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一百萬
當下人多，林川並未發作，轉而進了洗手間，將拖把扔到角落，坐在馬桶蹺二郎腿，盤算著該不該反擊。
畢竟系統限制宿主，不得在現實中暴露，一旦產生任何意外，絕對會有大批專家把林川抓走帶去當外星人研究。
然而馬華蹦得太高，簡直欺人太甚，林川根本無需再忍，只是在判斷應不應該在現實用這種手段。
思索良久，林川咬牙決定下來，在洗手間特意繞了圈，發現里裡外外沒有攝像頭，然後用溫水洗了把臉，靜靜等著馬華上洗手間。
這一等，便是幾個小時。
來來去去不少人，每個見到林川的異樣，必然是一番取笑。
「林川吶林川，你真是個人才，我服了。」
「喲，這不尿褲小王子林川嗎？竟然淪落到刷馬桶了，還和我一個學校出來的呢，這要傳回學校得笑掉大牙。」
「林川，整個公司我只服你一個，這臉皮沒誰了。」
林川強烈的不爽，每當有人以言辭譏諷，他表面全當沒聽見，實際上心裡有個小本子，誰誰誰罵過自己，記得一清二楚呢。
直至快要中午下班時，馬華這死胖子終於走進洗手間，戴著口罩滿眼疲睏，走路晃晃悠悠的。
可一看到林川，馬華精神勁瞬間起來了，挺直肥腰，拋出輕蔑的眼神，皮笑肉不笑的說：「刷馬桶的滋味不錯吧，這是你自討苦吃，誰讓你不跟我合作，如果想要改變主意的話，現在還來得及，前提是你得低下頭，好好的求求我。」
這盛氣凌人的語氣，這沾沾自喜的姿態，這趾高氣揚的目光，徹底激怒了林川。
先是威逼利誘，中是以權謀私，后是頤指氣使，這一次次的針對，是個人都不能忍。
不僅讓林川低頭，還得求他？
「卧槽尼瑪！給老子進去種田！」林川爆了句粗，意念催動空間戒指，頓時產生強大的吸扯力。
僅是一瞬，馬華這胖子便被吸進昏暗的空間戒指內。
撲通~
馬華屁股落地，疼得哎喲一聲，還沒反應過來，不由叫囂道：「林川你小子竟然敢罵我，還想不想混了，老子是你上司，信不信我分分鐘讓你懷疑人生。」
「是嗎？」林川意念傳入，空間戒指內只聞其聲，卻不見其人。
馬華眼珠直瞪，周圍環境極為沉悶，昏沉得宛如一間巨大的密室。
「林川人呢？」
「老子明明在洗手間，這是什麼地方。」
「這這這，到底什麼情況？」
馬華爬起身子，忽然發現地面不是地，竟然一種奇特的物質，非常堅硬，散發著極為微弱的光芒，整個空間全是由這種物質組成，才使得空間內存在昏暗的亮度。
馬華再次掃視周遭，產生了難以置信的直覺，駭然道：「我不是在公司，不是在洗手間，老子被關起來了？」
「沒錯，很榮幸，你成為我空間里的農民，等我下班給你買把鋤頭和種子，老老實實的給我種地去，別指望我會太早放你。」林川惡趣味的開了個玩笑。
這不說不要緊，一說更是把馬華嚇了一大跳。
馬華渾身狂冒冷汗，明明看不見林川，偏又可以聽見聲音，他甚至懷疑這小子有超能力，不然常人豈能如此誇張！
強行鎮定情緒，馬華保持著一貫的威嚴，呵斥道：「在你的空間里？你小子竟然敢私自關我，你知不知道這樣有多嚴重，識相點就快把我放出去。」
「想得美，先關你個三四天，磨磨你的脾氣，讓你見識一下什麼才叫真正的手段。」林川冷笑，他一直信仰有仇不報非君子，若有人接二連三的挑釁，他絕不會坐以待斃。
馬華氣炸了，甭管林川是否真有超能力，他是威風凜凜的上司，從沒在屬下手中吃過癟，林川這小子憑什麼！
「林川你放了我，我不告訴別人你的秘密。」
「媽的，你倒是說句話啊，媽拉個巴子的，如果我不回家，我老婆肯定會以為我去找小三了，你個王八蛋，放我啊！！」
「我這麼倒霉肯定是你使的手段對吧，絕對是你了，你這是在找死，不放我是吧，等我出去你就知道死字怎麼寫。」
馬華罵罵咧咧的，脾氣很沖，嘴巴尤為不幹凈，全是臟活。
「咳咳咳，素質素質。」林川選擇了無視，瀟洒的理了理頭髮，直接早退走人。
只不過在林川離開前，仍有大批員工對他嗤之以鼻，林川悠然輕笑，暗道很快你們就知道後悔了。
回到小租房，林川重新換了身衣服，果斷把馬華的褲子扔垃圾桶里。
正準備下樓吃個午飯，林川忽然接到老媽周儷的電話。
「喂，媽啊，是不是想你的寶貝兒子了呀？」
「小川，你是不是在追你們公司老總的女兒？人家都打電話到這兒來了，鬧得很不愉快，說你是為了錢故意接近人家。」
「媽您覺得我是那種人嗎？」
「你趕緊回家一趟，你宋明叔叔有話要跟你講。」
掛了電話，林川右眼皮狂跳，總覺得有不好的預感，對於回家有種抗拒感，百般不情願。
關鍵是老媽開口，劉秀英還往家裡打電話，林川不回也得回去。
林川家住松山，位於落後的城中村，裡面魚龍混雜，各色人物啥都有。
一路趕回家，中間堵了幾次車，到家門前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
普通的農民房，面積倒是不小，三室兩廳兩層高。
推開門進去，直入正廳，中間擺放木質沙發，圍繞著一張破舊茶桌，牆壁刷著普通白漆，地板是由最廉價的瓷磚鋪成，電視機老舊不堪，吊扇轉動時，嘎吱作響。
周儷坐在靠門位置，頭上多了好幾根白絲，面色蠟黃憔悴，個子不怎麼高，衣著簡單樸素，顯得有些消瘦，彷彿營養不良一般。
「媽……」林川頓時心痛了。
一看兒子回來，周儷連忙上前拉著林川的手，急切的問：「小川，人家鬧到家裡來了，你到底怎麼回事兒？你先說清楚，如果你是真心真意，老媽支持你去追。」
與此同時，坐在主位沙發的宋明，猛地一拍檯面，震得茶水傾灑，穿得倒是人模人樣，長得卻是尖嘴猴腮，一雙三角眼微微眯起，渾身充滿了勢利勁。
林川無視拍桌響聲，朝老媽點點頭，「媽，我不是為了錢，完全是劉秀英想拆散我們，其實我瞞了你們很久，小嵐和我在一起都好多年了。」
「真的？那就好那就好。」周儷鬆了口氣，心說自己兒子果然正直。
就在這時，宋明抬腳踹翻茶桌，茶具紛紛落地，發出雜亂的碎裂聲。
「林川，你究竟有沒有把我這個爸放在眼裡？」宋明忍不住破口大罵。
林川拍拍周儷褶皺的雙手，露出安撫的笑容，隨即走到宋明面前，也不吭聲，就這麼看著他。
「你瞧瞧你乾的好事，你這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不知道掂量自己的身份，人家那是真正的有錢人，你完全是在給咱家招惹麻煩，我勸你立刻停止這種行為。」宋明氣壞了，白白養了這拖油瓶那麼多年，從沒叫過一聲爸也就算了，居然還越來越得勁，不懂得分主次，竟敢藐視他這個一家之主。
林川是最了解宋明的人之一，平日里斤斤計較，為人相當勢利，在城村開了間小雜貨鋪，在這片城村算是收入不錯的，卻從未給老媽周儷買過什麼。
自己所有的衣服，學費生活費，宋明從未掏過一分錢，全是依靠老媽辛苦賣菜而來。
甚至老媽的賣菜錢，還用到柴米油鹽上，除非不夠用的時候，宋明才墨跡半天湊點出來。
宋明對林川沒好感，林川對他同樣如此。
「宋叔，我敬你是長輩，但我要和誰在一起，不是由你來選擇的。」林川開口便是反嗆，壓根沒怕過。
周儷急了，一下擋在中間，勸道：「小川你幹什麼呢你，和你宋叔頂嘴幹啥，快道歉。」
「哼，先道歉，道完歉再和你說正事。」宋明雙手抱胸，微微昂起腦袋，姿態凌人。
林川無奈，老媽在中間不好做人，自己必須為她著想，唯有強忍憋屈道歉，快速說了對不起三字。
結果宋明摳摳耳朵，啊的一聲問：「我沒聽見啊，你大聲點。」
「老宋，你少來。」周儷又勸了聲，態度根本強硬不起來，似乎對他有種莫名的依賴。
宋明冷哼一聲，慢悠悠的重新坐下，抬手點了根煙，擺出一副大家長的模樣，隔空指著林川鼻子，罵道：「你厲害啊，真是太厲害了，沒想到你心機那麼深，翅膀硬了能飛了是吧，我再重申一次，劉秀英這個人得罪不起，你立刻給我收手。」
林川笑了笑，宋明的舉動太過異常，像他這種勢利眼的人，應該會全力支持才對，豈會說出這種完全相反的話來。
一來二去，無非是劉秀英給了他好處。
「說吧，劉秀英答應給你多少錢？」林川淡淡的開口。
宋明多看了眼周儷，壓制住心虛的眼神，立即搖頭否決，「她沒給我錢，只是這人得罪不起，我是在為了這個家著想。」
「裝，繼續裝，說得挺正面，無非是怕被我媽知道，這錢你沒法一個人獨吞而已，我敬你才叫你宋叔，你別仗著這個身份，還有你和老媽的關係，變相的欺壓我。」林川都有想打人的衝動了。
「你的思想有問題，誰教你的，老子白白養你那麼多年，你就這麼想老子的？別忘了，當年是我收留了你和你媽，你全家都欠我的，還有你那蹲在牢里的爹，也欠我一個人情。」宋明火氣蹭蹭上漲，拔出皮帶猛地抽在林川右臂。
「對，我們家是欠你人情，無論你有多摳門有多勢利，我承認欠你人情，但你不能為所欲為，我的事自己決定，誰也沒資格插手，你就是拿了人家好處。」林川右臂火辣辣的疼，卻是沒還手。
宋明怒火更甚，又拿皮帶一抽。
啪！
「你心虛了，所以才會失去理智，才會露出這種醜態，可笑。」林川疼得嘴角抽搐。
宋明暴跳如雷，一股腦的把秘密講了出來，狂吼道：「你認為你真的能成功？你就是為了錢為了出人頭地，和你那勞改犯親爹當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不擇手段，卑鄙無恥。」
「人家劉秀英是給了我條件，足足一百萬，你只要現在低個頭，錢第二天就會到賬，與其去不切實際的幻想，倒不如這一百萬來得值錢，大不了分你們母子十萬，多餘的就當是你們報恩的。」
此話傳入耳中，林川臉都變了。
不由自主的，林川下意識揪住宋明衣領，神情陰冷，咬字用力的說：「你沒資格說我爸，請你放尊重點。」
「我偏要說，難道你還能打我這個繼父不成？厲害啊，打繼父你有能耐了是吧，你爹就是個偽君子，垃圾！」宋明大聲譏諷，怒目圓瞪。
「小川！」周儷又在旁邊勸道。
林川鬆開手，說道：「一百萬是吧？我七天內給你，就當是我還你的人情債。」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好哇，你要能拿得出來，我保證不管你，不過就憑你這沒出息的小子，如果真拿得出一百萬，老子這個做繼父的，親自跪下來和你道歉！」宋明也是不理智了，滿嘴胡言，更直接斷定林川絕對無法拿出這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