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再見灰色秩序
璐璐抬了抬帽檐，往前望去。
巫毒之地的景色實在說不上有多好，這片土地就像是被法師們的魔法詛咒過一般，腳下全都是光禿禿的黑色土地，植被不正常地生長著，姿態扭曲，甚至看不出原本是哪種植物。
這種情況下，在一片茂盛的植被中，被人為清空出來的一片空地就很顯眼了。
璐璐一眼就發現前方的枝葉遮掩下，藏著一座小小的簡陋房屋，興奮地叫起來：「我看見了，有間屋子！」
或許是仍然沉浸在大冒險的幻想里，璐璐將前方腦補成了傳說中重要的線索提供點，催促小黑起來：「快點啊，快過去看看！」
「好好好，別著急，萬一人家不待見女巫呢……」小黑嘴裡應著，不緊不慢地走向那間屋子。
他一早就聞到了這邊的味道，不過看起來這裡不像是什麼適宜居住的地方，為什麼會有孤零零的一所屋子？
該不會是什麼遺迹吧？
背上璐璐一直在念叨著各種她幻想的冒險情節，小黑也忍不住胡思亂想起來，萬一真是什麼上古遺迹呢？
做狗總要有點夢想的嘛……
但是他的夢想很快就被打破了，屋子的木門「吱呀」一聲從裡面推開，一個男人走了出來。
男人手裡拎著個大水桶，不知道是準備去打水還是澆水。不過看見門前站著一個騎著狗的小女孩，他不禁愣住了。
看著男人一臉蒙蔽的表情，璐璐毫不怕生地問：「你好！這裡是不是有什麼傳說啊寶藏啊？」
「傳說？寶藏？」男人保持著蒙蔽狀態，搖搖頭，「沒有啊……」
璐璐大為不滿：「怎麼可以沒有呢？你是不是年紀大了記不清楚了，好好想想看？」
「可是，確實沒聽說啊……」
小黑一直沒有插嘴，因為他也陷入了蒙圈的狀態：眼前這個一身粗布麻衣的，不就是當初那個和他們打得死去活來的哈斯塔么！
哈斯塔還在和璐璐牛頭不對馬嘴地對話，小黑突然插嘴道：「哈斯塔？」
「嗯？你認識我？」哈斯塔被璐璐弄得一頭霧水，感覺自己完全理解不了這個小女孩的思路，見有人插嘴，急忙介面。
答完之後，他又迷惑地看了看璐璐：「你還有同伴來了？」
璐璐高興地拍拍小黑：「是啊，看，這就是我的同伴！」
哈斯塔看了眼小黑，點點頭：「小妹妹，我是說那種能說話的……」
「小黑會說話啊。」璐璐從小黑身上翻身下到地上，順手摸了摸小黑的腦袋，「你看，多高大威猛啊。」
對於璐璐的身高來說，小黑確實相當高大了，她得墊著腳才能摸到小黑的腦袋。但是問題是，璐璐是個約德爾人，還是體型嬌小的那種……
哈斯塔忍不住翹起了嘴角：「嗯，確實是條不錯的狗。」
小黑感覺不能再讓璐璐主導話語了，張嘴道：「哈斯塔，還認得我嗎？」
見面前的這隻狗一張嘴就是一句流利的人話，哈斯塔大為震驚，一臉錯愕：「這年頭的狗都會說話了？」
「還有其他會說話的狗？」璐璐一臉期待地問。
「不，那是在艾歐尼亞，一隻小黑狗……」哈斯塔回答著，似乎沉浸在了回憶里，臉色漸漸怪異起來，「和這隻狗一樣黑，不過要小很多……」
「沒錯，那就是我啦。最近長得有點快……」小黑嘆了口氣，「沒想到堂堂灰色秩序的首領，居然會住在這種地方啊。」
哈斯塔臉色嚴肅起來，眼神里流露出一股殺意：「哦？是來找事的嗎？」
他閑著沒拿水桶的那隻手略微抬起，一團小小的火苗從手心裡竄了出來。
感受到對方身上貨真價實的殺氣，小黑也忍不住繃緊了身體，微微俯低，喉嚨里不自覺地發出了低沉的呼嚕聲。
璐璐不明所以地看看兩人，似乎完全不明白為什麼剛剛還說得好好的，忽然就變成了要打起來的樣子。
「即使我們躲到這裡，也不肯放過我們嗎？早知道，當初在艾歐尼亞就該趕盡殺絕的。」哈斯塔兇狠地說，手裡的火苗漸漸大了起來。
小黑腦海里閃現出當時的情景，心裡湧起來一股火氣，但是嘴上還是克制著：「我們不是來找你的，只是路過罷了。遇到你，只是個意外。」
哈斯塔眯起了眼：「你覺得這種借口我會信？」
「我是艾歐尼亞的，為什麼要費盡心機來找你？我們可不像諾克薩斯，有空閑工夫養一堆刺客。」小黑冷笑一聲，接著指了指身邊的璐璐，「何況要找你，有必要帶上這麼一個累贅么？」
哈斯塔沒有說話，也沒有動。
小黑見對方沒有消去魔法，也沒有放鬆，齜起了牙：「要是真想打的話，那就來啊！你以為我真的怕么？」
就在氣氛劍拔弩張的時候，哈斯塔背後的屋子裡傳出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哈斯塔？怎麼了？」
這道聲音溫柔婉轉，雖然沒有看見真人，但是小黑腦海里頓時浮現出了一個溫柔可人的女人面貌。
哈斯塔捏散了手心的火苗，眼裡的殺意隱去了，但是臉色依然嚴肅地看了眼小黑：「不要惹事。」
小黑哼了一聲，不過對方主動讓步，自己也沒必要保持著威脅的姿勢。
接著，他就看見哈斯塔溫柔地高聲回答：「沒什麼，遇到個熟人。」
要不是親眼見到，他簡直不敢相信這個男人居然會這麼溫和地說話。這還是那個剛剛一言不合就要動手的傢伙么？
那道女聲繼續問道：「什麼熟人？」
這次就不再是只聞其聲了，她站到了哈斯塔背後，臉龐從男人肩膀上露出來，好奇地看著門外的景象。
「咦？這麼漂亮的小姑娘，從哪裡來的？」女人奇怪地看了眼哈斯塔，「你什麼時候認識的？是不是應該解釋一下？」
哈斯塔有些尷尬地咳嗽了一聲：「阿莫琳，那什麼，我說的熟人不是這個小女孩，是那條狗。」
「狗？」阿莫琳這才將目光轉移到女孩身旁的那隻狗身上，不過一時間並沒有想起來自己見過這種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