的感謝他們。”
“他就在你的麵前。”
“嗯？在哪裏？”青城又左顧右盼看了一圈，推了洛毅一下，笑著說，“別逗我了，這裏就我們兩個人，哪還有其他人。”
“那個人就是我。”
青城一下子甩開了塔慕的胳膊，後退一步，看著塔慕，她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笑容卻凍結在臉上，僵硬著臉，說，
“你你你……你說什麽？”
塔慕拿出了配型結果，遞給青城，從容著說，“青城，我前幾天跟青晗做了一下配型，結果上說，我可以給青晗做移植的，這是配型的結果，你看一下。”
“我不要看。”青城近乎失語，她一下子把塔慕遞過來的結果打掉，放佛那是毒蛇猛獸，幾張a4紙輕飄飄地飄落到地上，四散開來。
“書讓你去做配型的，你去做配型，這麽不跟我說一下。”
“我想等結果出來了再告訴你。”
“我我不接受。”
塔慕頗有耐心地蹲在地上，把那幾張紙一一撿起來，邊撿邊說，“青城，你先不要激動，你.……你是在擔心我嗎？”
塔慕笑了一下，繼續說“那我就要給你好好的科普一番了，以前都是你給我科普，這次換我了，我還有點兒不適應，”
“醫生說，一個腎也可以維持一個人正常生活。”
“真的，我沒騙你，你可以去問一下青晗的主治醫生，或者現在在網上查一下。”
“你看我身體這麽健康，不會有事的，.……”
青城打斷塔慕，失魂落魄地說，“你不要說了，我不同意，這事本來就到此結束！”說完，扭頭就要回去。
塔慕一下子攥~住青城的胳膊，說“青城，你講講道理好不好？青晗是你一個人的嗎？這些年，我早已把青晗當成我的妹妹來看待，青晗是你的妹妹，也是我的妹妹，我對青晗的愛一點兒也不比你少，為什麽我就不能給我的妹妹捐一個腎呢？我為了讓我的妹妹活著，為她捐一個腎，怎麽了？難道如果你跟青晗配型成功，你難道會不願意嗎？”
“你是你，我是我，我們不一樣。”
“我們哪裏不一樣，我們怎麽不一樣，你告訴我，怎麽就，不一樣了？.……”塔慕有點兒激動，語無倫次的，他本來就不善言辭，盡管在來的路上，他做足了功課，要怎麽勸青城。
“阿塔，你不要胡鬧，你的媽媽那麽愛你，你的爸爸對你有更大的期望，塔塔還小，你現在是家裏的頂梁柱，你不要如此輕易草率地做決定.……”
“我做得決定一點兒都不輕易草率，我做決定時，向來隻聽自己的心。”
“阿塔，你不要這樣，好不好？我欠你的本來就多，你再這樣，我就更還不清了。”青城著急，眼睛裏漸漸噙滿了淚水。
“我從來沒有覺得，你欠我什麽。”
“.……”青城青城淚眼婆娑，說不出來話。
“我是一個成年人，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說來，這事還跟你沒關係呢！我隻是為我妹妹捐一個腎。”
“.……”
“我喜歡青晗，我希望她健健康康的活著，你不希望嗎？”
“.……”
“我隻是通知你一下，你也阻止不了我，我捐出自己的腎，要不要，決定權在你。”
“.……”
“你別哭了，好不好？我不想動不動就招你哭，我希望你笑，你笑起來好看。”
“.……”青城抽噎了一下，她努力擦了一下眼睛，眼睛都擦紅了，可是還是有源源不斷的眼淚流下來。
塔慕看著實在不忍看著青城哭，他想岔開話題，回了一下頭，輕鬆地說，“對了，你剛剛不是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說嗎？是什麽事情？”
青城一下子想起來，她剛才本來要跟塔慕說，她和洛毅之間的事情，她希望塔慕能徹徹底底地忘了她，現在，她不想說這個，他也沒臉說這個，可是她又不擅長撒謊，
她磕磕絆絆地說，“我忘.……忘了。”
塔慕溫暖地笑了，揉了揉青城的頭發，溫柔地說，“傻姑娘。”
“.……”青城站著不動，任他揉著頭發，傻愣愣地看著塔慕。
“沒變啊，還是那個傻姑娘。”
“.……”
“忘了就忘了，什麽時候想起來了再說。”
塔慕輕輕地擦了擦青城的臉上的眼珠，低底柔柔地說，說，“別哭了，好不好？我們去看青晗吧！我今天還沒有來看她呢！”
“.……”青城努力收著哭聲。
“可別再哭了，別讓青晗看見了，不高興，嗯？”
“.……”青城漸漸收住哭聲。
塔慕牽著青城的手，說，“走吧。”
青城被塔慕牽著，一起回了頭，他抬頭。
看見洛毅靠在門的位置，意味不明地看著他們。
不知道他在那裏站了多長時間。
青城的膽一下子顫了一下。
等到她和塔慕走進，洛毅幽幽地說，“青晗找你。”，說完徑自走進了病房。
他們跟著洛毅走進了病房，青晗一下子就看到塔慕，異常高興，笑嘻嘻地叫著，“阿塔哥哥!”
他們高高興興地在說些什麽，青城一句話也聽不進去，整個人渾渾噩噩的，趁著屋子裏正熱鬧著，沒有人注意她，她一個人準備偷偷地溜出去。
“阿姐？你去哪兒？”青晗在後麵叫著她。
青城回頭，失魂落魄地說，“我突然想起來，家裏的煤氣，我好像沒有關好，我回去看一下。”青城急匆匆地走了。
洛毅跟著青城一起出去，回頭對著青晗說，“青晗放心，有我跟著你阿姐，你在這裏乖乖聽話。”
他們兩個都急色匆匆地走了。
青晗疑惑地看著他們，指著，問塔慕，“阿塔哥哥，他們這是怎麽了？”
“我也不知道。”
青晗還在努力張望著門外。
塔慕笑著說，“別看了，不用擔心，你好好的，你姐姐就更好好的。”
“你就是你姐姐的命。”
路上，洛毅一下子攥~住青城，一輛車從青城的麵前告訴穿過。
洛毅嚴厲地說，“看什麽呢你？看路。”
洛毅牽著青城的手，放進自己的口袋，帶著她穿過安全的人行道，臉上始終麵無表情。
到了家，青城一下子栽到了床~上，說，“洛毅，你什麽都別問我，先讓我睡一覺。”
洛毅說，“我沒打算問你什麽？”我怕問出我不想聽的，這句話，洛毅憋在嘴邊，沒有說出來，他現在一直小心翼翼，生怕任何的一個舉動，都會影響青城的選擇。
青城一覺睡到第二天早上，這十幾個小時，她做了許多光怪陸離的夢。
夢裏有她的爸爸，她的媽媽，還有青晗和塔慕。雖然青城的媽媽已經去世有些年月了，她自己也清清楚楚的知道，病沒有麻痹自己。可是，在夢裏，她的媽媽是活著的，夢裏的她是她，夢裏的青晗是青晗，隻是多了一個媽媽，更奇怪的是，夢裏的自己和青晗也不知道媽媽已經死了，反而和媽媽在一起相處的很愉快，放佛她的媽媽就是活著的。
這樣奇怪的夢，青城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做一個，她已經習慣了，她喜歡這樣的夢，就好像，她的媽媽一直活在她身邊，隻是白天的她看不見而已。
可是今天做的這個夢，卻給她帶來不一樣的想法。
她發現，幸福的前提是有一個完整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