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你不累嗎? 現在問這句話,是不是太早……
第43章 你不累嗎? 現在問這句話,是不是太早……
放在桌上的手機又一次亮起屏幕。
男人沒有分毫的不耐煩, 微微支起上半身,把手機拿了過來,靠著椅背垂眸點開消息。
“欸。”喬述抬了抬下巴, 示意一旁的謝非弈和程律往那邊看,“看見沒。”
“怎麽?”
“你沒覺得他不太對勁?”
“哪裏不對?”
不等喬述回答, 桌對麵的男人就已經掀起眼,淡淡瞥了過來。
四目相對,喬述笑了,“幹嘛呢敘深, 忙工作?誰這麽沒眼力勁一直麻煩你, 這個下屬工作能力不行啊。”
“下屬?”周敘深垂眸,意味不明地開口道, “是我要聽她安排。”
在她的要求之下,最後他還是先把她送回了家, 當然,是他的家。然後他言而有信地來赴約。
用她的話來說, 這是“兩全其美”。
開車過來時他冷靜了一路, 恍然發覺自己也會有這麽沉不住氣的時候。也不知道是一早上起起伏伏的心境讓他失了分寸,還是被她所感染。
他一說完, 包廂裏其他三個人都愣住了。
“什麽人還能安排你?”謝非弈問。
程律笑著道:“真有人安排你, 你還能這麽和顏悅色?”
喬述若有所思地看著他, 沒說話。
周敘深未置一詞, 重新看向手機。
薑嘉彌:[楊叔做的飯好好吃哦。]
薑嘉彌:[圖片]
周敘深:[多吃一點, 你吃得太少了。]
薑嘉彌:[我吃了好多!]
薑嘉彌:[現在有點撐,準備去花園裏走走。]
周敘深眼底隱隱掠過溫和的笑意。
把話說開之後,他能感覺到她的言行都比過去更放得開。從前她顧忌著他們的關係與身份,但現在不必了, 一切親昵與熟稔都是自然且理所應當的。
以前他以為是她並不願意接納自己,實際卻是他弄錯了因果關係。
他回複道:[無聊的話讓張嬸帶你去影音室或者書房,書架上有很多唱片,你可以選你喜歡的。]
大概是真的散步消食去了,她暫時沒再回複。
周敘深放下手機,手搭在桌沿有一搭沒一搭地輕點。
這是他為數的不多表達不耐的方式。
見狀,喬述按鈴催促服務生。
沒一會兒,幾個服務生敲門走了進來,將各色菜肴一一擺上桌。整個過程都很安靜,包廂裏除了腳踩在地毯上的沙沙聲,就隻有碗碟底部和桌麵碰出的小小響動。
等人走後,喬述忽然不經意似地開口:“敘深,你侄子那邊的事處理好沒有?”
“應該差不多了。”周敘深看了眼手腕上黑白兩色的腕表,目光一頓,下意識抬手輕輕摩挲表盤,“我走的時候他們已經報了警。”
“他沒受傷?”
“沒有。”
“我還以為是周臨受傷了呢,結果不是?”喬述問,“那你陪誰去醫院檢查?”
他動作一頓,神色不變,“他的同學。”
“哦,原來是同學啊。”
周敘深眼眸微眯,抬眸盯著喬述。後者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笑著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你怎麽話裏有話似的。”程律說。
喬述茫然無辜地轉頭看著他,“沒有啊,有嗎?”
“少打馬虎眼,我們認識多少年了,還能感覺不出來?”
“這事不該問我啊,”喬述憋著笑,朝對麵一抬下巴,“得問敘深。”
程律和謝非弈求證似地看過去,周敘深卻隻是淡淡掃了他們一眼,並沒有否認什麽。
“你這……”程律笑了,“什麽情況啊。”
“就是喬述猜的那樣。”
“金屋藏嬌了吧?”聞言,喬述一拍腿,“我就說,前段時間推掉那麽多應酬,又是換表又是換車的,事出反常必有妖。”
另外兩個人有些訝異,“金屋藏嬌?”
周敘深蹙眉,平靜道:“她用不著誰的金屋。”
“我不是那個意思,要是隨便玩玩的,不至於讓你這麽上心。”
聞言,他緩和了神色。
“什麽意思,鐵樹開花了?”謝非弈問。
“看起來是的。”程律饒有興趣,“敘深,怎麽不把人一起帶過來?”
“下次。”周敘深不自覺微微勾唇,“她怕打擾我們,不肯來。”
喬述笑了幾聲,“看你這樣我還真不習慣。”
“你是因為以後沒人陪你單著才不習慣吧。”程律毫不留情麵。他有個固定交往兩年的戀人,謝非弈則已經結婚三年。
“看來下回聚會我也不該來了,免得就我一個孤家寡人。”喬述玩笑道,“敘深,你挺厲害啊,放著女朋友不管,還有心情來跟我們吃飯?”
周敘深口吻淡淡,“她在家裏等我。”
“……行,”喬述笑容僵住,“我就不該問。”
正說著,手機屏幕又倏然亮起。
是兩條新消息,一張照片和一條文字內容。
反複看過之後,周敘深才確定照片拍的是他臥室落地窗邊的景象。地毯上有一張絨毯和一本攤開的書,陽光將一切籠罩得無比溫暖。
後麵緊跟著一句話。
[等你回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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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敘深開車回去的時候,提前得到囑咐的傭人都已經離開了。他自己把車開進車庫停好,然後開門走進客廳。一邊走,一邊脫了外套,解了袖扣。
“你回來啦。”
細聲細氣的四個字在空蕩的客廳裏響了起來,仿佛怕嚇到他,或是因為這不是她的家,所以終究有點拘束。
他步子一頓,抬眸望過去。
本該待在房間裏看書的人卻正趴在二樓欄杆上往下看,雙眸亮晶晶的,臉上都是雀躍的笑意。仿佛這是他們共同的家,而她在等他回來。
或許那些老人說的話是有一定道理的,人到了一定的年紀就想要安定,想要家庭。
周敘深心裏一軟,滿足感如漲潮一般湧來。但等潮水微微褪去,隨之而來的是更多的渴求與貪念。
他“嗯”了一聲,眉眼間的怔忡化為笑意。
見狀,薑嘉彌起身從欄杆邊退開,噔噔蹬地從樓梯上跑下來,“你不知道,我剛才等你都等困啦,差點睡著。”
歡快的字句飄散在空氣中,裙擺像花瓣也像蝶翅,翻飛間隱約可見細直白皙的小腿。
不多時,她在他麵前站定。
周敘深隨手把大衣搭在一邊,而後直起身,“困了可以睡一會兒。”
說著,他盯著她微微一笑。
“不要。”薑嘉彌手背在身後,歪了歪頭,腳尖輕點地板,“這樣你回來了我都不知道。”
“有什麽關係,我會叫醒你。”
她搖了搖頭,抿唇笑著不說話,眼睛卻像是會說話,眼睫輕顫,欲語還休。
四目相對,一安靜下來,氛圍就變得很奇妙。
周敘深不動聲色地往前慢慢走了一步,仿若不經意似地,然而無論是垂眸時投來的目光,還是高大修長的身形,都帶來了極大的壓迫感。
在他這樣的目光之下,薑嘉彌卻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小半步,本就因為跑動而略快的心跳頓時重重地跳了一下。
“上樓嗎?”他笑著問。
她有點緊張地點了點頭,“……嗯。”
然而兩個人都沒動,呼吸卻漸漸急促起來。
“走……走嗎?”薑嘉彌麵朝著他,不知所措地往後退了退,倒著往後走。
緊接著,陰影覆下,周敘深抬手扣在她腦後,低頭吻了下來。
唇齒相貼的那一刻,她不受控地輕輕顫抖了一下。
這是和從前接吻時全然不同的感覺。原來感官上的刺激大於心理上的體會,現在二者成了兩條緊緊纏繞的線,每一次拉緊時就緊繃著互相摩擦,仿佛要栓成死結。
歡欣與幸福感像不斷充盈的氣泡,幾乎要塞滿胸腔。薑嘉彌雙手抱住他的脖頸,踮起來的腳漸漸發軟。
他喉結滾動,拇指抵在她下巴上輕輕往下壓,讓她張開嘴。
隻是親吻,侵占的意圖就已經顯露無疑。
終於,她後跟脫力似地踩回到地麵,抱住他後頸的手也滑了下來,隻能搭在他的肩膀上。
“怎麽了?”周敘深頭又低下去一點,勉強吻了吻她的鼻尖。接著單手解開襯衣領口的扣子,屈指托住她下巴往上輕抬。
薑嘉彌被迫抬起頭,含含糊糊地撒嬌抱怨:“好累哦,沒力氣了。”
他無奈地低笑,手搭在頸後,輕輕轉頭活動兩下。
“你長那麽高做什麽。”她看著他的動作,小聲“指責”,笑意卻幾乎要從聲音裏溢出來。
“其他缺點還能改正,這一點恐怕無能為力。”話音剛落,周敘深俯身將她打橫抱了起來,轉身往樓梯上走。
薑嘉彌慌忙伸手抱住他,“你幹嘛呀,我自己可以走。”
“不是說沒力氣了?”
聞言她不吭聲了,乖乖讓他抱著,頭靠在他胸前。
樓梯是旋轉式的,階數並不少,然而周敘深卻始終平穩地抱著她,沒有半點吃力的跡象,反而如履平地。
明明負重上樓梯應該要累得多的。
“你不累嗎?”薑嘉彌小聲問。
他好整以暇,“現在問這句話,是不是太早了一點。”
她驀地漲紅了臉。
他們開始心照不宣地維持著沉默。
周敘深抱著她回了主臥室,把她放在床沿讓她坐好,然後又返身去關上臥室門。
聽著落鎖的“哢嗒”一聲,薑嘉彌後背發緊,戰栗感蔓延到了尾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