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半成品
沃里克和辛吉德的進展十分順利,甚至讓他們自己都不敢相信。
在一系列的試驗后,他們大著膽子將野火凶狼的獠牙研成粉末,混進提取自小黑體內的髓液,又添加了一系列輔助性的藥劑,利用一個古老書籍之上的魔法陣,居然真的提取出了一杯淡綠色的藥劑。
那半杯藥劑盛放在來自暗影島的銀杯里,幽幽地倒映著兩人的臉龐。
「我們……成功了?」辛吉德盯著藥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夢,「這藥劑有效嗎?」
「從外表上來說,和書籍里記載的差不多。」沃里克一隻手摸著下巴,「不過缺少了神性,很難說這藥劑能有多大的功效。」
兩人一商量,決定找個士兵來實驗。
被叫到地下室的親衛有些忐忑不安,不知道為什麼一直閉門不出的兩位長官要傳召自己,剛進房間時,也著實被屋內的血跡嚇了一跳。
他站直了身子:「長官!有何吩咐?」
辛吉德從桌上的銀質杯子里小心地舀出一小勺藥劑,遞給了他:「喝下這個。」
士兵接過勺子,看了看淡綠色的藥劑,又看了看辛吉德,有些猶豫:「這個……可以問問是什麼嗎?」
「我們新研製的一種增幅體力的藥劑,」沃里克走到他身邊,和顏悅色地說,「不過效果有些不太穩定,讓你來體驗一下。」
士兵不疑有他,其實也沒得選,咬咬牙,捏著鼻子就把藥劑吞了下去。
沃里克在邊上關心地看著,確定他咽下了藥劑后,問:「感覺如何?」
士兵稍稍回味了一下,回答道:「味道有些怪……感覺和烈酒一樣,有點熱……」
他閉上眼體味了一會兒,然後睜開眼,迷惑地說:「沒感覺到有什麼變化啊。」
沃里克拉起士兵的手,一隻手不知道什麼時候拿起了把手術刀,飛快地在士兵手上劃出了一道裂口。
士兵還沒來得及痛呼出聲,就盯著自己的手掌瞪大了眼睛:那道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了,連血都沒怎麼留。
「這……這是怎麼回事?」他驚奇地問。
辛吉德面露喜色:「果然!果然這藥劑能夠賦予人癒合的能力!」
沃里克也面露微笑,然後反手將刀子插進了士兵的心臟。
士兵錯愕地看著沃里克,沒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但是胸口傳來的絞痛讓他說不出話來。他張大了嘴,想要質問自己的長官,但是從喉嚨里湧出來的血液堵住了他的聲帶。
看著士兵的屍體倒在地上,沃里克臉上的笑容退去了:「不行,這種自愈能力遠遠比不上那隻狗的。」
辛吉德倒是依然笑著:「要往好的一面想,起碼作為半成品,這藥劑已經足夠強大了。假如再加入神靈的心臟,我們一定能得到比傳說的永生之葯更加強大的藥劑!」
「沒錯,我們現在唯一需要的就是一顆心臟。」沃里克點了點頭,想起了那個遠在艾歐尼亞另一頭的半神。
他現在急切地渴求著她的心臟,這種渴望是以往未曾體驗過的。沃里克忍不住想起了自己一早就派出去的刺客們,他們能得手嗎?
遺憾的是,正被他牽腸掛肚的幾個刺客,此時都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人事不省。
阿卡麗收起手裡的十字鐮,對一旁點了點頭:「都解決了。」
旁邊的樹後轉出來兩個人,一個是抱著小狐狸的卡爾瑪,她身邊的則是位嬌小的女生,奇怪的是,那女生額頭有個長長的犄角,露在長裙外的腳也不是人類的樣子。
「索拉卡大人,」卡爾瑪和阿卡麗對著女生行禮。
傳說中的半神看起來卻只是個善良的女生,她有些驚慌地擺擺手:「哎呀,不用這麼客氣啦……我才應該感謝你們救了我呢。」
卡爾瑪只當她是在客套,微微一笑:「大人說笑了,以您的法力,這些刺客怎麼會是您的對手呢?」
索拉卡認真地說:「不,我是說真的,我之前就被人刺殺過,差點沒讓他得手。」
卡爾瑪見她不像是開玩笑,微微驚訝地重複了一句:「刺殺?」
「嗯,被一個假裝受傷的男人襲擊的。」索拉卡點點頭,「他應該是這些刺客的首領吧?」
卡爾瑪皺起了眉頭,望向阿卡麗:「這些刺客的身份能逼問出來嗎?」
阿卡麗走到刺客們身邊,卻發現這些刺客早就咬破了嘴裡的毒藥,此時都已經死透了。
「八成是諾克薩斯人搗的鬼!」卡爾瑪斷言,「只有他們才有理由來襲擊您。」
「或許吧。」索拉卡回答,言語中並沒有對那些人的痛恨,「謝謝你們的幫助,我要回森林去修鍊啦。」
「等等!」卡爾瑪急忙叫住了轉身就想走的索拉卡,「大人,您對那些正在遭受迫害的人們難道就一點都不同情嗎?」
索拉卡想了想,回道:「這種敵人入侵的事,長老會不應該組織抵抗軍嗎?」
「長老會……他們都只會各種推脫,直到現在都沒有施展什麼真正有效的措施。」卡爾瑪想起了之前在普雷希典里,苦苦等候長老會決策無果的情景,「大人,我們需要您的幫助!」
「長老會怎麼會在這種事上拖拉呢?」索拉卡有些迷惑,「但是這是長老會的問題,你不應該找我啊。」
卡爾瑪抬起頭,直視著她的雙眼:「大人,就在我們談話的功夫,那些侵略者已經佔據了南部三省的大片土地,很快就會侵略到普雷希典了!難道非得等到兵臨城下的時候,我們才應該反抗嗎?」
見索拉卡有些吞吞吐吐,卡爾瑪又逼問道:「那您作為艾歐尼亞的半神,難道就這麼放任您的人民死去嗎?」
她稍微放緩了點語氣,近乎哀求地說:「大人,請跟我去戰場看看,看看那些侵略者的所作所為吧,艾歐尼亞現在並不像靈幻森林裡那樣和平。」
索拉卡沉默不語地站了一會兒,嘆了口氣:「好吧,我跟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