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沾濕的玫瑰 這朵不是最美的。
第33章 沾濕的玫瑰 這朵不是最美的。
鑽石與水晶的切麵折射出日光的光暈, 在紅色天鵝絨上映出幾塊小小的光斑。
這一切呈現到眼前,像從電影裏拓下來的一個夢境。
薑嘉彌心跳漏掉一拍,連呼吸都不自覺地屏住, 腦子也變得暈乎乎的,讓她有點反應不過來。
早上回憶起昨天那支舞時已經覺得很不真實了, 卻沒想到童話故事竟然有了“續集”。
他不僅沒有將昨天那些小細節一笑置之,反而放在了心上,還藏了一手浪漫。
“盒子裏是什麽?”陳嬗湊過來,一臉不解, “誰送鞋就送一隻?弄錯了吧?”
不, 沒有弄錯。
這是送給“灰姑娘”的水晶鞋。
——辛德瑞拉從舞會上逃跑的時候,弄丟了一隻隻有她能穿得上的水晶鞋, 王子憑借這隻鞋找到了她,他們因此有了圓滿的結局。
她昨天親口跟他說了這些。
所以他送她這隻鞋, 到底是不是在暗示著什麽?
薑嘉彌把卡片攥在手心裏,控製不住地多想, 心髒跳得格外歡快。
“薑薑?”陳嬗伸手在她麵前晃了晃, “在想什麽呢?怎麽發起呆來了?”
她驀地回神,茫然而遲鈍地舔了舔唇, “沒有, 我就是想到了一點別的事情。”
雖然嘴上說著沒有, 然而等她目光再一次落下去觸及到那隻鞋時, 神色就又變得有些怔忡。
陳嬗忽然笑了起來, 意味深長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知道了。”
“知道什麽?”
“是你的周先生送的吧?大概是隻有你們知道的,別人都不懂的浪漫?”
“……”
“我猜對了?你偷笑什麽?”
“我哪有偷笑。”
“你快去照照鏡子,看看你的嘴角都翹到哪兒去了。”
薑嘉彌抬手捂住下半張臉, 這才發現自己唇邊的笑弧都快壓不住了,心尖搏動的熱意讓她莫名地想笑。
“笑一下都不行嗎?”她故意一本正經地睜大眼看著陳嬗,聲音被手掌捂得發悶。
可惜擋住的笑意都從眼睛裏流露了出來。
“行啊,怎麽不行。別的不說,這鞋是真的挺好看的,周敘深眼光不錯嘛。”陳嬗笑嘻嘻地揶揄道,“有閱曆的男人就是不一樣,感覺比小年輕還會玩浪漫,也會哄人開心。”
薑嘉彌清了清嗓子,臉頰有點熱。
然而某一個瞬間,思緒又鬼使神差地順著這話發散了出去,讓她的心情微微冷卻。
她沒深究這突如其來的情緒到底是什麽,抱著盒子站起身,“我先去把這個收起來。”
說著,她轉身走進衣帽間,打算連鞋帶盒一起放到櫃子中間的某層,跟最下層那些還沒來得及穿的新鞋區分開。
把鞋盒放下之前,她再次打開蓋子,把裏麵的卡片給拿了出來。
To Cinderella
薑嘉彌又抿著唇角笑了起來。
假設他送的是一雙鞋,而不是一隻,這份禮物就會淪為俗氣與平庸,帶來的驚喜感也會大打折扣。
她想了想,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小心地拿出鞋子試穿。
可千萬別大小不合適……
薑嘉彌眉心微蹙,憂心忡忡地把腳踩進去,結果卻穿得很輕鬆,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尺碼正好。
她頓時舒展了眉眼,端詳片刻後脫下來放好,然後拿起手機打開微信。
剛點了幾下屏幕,她又忽然停住動作,指尖慢慢往回縮,手指忐忑猶疑地蜷縮了起來
該怎麽回呢?
想了好一會兒,薑嘉彌才編輯了一行字發過去。
[謝謝你的禮物,我很喜歡。]
等了兩三分鍾,周敘深就回複了:[你喜歡就好。]
她稍微鬆了一口氣。
薑嘉彌:[動畫表情]
星星眼的粉紅小豬在屏幕上打著滾,她卻攥著手機發愁。
口頭上的感謝到底有些幹巴巴的,而且認識以來她似乎總是在接受他的贈予。
或許這一次,她正好可以拿出實際行動一起表達一下謝意?
那要送點什麽好呢?
領帶的話好像太敷衍了,西裝又需要定製,她不知道他的尺碼。
那……手表?
薑嘉彌點開某官網,一邊瀏覽一邊推開衣帽間的門往外走。
“薑薑。”陳嬗忽然叫住她。
她應聲抬起頭,注意力從屏幕上收回,“怎麽啦?”
“你過來一下,我有兩句話想跟你說。”
“什麽話?這麽正經嚴肅。”
“哪有,我就是想到一點小問題,覺得還是提醒你一下比較好。”
“小問題?”薑嘉彌走過去坐下,“可以說啦。”
陳嬗斟酌了一下,開口道:“我不是要潑你冷水。這種讓你身心愉悅的男人確實可遇不可求,但謹慎一點總是沒錯的。”
薑嘉彌一怔,漸漸收斂起了臉上隨意的表情。
“能提前準備得完美的東西沒什麽說服力,重要的是來不及準備的時候他會做些什麽,或者他下意識的一些反應,不要輕易栽進甜言蜜語裏。你們現在這樣其實是最安全舒適的關係,要是想更進一步,那就一定要確定他是認真對你的才行。”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說的有道理。”垂眸沉吟了一小會兒,薑嘉彌點了點頭,又略顯遲疑地補充道,“但是……我還沒想過更進一步。”
隻是對周敘深的態度有過一些猜測。
的確,周敘深總是在做取悅她、讓她開心的事,也總能猜到並理解她的想法,可會不會是因為她年紀小,所以在他看來太好讀懂,也很好哄?他到底是懷著一種怎樣的心態在做這些事呢?
薑嘉彌覺得自己這是被接踵而至的浪漫給蠱惑了,所以頭腦發熱,不知不覺地就要一頭紮進去。現在稍微冷靜下來才發現自己不太理智,莫名有了點“羞愧感”。
她不是不聽勸,相反,她不希望自己不聽勸告最後卻信錯了人。
“其實我還是挺放心你的。”陳嬗又說,“第一,雖然一些事情上有點浪漫主義和理想主義,還容易被別人的意見幹擾,搖擺不定,優柔寡斷,但這也意味著你聽勸啊。”
“你到底是誇我還是損我……”
“當然是誇你,而且我還沒說完呢,別急。”
“那你說說‘第二’是什麽。”
“第二,你也不是戀愛腦。太過戀愛腦容易識人不清,隻能把希望寄托於對方身上,祈禱他是個好人。”
薑嘉彌托著下巴,若有所思地歪了歪頭,“我媽也說過類似的話。”
“所以阿姨活得清醒又灑脫。不過這種境界也太難達到了,我們還有的修煉。”陳嬗歎了口氣,躺倒在沙發上,“反正這個事吧,你自己有把握就好。”
“嗯。”薑嘉彌點點頭。
現在也沒必要想太多給自己徒增煩惱,
想到這,她起身走進書房,把手裏的卡片和上次那張一起夾在了同一本書裏。
……
周六下午,淮城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
薑嘉彌本來不太喜歡下雨天,但是走到街角處看見周敘深時,長久以來對雨天的印象突然有點動搖。
雨水在傘麵跳躍迸濺,織成一片水霧,最後順著傘骨匯聚成細細的線墜落下來。
傘下的人穿一身黑白灰,握著傘柄的手骨骼分明,深邃立體的臉被陰影勾勒。
他隻是簡簡單單地撐著把黑色長柄傘站在那裏,就好像隔絕了一切潮濕與昏暗,哪怕濺起的雨水也會沾濕他腳上那雙原本一塵不染的鞋。
薑嘉彌心跳有點快,深深呼吸了一口濕潤的空氣,心想要是自己會畫畫就好了,周敘深一定會是個很好的模特。
撐著傘的男人身高腿長,沒幾步就走到了她麵前。人還沒站定,傘麵就已經朝她傾斜過來。
淡淡的木質調味道頓時包圍著她,整個人像是瞬間被籠罩進一個清爽、幹燥且安穩的環境中。
兩人同撐一把傘,他自然而然地接過她手裏的那把單手收好。
雨水順著西裝外套筆挺的肩線滑落下去,而他渾然不覺。
“冷嗎?”
“不冷。”
這兩天他們依舊在微信上保持著聯係,薑嘉彌也沒覺得哪兒不對勁,可是一見麵後她就想起了前兩天和陳嬗討論過的問題,心情有點微妙,也有點別扭。
但還好這些情緒都是可控的。
兩人並肩走在傘下,路過積水時,周敘深伸手輕輕攬住她的肩,示意她腳下避開。
宛若鏡麵的積水映出掠過的暗紅色裙擺。
忽然,身後傳來重物落地聲與驚呼聲。
薑嘉彌嚇了一跳,驀地回過頭去,沒留意到男人原本放下了的手又忽然抬起來攬住她的肩,將她半圈在了懷中。
那是一種下意識的保護姿勢。
“什麽聲音……?”薑嘉彌茫然地往身後看,目光倏地定格。
某個推車賣花的小販不慎令車側翻,數十朵紅玫瑰傾倒出來撒在路邊,刺破了雨中暗沉的街景。
周圍散落著不少摔散了的花瓣,一片紅綠相間的豔色被雨水衝刷著。
小販是個頭發全白了的老人,他佝僂著身子,彎下腰無助地撿拾著玫瑰,腿邊是嚇得眼淚汪汪的三四歲小孩兒。
很顯然,這對老人來說是不小的打擊。畢竟這花就算現在撿起來很可能也賣不出去了,沒人會願意買這種玫瑰送給自己的愛人。
周圍行人紛紛駐足側目,有人打量片刻後就撐傘離開,個別的人慢慢上前。
薑嘉彌不太忍心就這麽離開,剛要開口,就聽見身側的男人問道:“想幫他們?”
“嗯!”她忙不迭點頭。
“走吧,過去看看。”
兩個青年替老人扶正了車,其他幾個人則好心掏錢買了幾朵替老人減少損失。
“老爺爺,我想買你的花。”薑嘉彌站在散落的玫瑰旁邊,裙擺顏色幾乎要和花瓣融為一體。
穿著雨衣的老人正雙手合十向青年人道謝,聞言動作遲緩地轉過身來,顫巍巍地應了兩聲,“欸,謝謝,謝謝你啊。”
一轉身,老人愣了愣,忍不住盯著他們多看了兩眼。
不怪他發愣,實在是因為這兩人並排站在一起時太賞心悅目,男人身形高大修長,旁邊的女人嬌小纖細,一起撐著一把傘的樣子就像在拍電影。
“不客氣。”
老人回過神,低頭看了看滿地狼藉,難為情地笑了笑,“那……那你們要幾支?”
薑嘉彌掄圓兩條手臂比劃了一下,“要這麽大一束。”
這樣差不多可以把地上的玫瑰買個七七八八了,爺孫倆也能早點回家去。
“這麽多?這,這……”
老人滿臉猶疑,感動又不知所措,正要再勸一勸,薑嘉彌已經從包裏把錢包拿了出來,對著價格表開始算錢了。
“六塊錢一朵,如果我買五十朵的話就是三百塊——”
話音未落,修長的大手就覆了下來,把她的錢包輕輕合上。
“沒有讓女孩子自己掏錢買花的道理。”
周敘深唇角與眼尾有著若有似無的笑弧,一邊說著,一邊拿出錢夾,從裏麵隨意抽出幾張紅色鈔票放進老人手裏,“麻煩替我挑一束最漂亮的。”
薑嘉彌張了張嘴,最後訥訥地把錢包收了回去。
老人低頭一看,錢數已經遠遠超過了自己應得的數目,更何況被雨水淋壞了的花也不值原價。他急急忙忙地推辭,最後依然沒能拒絕這番好意,隻好不停地道著謝將錢收下。
“放心吧,我一定給你們挑最好的。”
說著他轉身去拿包花的紙,這才發現包裝紙全都在車側翻時被弄濕弄髒了,勉強能用的幾張剛才都已經給了其他人。
薑嘉彌也跟著愣了愣,茫然地轉過頭看向周敘深,後者略一沉吟,忽然單手解了西服扣子,將身上的西裝外套脫了下來。
“你幹什麽?”她不解。
他將仍帶著體溫的外套放進她懷裏,然後朝那一地的玫瑰輕輕一抬下頜,“用這個裝吧。”
薑嘉彌呆住,傻傻地望著他。
“怎麽了?”周敘深失笑。
“……你會冷吧?用這個來裝玫瑰,那你穿什麽?”
花上全是水不說,花枝上還有不少刺,衣服肯定會報廢的。
“不冷。”說完,他頓了頓,好整以暇地握了握她的手,微微勾唇。
掌心是一如既往的幹燥溫熱,甚至比她手的溫度還要高一些,驅散了涼雨帶來的一點寒意。
感受到他的體溫,薑嘉彌被燙了似地慌忙垂眸,假裝去看手裏的西裝。
“雖然對你來說衣服不貴,但臨時用來包花是不是太糟蹋東西了?”她小聲道。
他笑笑,抬手摸了摸她的頭,“我怎麽反而覺得,比穿在我身上更有價值。”
聞言,薑嘉彌心尖像被什麽東西輕輕撞了一下,打亂了漸漸急促的心跳節奏。
“謝謝。”她屏息道。
他唇角笑弧加深,“你喜歡就好。”
她抿著唇,一聲不吭地蹲下身。
周敘深就站在身旁耐心地為她撐著傘,而老人挑出的玫瑰花則一支接一支地放在這件昂貴的定製西裝上,花瓣上的水滴沁入嶄新的裏襯。
地上的花不斷減少,老人將最完好的那些都挑給了她。
薑嘉彌係上兩隻袖子,這樣一來,這件黑色的西裝便緊緊將一捧玫瑰“抱”在了懷中。黑襯著綺麗的紅,這是兩種極致濃豔、又莫名令人心驚的色彩。
不知道為什麽,這幅畫麵格外地打動她,讓她心跳加速,隻是怔怔地看著。
原來他不止有精心準備的浪漫,就連這種“意外”也能用這種方式化解。
莫名的,她心裏那種微妙又別扭的心情似乎淡了些。
“走吧。”周敘深俯身,手掌覆上她纖薄的後背,又在她站起身時順勢滑下去,極為自然地扶住她腰側。
暗紅的裙擺掠過黑色西裝褲,兩種對比鮮明而強烈的顏色無聲相貼。
就如同她懷裏的那捧花。
忽然,薑嘉彌低頭看向懷裏的花束,挑了一朵折斷,隻留下短短一截枝幹,最後輕輕將水珠抖落幹淨。
做完這一切,她轉身將玫瑰緩緩插進男人的襯衣口袋裏。
這一抹暗紅,瞬間點亮了他一身端肅禁欲的色彩。
“很好看。”她輕輕吞咽了一下,鼓起勇氣說道,“這個就當是送給你的回禮。”
周敘深喉結滾動,屏息等待胸口那陣細細的酥麻從皮膚上消解。
“我們走吧。”薑嘉彌抱緊花束,又轉頭跟老人道別。
老人又一次跟他們道謝,雖然依舊站在風雨中,但臉上的神情已經不再無助淒楚。
她笑了笑,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
“用我送的花來作為回禮,再轉送給我?”轉身折返時,周敘深忽然開口。
薑嘉彌不好意思地抿唇笑笑,想到自己挑好的那塊腕表,她語氣輕快,“我會再重新認真選回禮的。”
雖然他給予她的驚喜,她沒辦法以等價回饋。
周敘深拉開車門,在她上車時替她提起裙擺,以免裙子被雨水沾濕。
“不用了,讓我重新再選一朵就好。”
“好啊,你要選哪一朵?”
他低眸,看著她殷切地將花束碰到自己眼前,卻不為所動地輕輕搖頭,“到家之後再告訴你。”
“好吧。”她又把花放回腿上。
透明的雨滴在車窗上四散奔逃,蜿蜒的痕跡像是要把窗外的風景都融化掉,光是看著就覺得又冷又潮濕。
薑嘉彌抱著玫瑰望著窗外,卻有了截然不同的體會——這潮氣變得有了溫度,鑽入她身體的某個角落裏,看不見摸不著,讓她心底浮現出一點淡淡的浮躁,仿佛隔靴搔癢一般。
半小時後,他們抵達住處。
薑嘉彌想找個花瓶把這些撿回一條命的玫瑰插好,可看來看去,都覺得沒有一個花瓶能比得上自己懷裏的這件西裝。
沒有比它更特別的容器了。
大概是看出了她的糾結,周敘深走了過來,“這些花開不了太久,就這麽放著吧。”
得到這種回答薑嘉彌並不開心,懨懨地將花放到矮幾上。唯一能做的,也僅僅是拍下幾張照片將這畫麵定格住,這樣勉強算是保存了這份易逝的美麗。
已經盛放到極致的紅玫瑰被雨水衝淋出一種脆弱的美感,仿佛因為豔色被人覬覦,最後被蹂躪成這麽一副開至荼靡的無力模樣。
“對了,”她一邊對焦,一邊分神道,“花你還沒重新選呢。”
身後的男人沒有回答,臥室裏很安靜,隻有他解袖扣時的細微響動。
薑嘉彌手一頓,轉身看向身後。
周敘深站在離她一兩米遠的地方,一邊解開袖口,一邊若有所思地盯著她看。見她回過頭也隻是勾了勾唇,並不回答她剛才的問題。
他眸光有些晦暗。
她預感到了什麽,後頸發緊,慢吞吞地站起身。
見狀,他反而笑著問她,“怎麽了?”
“……沒怎麽。”話音剛落,薑嘉彌目光微頓。
周敘深手探向左胸口處,那朵玫瑰在他衣袋裏放了一路,現在終於被他取了出來。
玫瑰花被幾根修長白皙的手指輕托著,顯得過分精致小巧,原本就嬌柔的花瓣更是被他分明冷硬的骨節襯托出一種難言的脆弱。
他指尖漫不經心地摩挲花瓣邊緣,接著沒入層層花瓣之間,看似憐惜實則殘忍地攪動,整朵玫瑰很快變得七零八碎,不堪再把玩。
“這朵不是最美的。”周敘深略有些遺憾地輕輕歎了口氣。
薑嘉彌咬緊唇,熱意在臉上蔓延。
下一秒,他抬眸似笑非笑地看了過來,緩緩開口道:
“我要找一找,才知道最美的那朵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