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師生關係不好怎麼辦
下午，小黑被辛德拉拉到了寺廟的大殿里，說是要開始跟隨老僧修行。
老僧早就等在那裡了，靜靜地在一個蒲團上坐著禪。
察覺到一人一狗的到來，老僧眼皮抬了抬，道：「進來吧。」
辛德拉輕車熟路地找到她往常坐的蒲團，安安分分地坐在了上面。
小黑則一路四下張望著，打量著看起來普普通通的大殿，然後趴在了辛德拉腿邊。
這間寺廟看起來比易的窮道場還要破，連大殿里都沒有什麼裝飾，供奉著的一尊不知道什麼菩薩雕像看著也破破舊舊，倒是雕像前的香爐里燒著幾柱香，讓大殿里縈繞著一股獨特的香氣。
老僧見他們坐定了，也沒怎麼寒暄，直接開始了講道。
小黑一開始還興緻勃勃地聽了一點，發現老僧講的全是些平心靜氣的大道理，就和曾經他聽著易給他念經一樣，很快就覺得困得不行。加上檀香的香氣一直纏繞在鼻尖，他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老僧正講得興起時，忽然耳中微微傳來一陣陣的呼嚕聲。他皺著眉頭，暫停了講道，睜開眼看向了聲音的來源，只見昨天新降伏的小狗正趴在地上，睡得很是香甜。
其實小黑的呼嚕聲算不上多大，只不過老僧修為高深，自然能聽得一清二楚。
辛德拉見老師忽然停下了講課，朝著這邊看了過來，心裡疑惑，順著視線看向了身邊的小狗，眼裡忍不住露出一絲笑意。
老僧咳嗽了一聲：「專心聽講，辛德拉，不要分心。」
辛德拉急忙低頭應是。
老僧並不打算管小黑，反正只是只小妖怪，看起來也沒什麼悟性，沒什麼花心思教導的必要。要不是辛德拉一心想留下這隻狗，他早就把小黑丟得遠遠的了。
他正打算繼續講課，小黑在夢裡忽然「嘿嘿嘿」地笑了幾聲，含糊不清地說道：「易，我碰到一個比你還傻的窮和尚……念經……念經……」隨後又嘀咕了幾句不知道什麼話。
辛德拉低著頭，似乎是在憋笑。
老僧沉默了一會兒，覺得課堂紀律還是很有必要維持的，招呼道：「小狗，起來，不要睡覺。」
小黑睡得正香呢，哪裡聽得到老僧的話？
辛德拉偷偷推了下小黑，他只是咂咂嘴，換了個姿勢，繼續打著呼嚕。
老僧怒喝道：「小混賬，還不醒過來！」
隨著話語聲，一股魔力宛若實質，朝著小黑身上戳了過去。
小黑「嗷」了一聲，身上一疼，剛蹦起來，就看到老僧怒睜雙眼，瞪著自己：「聽課的時候睡覺，像什麼話！」
小黑算是驚醒了，一腦門子的汗：「這個……那個……」
「老師，平心靜氣。」辛德拉在一旁提醒道。
老僧緩緩吐出了一口氣，瞪了一眼小黑，收斂了怒氣，閉上眼，繼續講課。
但是小黑是何許狗也？你就是吊著他打一頓，他恐怕都聽不進去這種課。
又聽老僧一直都在講什麼寧神靜氣的重要性，他終於忍不住叫出聲來：「喂喂喂，你老是講這些虛的有什麼用？能教會我怎麼使用魔法嗎？」
辛德拉神色一動，也抬起了頭，看向了老僧。
老僧面色微微不快，但還是睜開眼，耐心解釋道：「所謂修行，主要就是修心。不能被掌控的力量是最可怕的，很有可能會吞噬你自己。」
「咦？你這個說法和易跟我說的不一樣啊，他說我只要吃好喝好，然後經常練習靈力的使用就行了呀。」
「你說的易是什麼人？老朽苦修一生，見過的事物不知凡幾，難道還能說錯？」老僧明顯不太高興，「像你們這種情況，如果不懂得控制體內的能量，很容易就會被自己的力量反噬，最終釀成苦果。」
小黑想了想，從老僧的身手來看，搞不好還真比易厲害，就放棄了拿易來做擋箭牌：「但是我要怎麼學會控制力量呢？」
「所以首先，你應該學會修心。心境到了，自然就能控制自己的力量不逸散。你要是想學，就要先體悟這些道理。」
「道理我都懂，可是念念經就能學會魔法嗎？」小黑不服氣地反駁，「如果不會運用自己的力量，光背下了一堆道理有什麼用呢？」
「等你心境到了，我自然會教你如何運用力量。術法不過是小道而已，明悟人生道理才是正路。」老僧說。
小黑正想著要用什麼話來應付，忽然一直安靜聽著的辛德拉開口問道：「那麼老師，我什麼時候才能達到您說的境界呢？」
老僧似乎沒想到辛德拉會突然發問，猶豫了一下，道：「現在還不到火候。」
辛德拉坐直了身子，盯著老僧：「我來到這裡，已經差不多有三年了。但是這三年裡，我日日背誦你傳授的哲理，難道還沒到時候嗎？」
見老僧不回答，她進而問道：「這麼久以來，我的修為半點進步都沒有。你曾經說能教會我完全掌握自己的力量，為什麼到現在都不肯教我如何真正的修行？」
「……」老僧沉吟了一會兒，在辛德拉期盼的目光中，最終緩緩搖了搖頭：「我說了，你的心境還不夠。你對魔力的運用只是簡單粗暴的驅使，完全不顧忌自身的極限所在，這樣很危險……」
「那麼你教導我啊，」辛德拉激動地說，「你從來都沒有教過我一絲一毫和魔法有關的東西！」
小黑在一旁看著師徒二人的爭吵，感覺有些尷尬。他本來只是聽不進去課，想找由頭偷溜出去玩而已，沒想到辛德拉看起來安安靜靜，居然對老僧積怨已久？
一大殿里沒來由地颳起了一股風。小黑嗅了嗅，發現這是由魔力催動產生的旋風，漩渦的中心就是他身邊的少女。龐大的壓迫感從少女身上逸散開來，黑色的魔力宛若實質化般，在少女身邊若隱若現。
之前在庭院里，老僧替小黑擋下了大部分壓力，他沒覺得有什麼。但是這次直接坐在辛德拉身邊，他感覺自己宛如面對著難以想象的龐然巨獸，連氣都喘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