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敵我隊友
諾克薩斯的陣營里，一個渾身上下纏滿了繃帶的人正坐在主位上，手下是兩排站得整整齊齊的將領。
「辛吉德大人，炮兵陣地被敵人劫掠了一番，幾門巨炮都損壞了，只剩下後備的幾門小炮……」一名將軍正將手下統計的結果報告出來。
辛吉德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無聊的玩意兒罷了，沒了就沒了吧。」
臨時搭起來的營地很簡陋，地上簡單地鋪了層地毯，除此之外並沒有多餘的設施。
冬季的冷風從大帳的各個角落吹進來，辛吉德感覺自己渾身上下又冷又疼。
他開始懷念起之前實驗室里的生活了，不用管這些雜七雜八的事情，多好啊。
辛吉德有些走神，一時間沒能聽到手下的問話。他不開口，這些手下也都不敢接話。
良久，他才收回了神遊天外的心思：「那隊人呢？」
「沒追上……」幾個人互相看來看去，最後一個倒霉蛋無奈地被推了出來。
「算了吧，也沒什麼。」辛吉德的臉被繃帶纏得緊緊的，沒人能看清他再想些什麼，「那就開始總進攻吧。」
「是！」
幾乎是有些兒戲地趕走了手下，他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艾歐尼亞的天氣讓他很不舒服，這一個月來，天氣一直都很寒冷，給他的瘟疫擴散計劃造成了不小的麻煩。
想要裹緊些衣服，繃帶下的肌肉卻禁不住隱隱作痛。
他保持著坐姿，閉上了眼，似乎這樣能減少一點痛苦。
大帳的角落裡，一個健壯而高大的人影正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
不管辛吉德怎麼想，接到了進攻命令的將官們毫不含糊，開始了對面前城池的進攻。
一道道命令下發下去，收到了命令的士兵們紛紛動作了起來，整支軍隊就像是按下了開關的機器，轟隆隆地開始了運作。
緩緩接近的士兵們動作整齊劃一，用力踩踏發出的腳步聲就像是催命的鼓點，讓城牆上的守軍們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手裡的武器。
小黑趴在牆頭，也被這一幕驚得有些緊張，心臟止不住地加速跳動起來。
上輩子好歹在軍訓的時候練習過正步，也體會過那種克隆人似的動作有多麼反人類，他從沒想象過能在異世界再次看到這樣高素質的士兵。
反觀我方隊友，真是對比鮮明啊……
小黑眼角撇了撇身邊緊張得雙手都開始顫抖的衛兵們，他甚至能聽到一些人吞咽口水的聲音。
艾瑞莉婭又開始給士兵們打氣，她在城牆上走來走去，時不時地拍打下士兵的肩膀。
奇怪的是，這種小黑看來簡直和領導作秀差不多的行為，居然真的鼓舞起了很多人的士氣，就連幾個他剛剛注意到腿都在發抖的傢伙，在得到艾瑞莉婭鼓勵之後，都重新拿緊了手裡的兵器。
這些傢伙，就像是瘋狂追星一樣啊，被偶像鼓勵了，就覺得自己日天日地日空氣了？
小黑無法理解這種狂熱粉絲的思想，索性轉頭去看推進中的諾克薩斯人。
隨著距離的漸漸接近，原本步伐穩重的諾克薩斯士兵們開始漸漸提起了速度，陣型終於不再像一開始那樣整齊了。
但是就是這一瞬間，小黑聽見背後的呼喊聲響了起來：「法師營，準備！」
喊聲落下的時候，一道紅色的亮光劃出了巨大的弧線，從天空中掠過，搖搖地落進了敵人的陣營里，然後被當先的一名士兵毫不猶豫地一腳踩滅了。
這是失誤嗎？這魔法怎麼連個響都沒發出來？
小黑正要開口詢問，就感覺後背發麻，他能感受到強大的力量在身後彙集了起來。
緊接著，鋪天蓋地的各色亮光劃過天際，向著敵人落去。
這次的法術和剛剛悄無聲息、似乎只是為了照亮一下的光芒不同，在接觸到敵人身上之後，立即展現出了各式各樣的效果。
有一團看上去溫和的小火苗，在落到士兵身上之後，立即化作熊熊大火，將那人化作了燃燒著的火炬，而痛苦掙扎的士兵卻得不到隊友的救治，因為觸碰到火苗的人，也會陷入和他一樣的境地；
有一束冷光，筆直地落入大地，彌久不散，就像一根長長的棍子，但是卻沒有士兵敢去觸碰它，不小心穿過它的士兵，在下一個瞬間就會如被切開的麵包那樣分為兩半；
有一滴水珠，在士兵們頭頂上時，炸裂成一片稀薄的水霧，籠罩了很大一片地區，區域內的士兵們在一瞬間就變成了栩栩如生的冰雕……
一個個奇異的景象在小黑眼皮子底下發生，他這才意識到自己正處在一個絲毫都不科學的世界里。
小黑將腦袋轉過一百八十度，想看看造成這樣偉大戰績的到底是何方神聖。
城牆之後，法師們分成了幾個局域，站成了密集的方陣，或是高聲詠唱，或是低頭祈禱。
一束束不同顏色的光芒就在他們頭頂出現，而後衝天而起，劃出一道道弧線，落向敵方。
艾歐尼亞原來還有這麼強力的法師們啊？小黑很是吃了一驚，和一開始自己想像中的己方豬隊友一點都不一樣啊！
「他們是幾位長老的弟子，」艾瑞莉婭看見小黑呆愣愣地看著法師們，出言解釋道，「也就是這些天，從各地緊急召集而來的。怎麼樣，魔法很壯觀吧？」
「是啊，就和老家的煙花一樣。」小黑隨口答道。
艾瑞莉婭正要接話，又幾聲大喊聲傳來：
「弓箭手準備！」
「準備！」
「射擊！」
城牆上，早已等候多時的弓箭手們拉弓開弦，一支支箭矢呼嘯著射向了敵方。
不過這次的視覺效果遠沒有法師們來得吸引人，而且這些弓箭手似乎並沒有曾經見識過的維魯斯他們強力。
小黑細心數了數，除去那些不知道飛到哪裡去的箭矢，大約有五成左右都被士兵們的鎧甲彈開了。
剩餘的箭矢，也沒能起到一擊斃命的效果，很多人都是身上抖了抖，就繼續保持著刺蝟的造型，像個沒事人那樣繼續沖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