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因為他
第三十章 因為他
蕭龍知道她的用意:“我在這裏等你!”
“不用。”虞嬌搖頭:“我家就在不遠,,讓我一個人待會兒。”
蕭龍能夠理解她的心境,她已經很堅強了,伸手想拍拍她的肩膀以示撫慰,卻見她瑟縮了一下便作罷,將車停到路邊,又道:“外套裏有錢,買條最好看的裙子穿,我送你的!”
虞嬌露出了從王朝會所出來首個笑容,雖然一閃即逝,目送他的車子駛遠後,才走進店裏。
這家服裝小店經營的是出口轉內銷,守店的年輕女孩在玩遊戲,因是常客認得她,隨便她自己去挑了試穿。她試穿了很久才出來,給了錢,再讓女孩剪掉吊牌,又問垃圾桶在哪,把扯爛的衣物丟進去,女孩看著她泛紅的眼眶,有些擔心地問要不要報警,她拒絕了。
程煜輝夢境模糊,睡得並不踏實,忽然坐起身,平複急促地喘息,隱約聽到有門鈴聲,擰亮台燈,牆上鍾擺指向淩晨一點,蹙眉暗忖這時候會有誰來,他的朋友並不多,更何況劉家宏還躺在客廳裏。
門鈴一直在響,他走出房間,客廳空蕩蕩的,劉家宏不在,但他的外套還扔在沙發上,這並不奇怪,隨時出警是家常便飯,以為是他回來,隨手摁了開門鍵,茶幾上他之前倒的威士忌還有餘,便拿起玻璃杯,喝一口,走到客廳門外。
今夜月色皎潔,待看清來人後,他的眸光驟然黯沉,一直以為她這輩子都不會再踏入這裏半步,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哪來的底氣,她還有臉敢來。
虞嬌摁了許久的門鈴,門終於打開,不顧一切尋來的勇氣有那麽一刻退縮,卻仍義無反顧的走了進去,她如隻在外流浪的野貓受了很重的傷,奄奄一息,隻有程煜輝能救她,所以她找來了,哪怕他再冷漠疏淡,甚至毫不留情地驅攆她,對她都是一種慰籍。那人曾給予她最濃烈的真摯愛戀,是她艱險臥底生活中的一罐蜜,日子最苦的時候想一想,舌尖和心底都會感覺甜。
但今晚的遭遇太苦了,她迫切地需要他重新再給她一罐蜜。
她已經看見程煜輝在走廊上,他穿著圓領白 T 恤,下身隨便套一條煙灰豎紋短褲,手裏拿著盛酒的玻璃杯。他也看到她了,卻沒有表現出硬闖她出租房那次的狂暴和憤怒,隻是麵無表情地站在那兒,喜怒難辨,不知在想什麽。
她走到他麵前,囁嚅著:“程煜輝,,好久不見!”其實也沒多久,但她卻覺得好久了!
程煜輝不答話,隻把玻璃杯抬到唇邊慢慢地抿了一口,盯著她會兒,忽然伸出右手挾抬她的下巴,他是法醫,對傷口尤其敏感,臉部五道指印粗短清晰,中指戴有戒指,那塊創麵淤血規律,可看出戒指是瓜棱型,依麵頰的腫脹及顏色新鮮度,一個小時之前,有個健壯的男人在對她施暴,他很快鬆開手,又幹他何事!冷冷道:“你是誰,我不認識你,,”話音還未落,虞嬌湊近他身前,踮起腳尖,親吻他的下巴,用著極黏稠和繾綣的方式。
程煜輝想起他們在學校時,曾有過一次激烈的分手,和好後彼此約定,如再有下次,提分手的那位,要以這種方式來挽回感情,,他的喉結被她吮吸的微滾,他沉聲說:“這招對我沒用了!”
虞嬌不知沒有聽見,還是有別的想法,她仍然在親吻他的頸子,下頜和喉結處,好似對他還很有愛似的,如果她真的愛他,會害他家破人亡?害他這些年活得痛苦不堪嗎?
他推開她,她又湊上來,再推她,再湊上來,如一塊牛皮糖黏著他不放。
"怎麽這麽賤!"他不耐煩的嗬斥,卻沒再拒絕了,一定是酒精在體內作祟,使他的理智出現斷片,還有她像小獸一樣細細啃齧他的神經,也使他有些錯亂,不由想起下午替她做檢查時的畫麵,覺得有股子無名火被點燃了。
程煜輝仰頭喝光杯中酒,虞嬌吻上他的唇瓣,舔著他嘴角的酒液,像媚人魂魄的狐狸精,是她上趕子要他玩她的,,他把玻璃杯往窗台一擱,一把抱起她往客廳裏走,房間也來不及去,直接就把人跪趴著摁在沙發上,虞嬌不安地扭動:“不要在這裏,會弄髒的!”
程煜輝脫下白 T 恤扔在茶幾麵,聽她這樣講,不客氣地嘲笑:“說的你好像沒弄髒過似的。”撩起裙擺往腰上堆,她還是愛穿這種緊身顯胸腰段的衣裙,好看歸好看,脫起來有夠費勁,他去解背後的拉鏈,她疼痛地呻吟,夾到頭發絲了,蹙眉火大,索性用力一扯,“嘶”的大聲豁了條口子。
虞嬌不由驚呼:“我新買的裙子。”
“這什麽破質量!”程煜輝索性一撕到底,露出她雪白滑膩的肩背,在衣裙破碎的映襯下,使人心底的欲火燒高八千丈。
他對準頂入時並不順利,幹澀,戰栗,緊張,她害怕的甚至開始使力掙紮,程煜輝有種被愚弄的感覺,冷聲道:“不願意你拚命勾我?唐馨,你到底想幹什麽?”他止住動作,果斷的就要起身。
一聲唐馨把虞嬌眼裏的淚逼出來,她蹬長腿圈住他的腰不讓他離開,嗓音哽咽地說:“我好久沒做了!你別走!”
程煜輝默了默,又覆身而來,伸手抬高她的下巴,白晳頸子上有青紫的手指掐痕,顯見下了狠勁。胸乳處、腰腹有抓弄的淡淡指印,纖細的手腕和足踝,都有被蠻力禁錮的痕跡,對她施暴的至少有三人,兩人各箍住她的手足,一人掐她脖子扇耳光,想像那幅畫麵,他脊背僵直,表情陰鷙地問:“到底誰幹的?酒吧裏鬧事的客人?你有報警嗎?”
虞嬌沒有言語,隻是眼眶發紅的看他。
不說是吧!他自己來查。
片刻後,他收回手指,若有所思,若沒有判斷錯,她剛經曆了一起強奸未遂的犯罪案件。但虞嬌顯然沒有想說的意思,他又何必問呢,沒必要多此一舉,反搞得他好像舊情難忘似的,那就太可笑了。
已至深夜時分,諾大的客廳原本安靜而空蕩 ,此時卻熱鬧的肆意且張狂。
程煜輝目光冷沉地看向那些不屬於他的指印,忽然俯首去吻那些惡心的痕跡,胸乳、腰腹、頸處的青紫,手腕的箍傷,還有那朵藍青色的刺花。
虞嬌一直讓自己沉浸在歡娛裏,此刻終是裝不下去了,她開始不停地掉眼淚,止不住地哭泣,代表驚恐、痛苦記憶的創傷在他的細細舔舐下,開始愈合、減淡和遺忘。她哽咽地喚著他:“程煜輝,,程煜輝,,”她不知該說什麽,隻能一遍遍叫他的名字,一 如從前好多個夢裏一樣。
“別哭了!”程煜輝嗓音喑啞,吻住她濕紅的嘴唇,,不知過了多久,他鬆開,抵住她的額頭沉喘著問:“安全期?”
虞嬌正陷在高潮的空白中,糊裏糊塗地回:“不都是你記著的嘛!”
程煜輝罵了一聲粗話。
他仍重重壓著虞嬌,下巴緊抵她的肩膀,在她耳畔熱熱地喘息,虞嬌實在不好受,聽得他呼吸漸穩,小聲兒說:“你能不能起來一下,我想去衛生間洗澡。”
程煜輝沒說什麽,卻一把將她抱起,去了衛生間。
衛生間的雕花門緊闔,但不礙從內傳出淅淅瀝瀝的水聲。
虞嬌不小心觸碰到開關按鈕,大燈啪得熄滅了,隻剩洗手台前鏡子一圈的燈帶亮著暗黃的光芒。四圍熱霧繚繞,水汽彌漫,視野漸次朦朧,忽然玻璃門上現出女人的兩個手印,不久,男人的大手伸過來,緊攥住她的手十指交扣。此時還能看到女人低俯著身,男人站在她後麵聳弄,顯露出寬闊的肩膀和強壯的胸膛,熱霧越來越厚,所有光影變得迷離而模糊。
虞嬌忽然醒了,一時竟不知身在何方,落地窗簾沒有拉嚴實,夏晨亮的都早,外麵的清光順著縫隙潛進來,她才想起自己正睡在程煜輝的床上,昨晚在衛生間做過後,他又把她抱進房裏,精力旺盛的再折騰了一回。她轉個身,台燈開著,程煜輝半倚床背在抽煙,聽到動靜側臉看過來。
“醒了?”他的語氣淡淡地,全沒昨晚倆人癡纏時的熱情似火。
虞嬌去摟抱他的腰,呢喃地說:“抽煙對身體不好,能戒就戒了吧!”
程煜輝笑了笑:“我的未婚妻都沒管過我,你倒愛管閑事。”
未婚妻?!虞嬌頓時渾身一僵,睜圓眼睛呆呆地看他,他吸了口煙道:“你忘記了!就在 L8 酒吧,那天我生日,她向我求婚,她叫王箐箐,一個性格單純,善良,家世也幹淨,不會騙我的好女孩。”
虞嬌再笨,也聽懂了他話裏的含意,臉色開始發白,倏得縮回摟抱他的胳臂,迅速坐起,才發現自己的窘況,隻得小聲說:“能借件衣服給我嗎!我穿好就走!”
程煜輝道:“我給服裝店打過電話了,店員會送條裙子來,你再等等。”
虞嬌“嗯”了一聲,她的內衣昨晚脫在客廳裏,想讓他去拿一下,又實在開不了口,也就沉默下來。
倆人誰都沒說話,程煜輝一根煙抽完了,道:“不打算報警嗎?”
虞嬌心不在焉的沒搭話,他還待要問,卻聽到摁門鈴聲,應該是送衣服的來了,摁了開門鍵,下床出房,站在客廳門前等,想著方才說起未婚妻時,虞嬌好像沒什麽反應,不知是沉得住氣,還是本來就不在乎!
他彎腰去拉開茶幾抽屜找煙,忽聽腳步聲重,傳來劉家宏敞亮的嗓門:“我路過喬家柵,給你買的糍飯團和蝦肉小餛飩當早飯,,”話音戛然而止。
程煜輝也看到茶幾麵扔著虞嬌黑色蕾絲性感內衣,地板上還有扯爛的連衣裙,顯得十分情色!
他頓時有些頭疼,拿了煙起身麵對劉家宏,劉家宏此時一雙銳目已經掃視完犯罪現場,炯炯有神地盯著他:“我不過半夜出一趟警,怎麽回來天翻地覆了?”
程煜輝還沒及說話,就聽背後女人細弱地問:“裙子送來了嗎?”
他迅速回頭,虞嬌僅裹著薄毯站在那,曲線畢露,一雙玉臂擋住胸前大片春光,纖長白腿光溜溜映入男人們的眼簾。
“誰讓你出來的!回房去!”他沉著臉,語氣頗嚴厲。
虞嬌自有她的不得已和不高興,抿著嘴堅持說:“你把茶幾上的內衣遞給我。”
她不尷尬有人尷尬,劉家宏把早飯放在鋼琴上,清清嗓子:“我去下衛生間。”
動作快的讓程煜輝都來不及阻止。
待劉家宏神色複雜的從衛生間出來,客廳裏也隻剩下程煜輝在抽煙。
劉家宏走到他跟前,像重新認識了這位老朋友,壓低聲問:“老實交待,那女人是什麽來曆?騷狐狸變的?我靠,你還好吧?!”
程煜輝有些不耐煩:“我好的很!”抬腕看看手表:“我要上班去,你走不走?”
“走走走。”劉家宏瞟到他放在鋼琴上的早飯不見了,走到門口又折回客廳:“我的外套忘拿了。”一會功夫甩著外套罵罵咧咧過來:“你那沙發,我靠,沒人敢再坐了,,”
程煜輝佯裝沒聽見,他打開車門時,抬頭往樓上看了一眼,窗簾微動,又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