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凜冬已至
小黑驚喜地回頭望去，只見易正靜靜地站在不遠處的岸邊。
他感覺眼裡飽含熱淚：「易，我從來都沒發現原來你有這麼帥！」
易沒理會小黑，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浮在半空中的灰袍男子，手放在了腰間的刀把上：「你又是誰？」
灰袍男子掃了眼易身上的布衣，哼了一聲：「什麼鄉下的野小子，也敢在我面前逞英雄！」
他張開雙手，幾團火球浮現在了身周，一聲令下，火球便疾射向易。
易目光一凌，抽出了腰間的長刀。
「哼，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村夫，居然不躲開我的魔法……」灰袍男子見易絲毫沒有躲閃的意思，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然而他還沒嘲諷完，就看見了讓他瞠目結舌的一幕：他的火球在易的一揮之下，如同泡沫般被吹散了。
「怎麼可能！」灰袍男子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
易沒有理會氣急敗壞的灰袍男子，轉頭看向了小黑。
小黑正忙著在海里撲騰呢，見易似乎對付得了敵人，對他喊道：「這群人是諾克薩斯的軍隊，他們準備入侵艾歐尼亞！那邊那幾艘船上，全都是士兵！」
易的目光掃過遠處緩緩靠近的船隊，又回到了灰袍男子身上：「你們偽裝成商船，打算突襲這裡？」
「這麼明顯的事，還需要問嗎？」灰袍男子嘲笑道，不動聲色地捏住了滿是汗的手心，「等我們的士兵聚攏過來，你這個武夫又能幹什麼呢？」
易對著他舉起了手裡的刀：「你可以用身體體驗一下我的能耐。」
話音剛畢，易猛一跺腳，身形如電，沖著半空中的灰袍男子跳了過去。
灰袍男子尖叫一聲，斗篷如同展開雙翼的飛禽般鋪開，一道熊熊燃燒著的火牆出現在了他的面前，同時弓起身子，向後退去。
然而那道聲勢浩大的火牆並沒能起到什麼作用，易的身影詭異地出現在了他的身側。
當灰袍男子意識到不對時，已經晚了。他感覺自己的一側就彷彿被萬噸巨石撞到了一般，凝聚著的魔力瞬間消散，不由自主地墜了出去。
「咚」的一聲，他狠狠地摔倒了地上，口裡一甜，吐出了一口血。
他掙扎著想要爬起來，但是身體的疼痛，和喉嚨上多出來的一把刀，阻止了他進一步的動作。
易用長刀指著灰袍男子，冷冷地盯著他：「那麼，在這些諾克薩斯人里，你又是什麼來頭呢？」
灰袍男子恨恨地瞪著他，沒有回答。
就在這時，「嘩啦」一聲，小黑濕漉漉地爬上了岸。
他使勁抖了抖身上的毛，心裡沮喪無比。
在海里四處搜尋無果之後，他不得不承認，當時頭暈眼花之下沒有抓牢塔莉婭，女孩不知道被甩到哪個角落去了。
但願她平安無事吧，小黑安慰自己，畢竟根據背景故事，塔莉婭至少能平安活到去見沙皇的時候……自己應該不會對英雄的命運有那麼大的影響吧？
他這麼安慰著自己，再抬頭望去，就看見易手裡提著長刀，灰袍男子攤在地上，似乎正在進行審問。
小黑屁顛屁顛跑到灰袍男子身邊，此時的灰袍男子早已不復之前的威風，斗篷被撕爛了一塊，一隻手摺成詭異的形狀，另一隻手無力地搭在胸口，嘴裡還在滲出血沫。
他幸災樂禍地嘲諷道：「你剛剛不是挺厲害的嘛，這麼快就躺了？」
見灰袍男子不理自己，小黑繼續搖頭晃腦地繞著他轉來轉去，猶如在打量著砧板上的肉：「你說就你們這幾船人，不是我吹牛，易一個人就能解決你們！」
他忽然眼前一亮，看著男子胸口一個奇異的標識問道：「這是什麼？」說著就要去扒拉開男子放在胸口的手。
似乎是被小黑賤賤的樣子氣到了，灰袍男子咳嗽了起來，猛然噴出了一口血。
該死，自己的內臟一定被折斷的肋骨刺穿了。他感受著逐漸流失的生命力，心裡懊惱、遺憾……最終全部轉化成了對眼前這些人的痛恨。
「你們這些……愚蠢的野人！」他斷斷續續地罵道，「你以為，只有我們這麼點人前來艾歐尼亞嗎？」
他忽然怒吼起來：「這是戰爭！戰爭！你們知道我們已經準備了多久嗎？你們這種蠻夷之輩，就在夢裡接受毀滅吧！」
漸漸的，他的聲音低沉了下去，伴隨著一陣陣的咳嗽。但是他仍然繼續說道：「戰爭已經開始了，咳咳……艾歐尼亞的喪鐘，也敲響了……」
易皺著眉頭，正想說點什麼，忽然猛地回頭，看向了內陸的方向。
朝陽已經升起，陽光碟機散了清晨的薄霧，晴空下，遠處幾柱騰起的黑煙格外引人注目。
小黑跟著易的目光轉頭看去，忽然意識到，那並不是炊煙，而是茅草屋著火產生的煙柱。
「那邊是道場的方向。」易咬著牙，從喉嚨里擠出來一句話。
道場的方向？那另外幾道煙柱不就是周圍的村莊？小黑猛然跳了起來：「天殺的，你們這是全面入侵啊！」
「呵……呵呵……」男子的聲音已經漸不可聞，但是小黑敏銳的聽力依然聽到了他的話語：「諾克薩斯……必將血染此地……」
灰袍男子咽下了最後一口氣，這就是他的遺言。
易看著男子的屍體，面沉如水。
身後，諾克薩斯士兵的呼喊聲逐漸接近了，甚至能聽到士兵們兵器與盔甲發出的摩擦聲。
小黑將男子胸口的標識默默記在心裡，然後抬起頭，看著易。
眼前這個沉默著的男人並不像他認知里的那個人，身上彷彿多了一股銳利的劍意，也在不停地散發出殺意。
他有些擔心地開口道：「易……」
易猛然轉身，打斷了小黑的話：「你去找卡爾瑪。」
他的話冷冰冰的，毫無溫度。接著，易握緊了手裡的長刀，迎著蜂擁而來的諾克薩斯人走上前去，同時說完了下一段話：「這裡交給我。」
小黑咬咬牙，留下一句：「那你自己擔心。」便打起全身的力氣，朝著煙柱的方向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