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尋找吳彥剛
三人將紫裳與車夫圍在中間,那黑衣人都已向著馬小山等人逼來,卻見狡花手中握著苗刀,與那黑衣人戰在一起,刀影翻飛之下,使得黑衣人近不得身來。一個黑衣人悍不畏死,衝上前來,一把抓在了狡花的苗刀上,竟不顧手掌受傷,死死的抓住狡花的苗刀。另一個黑衣人已衝上前來,對著狡花的面門砍下,狡花忙閃身避過,手中紅光一閃,一道虹影罩向那握著苗刀的黑衣人,竟是一條蜈蚣落在了那人臉上,那人痛呼一聲已是倒在了地上,七竅之間都沁出了血,顯是不活了。
馬小山這邊也戰得厲害,那黑衣人的鋼刀指向胸口,卻被馬小山一拳打得飛了開來,當下懷中已是空門,馬小山毫不客氣,一拳砸在了那黑衣人的肚腹間。那黑衣人被打得向後倒飛了出去,重重的落在地上,「哇」的一聲吐出了一口鮮血。又一柄鋼刀已送到了馬小山的面前,馬小山忙是矮身一躲,雙手伸出,竟抓住了那黑衣人的雙踝,用力一掀,那黑衣人倒翻著向後倒去,竟砸中了一名同伴,兩人瞬時跌作一團。
這群黑衣人見剛才戰在一起,便已是一死兩傷,不由得心下膽寒,那黑衣人首領說道:「撤!」瞬時那些黑衣人便已是退去,不見了蹤影,只留下一具屍體。
幾人又回到了馬車之上,繼續趕往京城,狡花說道:「這魔教派人來取我們的性命,卻只派些小廝,不知是什麼用意。」
「他們在試探,」梁緒說道,「他們想要試探出我們的武功有多厲害。」
「僅是為了試探,他們便平白壞了性命?」狡花說道,顯是有些不太相信。
「魔教中人受那教義蠱惑,對教中之事都是悍不畏死,壞了性命在他們來說不算大事。」梁緒答道。
「如此說來,甚是可怕。」狡花說道。
幾人便又靜了下來,車轍仍舊在吱溜溜的響著,帶著四人走向京城。
京城之中也已入夏,街上炎熱,楊密的尚書府中卻是一片清涼,屋子裡邊擺放著一盆冰,將那暑氣盡數吸走。馬小山幾人坐在大堂中的椅子上,大堂正中的太師椅上便坐著楊密,幾人正在說話。
「卻不知你們這番來京城,是有何貴幹?」楊密問道。
「我們來找一個人,」梁緒說道,「我這位兄弟與這人有仇。」
「尋仇之事在京城怕是不好下手。」楊密說道,「這京城警衛森嚴,若是取了人的性命,定然會被嚴查。」
「所以這仇只有我一個人來報,完事之後,我便離開京城。」馬小山說道。
「卻不知你們尋仇的對象是誰?」楊密問道。
「十二連環塢的總寨主吳彥剛,」梁緒答道,「他當是近日剛剛搬進京城。」
「吳彥剛?你們可知那人搬往何處?」楊密又問道。
「這就是我們找你的原因,」梁緒答道,「希望你動用尚書府的力量查上一查。」梁緒說道。
「好,你們救了我楊某的性命,這個忙我便幫上一幫。」楊密說道。
幾人便在尚書府住了下來,馬小山仍在每日習練那逍遙訣的武功,現在他內視自身,只見丹田氣海中的陰陽氣旋已更是厚重,緩緩轉動間,竟從肌肉筋骨中慢慢生成氣勁匯聚於那氣旋之中。他的經脈已在氣勁的滋養下變得寬闊堅韌,富有彈性。馬小山將那氣勁由腰俞穴運往腰陽關,竟是十分順暢,那氣勁到得腰陽關,竟然順利的打通了腰陽關穴。
馬小山又下地習練起逍遙訣下篇的功夫,他小心的坐著每一個動作,緩慢而穩健。又慢慢的控制著氣海中的氣勁,緩緩進入肌肉筋骨之中。只覺得那氣勁一入得肌肉,便開始洗鍊他的肌肉,汗水一顆顆的冒下,竟有些許腥氣,是將那肌肉之中的雜質由汗水排出了體外。
馬小山越練越氣勁,只覺得四肢百骸無不舒泰,全身都充滿了力量一般。門外忽然傳來了敲門聲,馬小山收起功來,見紫裳已開了門,門外正是梁緒,梁緒見到馬小山與紫裳,當下說道:「楊尚書讓我們去大堂一聚。」
當下馬小山擦凈汗水,換了一身衣服,與紫裳二人到得大堂,楊密已坐在了大堂中的太師椅上,梁緒與狡花便坐在堂下。馬小山抱拳問道:「不知楊尚書找我們有何事?」
「你們托我查的事我已經查到了,」楊密說道,「那吳彥剛正住在城西的一處宅子里。」
「卻不知那宅子在何處?」馬小山問道。
「我便差警衛帶你前往。」楊密答道。
馬小山便隨著警衛前往了城西,梁緒、狡花與紫裳三人盡皆留在了尚書府之中。
城西,馬小山與那警衛在一間宅子前停了下來。
「便是此處了。」那警衛說道。
「謝過,如此你便請回吧。」馬小山說道,說完便向那宅子的門口走去。
馬小山輕輕的叩門,門裡傳來了一陣細細索索的聲音,然後門便開了,開門的是一個五十餘歲的漢子,他的頭髮已經花白,可他的腰還挺得格外直,他的臉上布滿著皺紋,卻是歲月留下的痕迹,他打開門便見到了馬小山,嘆息一聲說道:「你還是追來了。」
「你認得我?」馬小山問道。
「我當然認得你,我們十二連環塢中已沒有人不認得你。」那人答道。
「你可是十二連環塢總寨主吳彥剛?」馬小山又問道。
「正是。」吳彥剛答道。
「我來取你的性命。」馬小山說道。
「該來的總還是要來,我已經等你很久了。」吳彥剛說道。
「此處不便動手,不如我們約個地方?」馬小山問道。
「明日午時,城南的樹林見吧。」吳彥剛答道。
「好,」馬小山答道,「那便明日見吧。」說著就轉身向尚書府走去。
次日午時,城南樹林,吳彥剛已到了樹林中,他的人筆挺的站著好像一柄標槍,他的指甲打理得很整齊,像他的頭髮一樣。今天他終於還是要面對十五年前的仇怨,他終於還是要面對馬小山。吳彥剛微微的嘆著氣,他有一些急躁,他甚至忽然想不通當時為何要跑到京城來,他發現自己簡直無法再等待下去。他只想快一些見到馬小山,快一些將想說的話說出來,他已絕不願再承受著這個秘密。可是他還是要等,等待馬小山到來。
馬小山來了,他的步伐艱難而沉重,他的眼睛一片渾濁。太陽火辣辣的照在他的頭頂上,可他絲毫感覺不到,他的心中已經被仇恨和疑惑佔滿,再也容不下任何一種感覺。他知道,今天他就可以知道那殺死父母的罪魁禍首,他也知道今天他就可以與十二連環塢了結所有的恩怨。他走得有些急促,竟微微的發了汗,可他全不在意。
「你來了。」吳彥剛說道。
馬小山微微一怔,說道:「我來了,在動手之前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
「你問吧。」吳彥剛說道,「只是有些問題可能並沒有答案。」
「十五年前,你可在邊城西邊的樺樹林中?」馬小山問道。
「我在,我當然在。」吳彥剛答道。
「那日的殺手你可都認得?」馬小山又問道。
「我不認得,我們都蒙了面,除了十二連環塢的人,其他的我都不認得。」吳彥剛說道。
「那日我爹娘是不是在與人飲酒。」馬小山問道。
「是,他們吃了很多的酒。」吳彥剛答道。
「與他們吃酒的是誰?」馬小山接著問道。
「我不能說,因為那人就是買通我十二連環塢參與刺殺的人,殺手行總有殺手行的規矩。」吳彥剛說道。
馬小山沉默了下來,過了一陣才緩緩的問道:「要如何,你才能告訴我那個人?」
「無論如何我都不能告訴你那個人。」吳彥剛答道。
「那麼那天,除了十二連環塢的人外,可有你認識的人?」馬小山問道。
「有!」吳彥剛答道。
「是什麼人?」馬小山接著問道。
「我們一群人在屋外聚齊了,來了個人將我們引進了屋,這個人我認得。」吳彥剛說道。
「他沒有蒙面?」馬小山問道。
「沒有,可他並不是殺害你父母的兇手。」
「他沒有出手?」
「沒有,他根本不會武功。」吳彥剛說道。
「他是誰?」馬小山問道。
「金城孫家的大少爺,孫尚。」
馬小山不再說話,他得到了一些答案,可這答案與他心中所想全不對路。他知道他已問不出更多的問題來,可他問到的答案卻無法使他的心情平靜下來。他忽然覺得自己變得可笑起來,明明無法問出答案,卻仍要執著於答案,他的一顆心亂極了。
「你還有什麼想說的?」馬小山問道。
「我沒有什麼想說的,」吳彥剛答道,「我只是有些後悔。」
「後悔?為什麼後悔?」馬小山問道。
「後悔那天的廝殺中我掉了頭巾,所以大家才知道是十二連環塢的人殺了馬大山夫婦。」吳彥剛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