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魚嘴踢上鐵板了
李強笑得很開心,他知道,就是庫里來了,用這個姿勢也是投不進三分球的,所以說,這一次,他不但贏定了,而且贏得非常漂亮。
但是,他臉上的笑容很快凝結了,因為孟良竟然用這個不靠譜的姿勢投中了三分球,空心入網。
李強搖了搖頭,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看了看魚嘴,那邊也是眼睛跌碎了一地。
他這一次一邊擦眼睛,一邊跟自己打氣:特么滴,肯定是瞎貓逮著死耗子了,這小子不過撞大運而已,我不相信他能一連蒙進去九個三分球!
孟良中了頭彩之後,心態更加放鬆了,把手裡的皮球當作瘋魔月牙禪來使,又投了八次,每一次都是空心入網。
在座的大多都是籃球隊的,當然知道接連投進九個空心三分球的難度,一時間也忘了孟良和他們老大的敵對關係,齊聲叫起好來。
而張廣和魚嘴則是你看他,他看你,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覷。
最難受的當然是李強了,當著這麼多人,被孟良打臉還是小事,他最不能接受的是,孟良竟然是用他最擅長的方式,毫無懸念地擊敗了他。
魚嘴最先回過神來,他看李強面如死灰一般,急忙走過去,「老大,勝敗乃兵家常事,只要你接下來,將生米做成熟飯,那麼照樣能使那小子竹籃打水一場空。」
「做尼瑪熟飯?人家已經把火熄滅了,你拿什麼煮飯呀!」李強把無名火全部撒到了魚嘴身上,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數落。
也難怪李強發脾氣,因為就目前情況來看,有孟良這個護花使者在,魚嘴那個狗屁的生米做成熟飯計劃,根本就實施不了。
魚嘴同樣覺得心裡憋屈,碰上了這麼一個妖孽的對手,贏了才沒天理呢?但是李強是他的老大,又不能與其辯論,就借著尿遁溜了出去,耳不聽為靜吧。
魚嘴放過水之後,覺得好受了許多,剛要回他們包得廳里去,卻迎面碰上了一個女人。
穿著一件黑色弔帶短裙,兩條能玩年的大長腿,前凸后翹的,眉目如畫,成熟中帶著一股少見的霸氣,看樣子是喝多了,走起路來也是搖搖晃晃的。
魚嘴長這麼大,還沒談過戀愛呢。漂亮的女生也追過幾個,但無一例外都以失敗而告終。
他要說長得還行,高高大大,眉清目秀的,就是天生多動症。
別人的多動症是手腳不閑著,而他呢,多動全在一張嘴上了。除了睡著了之外,上下嘴唇一天到晚不停的動,就像是水裡的魚一樣,所以才贏得了魚嘴這個綽號。
現在見了這麼一個女孩,他的手癢了,就在兩個人擦肩而過的那一瞬間,他接著酒勁,動了一下咸豬手。
他以為人家是在酒吧里做的,這種事沒什麼大不了的,頂多甩幾張錢點個鐘而已。
沒想到遇上了一個暴脾氣,人家當場就是兩記耳光打了過來,打得他眼冒金星。
魚嘴自從跟著李強混之後,什麼時間吃過這種虧呀,借著身高馬大的優勢,一下子就把那姑娘擠到了牆角,指著鼻子罵道,「尼瑪一個出來做的,還敢打老子,你是不是活膩歪了,別說是你了,就是你們蘭姐見了我,也得點頭哈腰的。」
這也是姑娘長得好看,如果換換人,他不忍心辣手摧花,否則的話,早就拳打腳踢了。
一個路過的侍應生過來解勸,說知道觸了霉頭,魚嘴正憋著一肚子火呢,上去就是幾腳,踹的侍應生如同倒地葫蘆一般。
那個侍應生也算機靈,滾了幾滾就從那邊直接溜了,不過在走廊的盡頭,他指著魚嘴叫囂了一句,「我知道你在二樓梅花廳,你等著,待一會兒讓你跪在地上叫爺爺!」
「老子行不改姓坐不改名,十三中魚嘴便是,跟著李強老大混的,我等著你叫人過來呢。」
魚嘴出了一口惡氣,回過頭再找那個姑娘時,卻是不見人了。
他回到屋裡,看李強他們幾個又開始喝上了,孟良和李妍也沒走,就吹上了,「強哥,剛才我在走廊里碰見一個妞,真叫一個水靈,可惜的是被一個侍應生壞了好事,我一怒之下,踹了那傢伙幾腳,可是他呢,讓我等著,說是要找人過來報仇。」
「找人?」張廣哈哈大笑起來,「咱們幾個,還怕他找人嗎?找再多的人,過來也是找打的。」
「這話我喜歡聽。」李強剛剛丟了面子,現在當然要找補回來,「在這一片,沒人敢來與強哥我叫板,不就是打了一個小小的侍應生嗎,就是蘭姐知道了,也不能把我怎麼著。」
魚嘴咧著嘴,「對對對,誰不知道強哥在這一片最牛逼!」
「各位同學,我看大家玩得差不多了,不如這就撤吧?」李妍卻是不想惹這種麻煩,他雖然不怕事,可是這件事明擺著是魚嘴不對,如果鬧騰開了,他們畢竟還是學生,影響不好的。
「有我在,怕個熊呀!接著玩嘛!」李強是個聰明人,一眼看出了李妍的顧忌,當時就把胸脯拍的鎮山響,「李妍吶,別看有的人投三分投得不錯,但是拉到社會上,屁用都不頂。他如果碰上這種麻煩,只怕早就慌了,有多遠躲多遠吧!」
李強話里話外,明擺著是沖著孟良來的,自然也得到了手下人的擁護,一時間口哨聲不斷。
孟良毫不在意,就像李強說得不是自己一樣,依然在一杯接一杯的喝著酒。
李強搖了搖頭,鄙夷地說了句,「孟同學,你是不是八輩子沒喝過洋酒啊,趁著這個機會打秋風來了。」
「對啊,我長這麼大,的確是第一次喝洋酒。」孟良點著頭,突然話鋒一轉,「但是,我卻不是打秋風來的,因為我爸從小就告訴我,該吃多少,該喝多少,要做到心裡有數,不能貪得無厭。」
說著,他從口袋裡把張教練給他的一萬塊錢掏了出來,往酒桌上一扔,「這是一萬塊,就當我和李妍今天的消費了,我想應該夠了吧。」
李強傻眼了,他沒想到孟良竟然能拿出一萬塊,而且還表現的如此豪氣。
接著,孟良拉住了李妍的手,「時間不早了,我們還是回去吧,明天還得上早自習呢?」
「好,我聽你的!」李妍順從的站了起來。
看得魚嘴幾個人直呲裂牙,在他們的印象里,李妍向來都是我行我素,不樂意的時候,是不會給任何人面子的,這其中也包括十三中的老大李強,可是現在,她竟然像一個言聽計從的乖乖女,孟良這小子的魅力真的有這麼大嗎?
李強恨得牙根直痒痒,他多麼希望,現在牽著李妍小手的人是他自己呀,但偏偏是那個他們眼裡的那個廢材。
倘若就這麼眼睜睜看著孟良和李妍成雙成對地走了,那他李強就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忽然,李強眼前一亮,對一個人使了個眼色。
這個人叫陸遊,對,就是他,和宋代那個著名的愛國詩人同名同姓,他和李妍是同桌,平時玩的就像哥們一樣,見狀就說了一句,「李妍,怎麼回事呢?還沒玩盡興呢,你怎麼要走呢?」
別人的面子李妍可以不給,但是陸遊不同,李妍笑了笑,「陸遊,對不住呀,我真的該走了。你還開著車呢,少喝點兒啊!」
陸遊沒轍了,可是架不住李強接二連三地給他使眼色,只得硬著頭皮說:「李妍,你這種行為算不算傳說中的重色輕友呢?難道一有男朋友,就把我這個男閨蜜忘了不成?」
李妍大大咧咧慣了,當初沒遇到孟良之前,雖然追求者宛如過江之鯽,但是她一個也沒看上,並且還與陸遊約法三章,說什麼以後就算是找到中意的男朋友了,也會把男閨蜜擺在前頭,絕不做那種重色輕友之事。
如今聽陸遊提起往事,她也有些不好意思了,畢竟她從來都是言出必踐的那種人。
她看了看孟良,輕聲問了一句,「孟良,要不再玩一會兒?」
孟良搖了搖頭,「這裡悶得慌,我實在是不想呆了。」
「這樣啊。」李妍輕輕颳了一下孟良的鼻子,「那你到外邊車上等著好嗎?半個小時我就出去。」
說著,她把車鑰匙掏了出來,捧到了孟良面前。
「這?」李妍一個人在這兒,孟良肯定不放心。
這時候,魚嘴補了一刀,「我說孟同學呀,你談過戀愛嗎?知道男孩子都得哄著女孩子嗎?李妍都發話了,你還不照辦去?」
魚嘴這話咋聽起來很有道理,但是孟良肯定是不會把李妍一個人撇在這裡的,他想了想,終於想出了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那就是他先出去,然後爬到窗子外面,為李妍站崗放哨,只要李強膽敢輕舉妄動,那麼他就出手,讓這幾個渣滓知道鍋是鐵打的。
於是,在眾人的哄堂大笑之中,孟良接過車鑰匙,轉身往門口走去。
李妍望著他的背影,是那麼的孤獨,心裡不忍,想叫住他,然後和他一起走,但是剛剛她話已經出口,如果再出爾反爾的話,未免掃了陸遊的面子。
孟良走到門口,忽然聽到外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白日鼠白勝作為水泊梁山四大密探之一,耳力真不是蓋的,竟然一下子聽出來,外面來了八個人,其中一個是高跟鞋,腳步輕盈,是個女的,還有一個步伐是一個節奏,而且每一步的聲音大小一樣,一聽就是個高手,而且還是發號施令慣了的那種大人物。
孟良扭頭又走了回來,一邊走一邊暗笑,「看來是剛剛魚嘴是踢到鐵板上了,這一下有好戲看了,我倒要看看李強有多大本事,能夠擺平這件事?」
李強看孟良去而復返,就如同被兜頭澆了一盆涼水,剛剛泛起的喜悅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孟同學,怎麼不舍走呀?」
孟良倒是很實在,「是的,李妍還在這裡,我怎麼捨得一個人走呢?」
魚嘴死到臨頭還不知道,冷笑道:「既然如此,那麼你剛才裝什麼逼呀?」
孟良微微一笑,聳了聳肩,「不是我裝逼,而是我想走也走不了了。」
李強冷哼一聲,「笑話,有我強哥在,在這梅蘭酒吧還有什麼人敢攔著你不成?」
他話音剛落,梅花廳的門就被人一腳踹開了,一個低沉有力的聲音傳了過來,「所有人都不許走,否則別怪我錢剛翻臉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