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最勤奮的人都是打工的
儘管布維爾夫人承諾會發動人脈幫助小黑,然而一晃半個月過去了,德瑪西亞沒有一絲一毫對艾歐尼亞有所關注的動靜。
菲奧娜快步走到花園門口,就聽見了一陣悠揚的琴聲傳來。
儘管菲奧娜對於皇家樂師的水準並不陌生,對於樂師們所謂的「繞樑三日」之類的說法也向來以為是自賣自誇的手段,但是在聽到這陣琴聲的一剎那,心神不知不覺就沉浸了進去。
她恍惚了一會兒,這才想起自己今天來的目的,放輕腳步走進花園,循著琴聲望去,就見花園之中小橋流水,曲庭迴廊,花叢正中遮掩著一所小亭子,娑娜端坐其中,琴聲正是從她手下傳出來的。
娑娜的對面,坐著那個她一直看不太順眼的白髮女孩,靠著亭柱,眯著眼睛,看起來很是愜意;那隻小黑狗則是窩在她膝蓋上,打著瞌睡。
此情此景,可謂是悠哉閑哉,足以讓近日奔波勞累的菲奧娜氣出一口血來。
察覺到有人前來,娑娜停下了手,笑眯眯地點點頭,算是打招呼。
「怎麼就這倆?其他人呢?」
娑娜從桌案下摸出來一疊紙片,提筆寫了行字,然後舉了起來。
菲奧娜看過去,紙片上寫著:奎因回去訓練了,李青出去好幾天了。
所以就這倆天天閑著沒事做啊?
她放重了腳步,走到銳雯面前,沒好氣地盯著對方。
然而銳雯並沒有睜開眼——菲奧娜又重重地咳了一聲,對方這才不太情願地將眼睛睜開了一條縫,有些迷糊地說:「嗯?今天到時候了嗎?該吃晚飯了?……咦,感覺不是很餓啊……」
銳雯瞥了眼站在自己面前的菲奧娜,皺起了眉頭:「咦,今天的侍從怎麼長得很像某個討厭的傢伙?這麼丑的傢伙也能招進來?」
如果眼神可以殺死人的話,菲奧娜覺得銳雯已經變成一灘碎肉了。
「你們還真是悠閑啊?」
聽到這句包含了數不盡的怨念的話,銳雯總算是清醒了過來,瞪大了眼睛盯著菲奧娜的臉:「日,看來不只是噩夢……你丫跑過來幹嘛?」
同時她使勁拍了拍睡得死死的小黑:「起來,起來!老太婆來踢館了!」
老……老太婆?
菲奧娜感覺自己腦門上冒起了一排青筋:「你們……」
「咋了?」銳雯哼了一聲,忽地起身,「有事說,沒事我們就走了。」
她這下起身,正睡得狗事不知的小黑猝不及防,嘰里咕嚕就從膝蓋上滾了下去,重重地摔到地上,正撞在菲奧娜的腳上。
被打擾了美夢的小黑勃然大怒:「誰啊!知不知道本汪最近很忙啊,好不容易才睡著的!」
菲奧娜冷冷一笑,揪著小黑的脖子,將他提溜到眼前:「很忙?我看你不是胖了一圈嘛?都快變成一隻毛球了。」
「喲!這不是菲奧娜姐姐嘛,」小黑心思一動,想起來自己之前拜託她幫忙探探老國王的口風來著,急忙擺出一臉媚笑,「您老今天怎麼有空?」
「哼,還不是你的那些破事。」菲奧娜沒好氣地哼了一聲,隨手將小黑甩到銳雯懷裡,「陛下對於艾歐尼亞的事情看起來並不是很上心,雖然召開了幾次會議,但是很多人的意見都不統一,估計還要繼續扯皮下去。」
「怎麼這樣?」小黑有些煩躁地磨磨牙,「老傢伙整天都在忙啥呢?這種國家大事都不上心,是在天天研究皇家後代的延續嗎?」
至今仍然是個單身狗的菲奧娜並沒有聽懂小黑話里的意思,迷惑了一下就丟到了腦後:「陛下最近似乎有放權的意思,不少政務都交給了皇子殿下。」
「皇子?」
小黑還在想皇子是誰的時候,銳雯已經有些不耐煩了:「就這些?你就沒有什麼好消息么?」
「你還真當自己是老闆了啊?」
「怎麼可能?我要是老闆,不會雇你這種傢伙的。」
眼看著兩人擺出一副水火不容的架勢,娑娜忽然湊了上來,手裡捏著一張紙片,捅了捅小黑。
「怎麼了?」
小黑轉眼看去,好白好大……哦,紙片上用娟秀的字跡寫著「嘉文四世」四個字。
「咋了?」小黑一頭霧水,「這傢伙誰啊?」
菲奧娜反應過來:「哦,皇子殿下按照排名的話,是應該稱呼為嘉文四世。」
「說起來……」銳雯摸著下巴,「咱們是不是認識一個自稱是嘉文四世的傢伙?」
「有嗎?」
小黑也摸著下巴,盯著娑娜的胸口思考起來。
娑娜眨眨眼,換了一張紙片:你在諾克薩斯的角斗場遇見的傢伙。
小黑眼前一亮:「對哦,真說起來的話,那傢伙確實自稱是叫嘉文四世來著!」
菲奧娜也回過神來:「原來你不是在吹牛啊?」
「幹得漂亮!果然我天天講故事是有意義的!」小黑給娑娜點了個大大的贊,「咱們去找嘉文!」
「等等,皇子殿下豈是隨隨便便就能見到的?」菲奧娜話說到一半,就看見其餘的人都盯著自己,「呃,你們都看著我幹什麼?」
嘉文四世正苦逼地坐在辦公桌前,一臉鬱悶地盯著面前摞成一疊小山的公文發獃。
「明明在外面就想回家……可是為什麼回家了還要批公文啊……」
就在他神遊天外之時,猛然聽到「汪」的一聲,就感覺一團黑影撲到了自己臉上。
「刺客!」
嘉文四世大喝一聲,猛然躍起,一腳踹翻了面前的辦公桌,待批閱的公文呼啦啦飛散一地。
等到他站定,再定眼望去,只見門口站著兩個高挑的身影,一個額前留著紅色的劉海,另一個一頭白髮。
「菲奧娜?」嘉文四世愣了愣,這位他父王特意叮囑過的美女他還是記住了的,雖說對方的家族現在受到了打擊,但是人畢竟是個美女……
他急忙搖搖頭,略去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質問道:「你這是幹什麼?」
頓了一下,他又嚴肅地問道:「難道說父王發現了我胡亂批註的事情,派你來監督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