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要走一起走
李強輕輕嘆了一口氣,上前拍了拍魚嘴的肩膀,「兄弟,既然犯了錯,那就要承擔後果,別怪哥哥,我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呀!」
「老大,別撇下我!」魚嘴話剛出口,眼前已經不見了李強的身影,什麼狗屁的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一旦大難臨頭,這小子溜得比誰都快。
其餘的人見老大都溜了,自然跟著溜之大吉了。
孟良則是牽著李妍的手,一步步往門口走。在他看來,魚嘴純粹是自作孽不可活,所以他並不想管這種閑事。
兩個大漢過去,把魚嘴架到了錢剛面前,這小子也真有出息,竟然尿了一褲襠,「錢爺,我該死,你就大人有大量,放過我吧!」
大家畢竟是一個學校出來的,李妍於心不忍,突然停住了腳步,「魚嘴是不對,做錯了事情該罰,但是你們也不能濫用私刑啊,據我所知,這種行為可是違法的。」
她這句話一出口,孟良就知道今天這件事無法善了,看來她並不知道錢剛是多麼可怕的存在。
但是他並不在意李妍一時嘴快惹上的麻煩,反而為她的毫不畏懼點贊,這樣的李妍,才是他孟良喜歡的女人。
「丫頭,有膽有識,我喜歡。」錢剛哈哈大笑著,突然話鋒一轉,「但是膽敢當面說我濫用私刑者,你是第一個。所以,我臨時改變了主意,你不如留下來陪我喝杯酒,看場好戲再走也不遲!」
其實,自他一走進梅花廳,就留意到了李妍,這個女孩的容貌竟然不弱於他的妹妹錢紅,以及紅粉知己梅蘭,只是以他的身份不好強留,誰知道李妍卻自己送上門來了,給了他借題發揮的機會。
李妍能夠為自己出頭,也是魚嘴始料不及的。
他雖然也是高二學生一枚,但是社會經驗相當豐富,當然看得出來錢剛不安好心,急忙喝道:「李妍,你快滾吧,我魚嘴惹下的麻煩,與你有什麼相干?」
孟良當然聽得出來魚嘴是好意,不由對他刮目相看了,原來這傢伙並不是一無是處,這樣的人,值得他為之出手了。
可是李妍並沒有走,而是不卑不吭地對錢剛說,「這位就是錢剛錢大哥吧,魚嘴是我的同學,冒犯了令妹,我這裡向您賠罪了,你就看在我爸的面子上,放過魚嘴吧。」
「你爸是誰?我為何要給他面子,除非他做我的老丈人還差不多。」錢剛呵呵笑道,像是在開玩笑,又不像是在開玩笑。
這就是他的高明之處,如果李妍的爸爸是個他惹不起的大人物,那麼他就會順水推舟地放人,如果只是類始於李富貴那樣的小魚小蝦,那麼他才不會放李妍走呢。
李妍一字一句地說:「家父李長林。」
「李長林!」錢剛的瞳孔一縮,他雖然有錢半城的稱號,但是目前來說,他並不想惹李長林這麼一個麻煩。畢竟,李氏製藥的影響力不僅僅在於花城市,就是整個中原省,也是屈指可數的。
錢剛這一次笑得很坦誠,「原來是李家妹子,回去替我問李叔叔好。」
他的意思很明顯,就是李妍可以走,但是魚嘴他是不會放的。到嘴的肥肉又吐出來,這已經是他最大的讓步了。
在他看來,李妍不會給臉不要臉的,畢竟她和魚嘴只是同學,非親非故的,講什麼共進退的義氣。
可是李妍偏偏是一根筋的性格,只要是她認定的事情,天王老子也攔不住,「錢大哥,對不住了,我和魚嘴是一起來的,必須得一起走!」
這樣一來,就弄得錢剛非常被動了。
放魚嘴一起走吧,對自己的妹妹無法交差不說,他的手下會認為他是怕了李長林,這樣傳出去,對他錢剛的江湖名聲絕對是一種損害。
這時候,那個白衣少女,也就是錢剛的妹妹錢紅不樂意了,「哥,這個魚嘴絕對不能放走,否則,我三個月不理你。」
錢剛畢竟是做大事的,絲毫不拖泥帶水,回頭對一個彪形大漢說了一句,「阿昌,天已經晚了,還不送李大小姐回家。」
阿昌是錢剛最信任的手下,曾經創下北美地下拳賽連勝三十八場的記錄,特別是一雙鐵腳,非常厲害,腳下亡魂無數,五年之前,跟了錢剛,一直被重用。
「剛哥,明白。」阿昌邁著機械的步伐走向了李妍,然後一躬身,「李大小姐,請吧!」
李妍搖了搖頭,「我剛才說了,要走大家一起走!」
「李大小姐,得罪了!」阿昌一伸手,就要去拉李妍的胳膊,他接下來的動作,就是一貓腰,把李妍扛在肩上,扔上汽車,然後送走。
他非常有自信,別說李妍這樣的弱女子了,就算是一個壯小伙,在他手下,也得服服帖帖的。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一看阿昌的眼神和步伐,孟良知道這個對手不簡單,一身功夫絕對在白日鼠白勝和活閃婆王定六之上,但是他並不擔心,因為花和尚魯智深剛剛住進了他的體內,那可是水滸里有數的高手,阿昌再厲害,還能厲害過魯大師不成?
就在這時,突然,一個厚實的身軀擋在了阿昌的前面,「有話好好說,別動手動腳的。」
孟良吃了一驚,定睛一看,竟然是張廣去而復返了。
李妍和魚嘴又驚又喜,異口同聲地喊了出來,「張廣,是你!」
「不錯,是我!」在燈光的照耀下,張廣的胖臉上泛著以前不曾有的光彩,「李妍說得對,我們是一起來的,就得一起回去,這才是我們十三中應該有的精神。」
阿昌眼睛一瞪,「這不關你的事,讓開!」
張廣搖了搖頭,「偏不!」
「找死!」阿昌的腿飛了起來,目標正是張廣胖胖的腮幫子。
張廣不敢怠慢,抬起了自己的手臂,來擋阿昌這一腿。
孟良知道要遭,連忙叫了一聲,「不要硬接!」
可是已經晚了。
阿昌臉上閃過一抹獰笑,他自出道以來,歷經數十戰,還從來沒有人敢硬接他的鐵腿,他在等著耳邊傳來張廣臂骨折斷的聲音,那種聲音他最喜歡聽了,可是這些年他已經很少聽到了。
就在自己的小臂與阿昌的腿骨即將相交的那一霎那,張廣的手腕忽然猛地往下一壓,再使勁一抓,緊接著又是一拉、一旋,頃刻之間,如庖丁解牛般便將阿昌腿上的力道化解的乾乾淨淨。
說時遲,那時快,張廣一側身,搶到了近前,然後一貓腰,便用肩胛部頂住了阿昌的大腿,同時右手也沒閑著,不偏不斜抓住了阿昌的另一條腿,隨著一聲氣吞山河的大喝,竟然將阿昌直直的託了起來,順勢轉了個三五圈,然後雙膀一較勁兒,便將他硬生生摜了出去。
這可是張廣壓箱底的功夫,孟良並不陌生,當初他和張廣在十三中教學樓樓頂一戰,就領教過這一招的厲害,要不是他急中生智,化用了白日鼠白勝的耗子身法,非得吃大虧不可。
但是阿昌的身手可比那時的孟良高明多了,他人在空中,還來得及贊了一句,「好摔法!」
話音聲中,身軀滴溜溜一轉,已經將張廣的摜勁化解了,然後一隻腳猛地一蹬牆壁,整個人如同一隻大鳥飛回了原來的位置。
只不過,原來是鞭腿,這一次卻是換成了騰空側踹腿。
旁觀者清,孟良識得厲害,一招滑溜無形暗殺式搶到了張廣的身前,然後吐氣揚聲,一拳打向了阿昌的腳底板。
「螳臂當車!」對於這個年輕人的舉動,阿昌並沒有放在心上,因為孟良這一招,在他看來,如同自殺,畢竟他這一招騰空側踹腿,是借力打力,比起剛剛的鞭腿來,威力至少大了三倍以上。
阿昌有足夠的經驗,這一招過後,眼前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年輕人,下場會很慘,指骨全斷不說,而且腕骨和臂骨也沒有任何倖存的理由。
孟良不是那種狂妄之人,見阿昌這一腿如此厲害,為了以防萬一,就在那電光石火的一瞬間,他悄悄伸出了另一隻手,以蠍子擺尾的招式,在阿昌腳腕的麻骨處點了一下。
這一招,正是白日鼠白勝的特殊技蛇蠍手。
阿昌只覺得腳腕一麻,腿上的力道已經減弱了一大半。
他暗叫一聲不好,可是招數已經用老,要想變已經來不及了。
只聽「嘭!」地一聲,一隻拳頭,一個腳板,硬碰硬,撞在了一起。
孟良站著一動沒動,而阿昌卻是慘叫一聲,偌大的身軀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樣,飛出去一丈多遠,重重的撞在了南牆上。
這是誰也沒想到的情景。
張廣還好說,畢竟他和孟良交過手,知道他的厲害,只是沒想到他竟然如此厲害而已。
而李妍呢,這丫頭似乎是看透了孟良,這是她選定的男朋友,自然不是平庸之輩,無論他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來,她都覺得是理所應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