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7章 體制問題

  穆媽媽和張樂童來到醫院，找到穆天宇的病房，看到中央在江城的重大火災事故督察督辦工作小組的張書記，正在和穆天宇談話。


  二人就在門口的休閑椅子上坐了下來，等待著他們談完話。


  「現在漢中街的消防改造工程已經全面啟動了，你作為方案的提出者，覺得到下一個春節，真的能夠避免重大火災嗎？」


  穆天宇看著張書記，很快而且堅定地回答道：「是的。」


  「為什麼這麼肯定？」


  「重大火災事故，一個是經濟損失達到5000萬元以上1億元以下；第二個是造成10人以上30人以下死亡，或者50人以上100人以下重傷。」


  穆天宇看了看張書記，又繼續說：「消防改造，消除了『三合一場所』，貨物倉儲有專門的防火報警和噴淋系統，就不會造成大面積燒毀貨物的情況。也就不會出現嚴重的經濟損失。」


  「真的這麼簡單嗎？」


  「是的。」穆天宇又是肯定的回答，他接著又說：「同樣由於消除了『三合一場所』，生活場所、經營場所、倉儲場所分離，每個場所都有專業的消防報警系統和自動噴淋系統，加上消防通道的疏通，就很難於再出現大面積火災。即使出現小火災，也很容易撲救。」


  張書記聽著穆天宇的肯定回答，心裡還是蠻高興的。他終於可以安心地離開江城了，他已經在江城待了很久了。他沒有像前幾任一樣，解決一些表面問題，沒有解決深層次的根本問題。他現在肯定，他解決了一些深層次的根本問題，所以，他能比較安心。


  「天宇啊，這次來江城，你的老校長楊將軍，可是極力向我推薦你。」


  「我可能有負於楊將軍的厚望，還請張書記多多批評。」


  「沒有，你做的很好。」張書記當即肯定道，並突然引伸一個很大的新問題，他問穆天宇：「最近關於消防『職業化』的問題，從中央到地方，都有在探討，我想聽聽你的想法。」


  穆天宇聽到這個問題，他還真有些感慨。想當初，他放棄上清華或北大，報考了中國武警大學，曾經就擔心過這個問題。後來你的父親說了一句話：「軍隊再怎麼改革，也不會把消防部隊轉業到地方。」


  這讓穆天宇沒有動搖地，真的報考了中國武警大學。


  後來，隨著他的職位和軍銜的升高，他要帶兵，他要打仗，他就必須仔細考慮這個問題。


  那些提倡消防「職業化」的人，談論兵役制消防體制中，存在的突出問題，他們主要歸結是：


  （一）消防人員業務素質不高，影響部隊戰鬥力；

  （二）面對二次就業，造成不安心部隊；

  （三）管理體制的多重性，影響了消防部隊的全面發展；


  （四）待遇不到位，影響了部隊的穩定。


  他們認為：消防隊實行職業化是解決上述問題有效手段。


  穆天宇想了想，對張書記說：「其實這是個偽命題，職業化和兵役制其實不矛盾。」


  張書記覺得很新鮮，問道：「現在議論最多的也就是這一條了，說說看怎麼不矛盾了？」


  「這麼說吧，就拿我自己來說，」穆天宇穿著病號服，坐在床上，指了指自己說：「難道我不是職業消防官？消防部隊是由全體指戰員共同構成的，就像其他兵種部隊，外敵侵略我們時，解放軍戰士也都面對二次就業問題，都有待遇不是很高的問題，難道就不打仗了？」


  「你意思是說，無論公務員制還是兵役制，都可以是職業化的。所以討論的問題，實質上不是職業化問題，而是體制問題。」


  「對，據美國一份統計，在救火中，30多歲的消防員死亡率最低，20多歲的其次，40歲往上的消防員的死亡率較高。在中國的消防部隊中，不可能有40多歲的消防員，兵役制還可以把消防員歸為技術兵種，增加士官的數量，提高30多歲消防員的比例。從這個意義上，兵役制比公務員制，更有利。而公務員制消防員，很難實現30多歲就退休，將來30歲以上，甚至40歲、50歲以上的人越來越多。還談何戰鬥力？」


  「是的，這的確是個問題。」張書記聽著，附和著說道：「這個問題也是成本問題。另外我想問一下，消防員公務員制能降低火災頻率嗎？」


  「顯然不能，這個問題在美國和日本都得到了證明。」穆天宇說：「而且成本非常高昂，以江城市為例，根據每一萬人需要配備10名以上消防員的數據來看，我們要用高薪吸引13000名消防員，政府每年需要綜合支出近50億人民幣。」


  「那是不是像美國和日本這樣的發達國家，才能實行消防隊伍的公務員制？」


  「完全不是，」穆天宇斷然否定道：「全世界各個國家的消防隊伍，幾乎都是實行部隊式的軍事化管理，只是供養消防部隊的資金渠道不同而已。」


  「嗯，可以理解，」張書記說道：「消防部隊不可能像真正的公務員那樣實行八小時工作制，也不可能有雙休日。」


  美國只在比較大的城市的消防員有點像公務員，有差不多一樣的退休待遇。但必須干滿25年消防工作。


  穆天宇知道張書記是代表中央來江城處理解決問題的。


  他所講的話，可能會被帶回到中央，影響高層決策。因此，穆天宇並沒有信口開合，說些不負責任的話。


  他要麼不發表意見，要麼就要準確、有根有據，

  雖然他惜字如金，但還是在張書記的心裡了形成了一個態度。那是中國消防兵的態度。以穆天宇為代表的新一代消防官，已成為保證江城順利發展的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張書記此時站起身，表示要離開了。穆天宇要下床送行：「真感謝張書記，還專程來看我。」


  「這是我應該的。」張書記答應著，並按著穆天宇，不讓他下床。


  「本來就是來看看你的，耽誤你睡覺了。」


  「沒事，睡覺可以晚上再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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