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雁雲飛
見那幫賊人離去,馬小山四人也不追,當下捆了兩個還活著的賊人,審問起來。
「說!你們到這裡來所為何事,又要向哪裡去?」梁緒問道。
「要殺要剮便隨你便,休要啰嗦!」一個賊人說道。
梁緒笑了,說道:「嚴刑拷問正是我的拿手強項,你可莫要後悔!」
狡花卻接道:「論這事我當比你拿手,你且一邊瞧著。」
只見狡花從懷中掏出一個錦盒,打開盒子,裡邊竟是一隻巴掌大的蜘蛛。狡花將那蜘蛛抓出盒來,在那賊人的臉頰上摩挲著道:「此乃我苗疆所培育的蜘蛛,一旦被其噬咬,便要受那九九八十一日經脈寸斷之苦,你說與不說?」
「哼!」那賊人居然扭過頭去,一副英勇之態。
狡花笑著將蜘蛛放在了那人的頸間,那蜘蛛甚是靈巧,當下對著那人脖頸一咬,狡花待得片刻,便將那蜘蛛收了起來。
只見那賊人的面頰開始抽動了起來,斗大的汗珠自額前冒出,順著臉頰滑落地上,又過得半晌,他終於承受不住這痛苦,大聲呻吟了開來。
狡花見那人已在痛呼,忙問道:「你說與不說?」
「我招了,我全都招了!」誰知那另一賊人見同伴如此痛苦,竟說道,「我們本是關外一堆馬匪,今日來此只是要帶條口信入關。」
「何人的口信?」狡花問道。
「匈奴王呼衍覺羅單于的口信。」那賊人答道。
「傳於何人?」
「小的不知。」
「所傳何信?」
「小的也不知。」
狡花當下拿出那錦盒,對那賊人道:「你說與不說?」
那小廝連忙瑟瑟發抖道:「小的不知,小的真不知道啊。」說著但聞得一股腥臊之味,卻是已經嚇得尿了。
狡花正欲取出蜘蛛,梁緒卻上前止住道:「他看來確實不知道了。」
狡花方才收起盒子,問道:「那呼衍覺羅單于現在何處?」
那賊人道:「往北五十里。」
梁緒說道:「不若我們去一探究竟?」
馬小山等人皆是連聲稱好,狡花取出解藥,喂與那被蜘蛛噬咬的賊人吃了,當下放了二人自去,四人便向北行去。
次日,四人來到了一處山谷邊,那山谷中竟是一片草場,草場上竟有數百帳篷,想是那呼衍覺羅單于的營地所在,只見那一片帳篷中,皆有精兵守衛巡邏,更有數人正在石頭上磨刀礪劍。
忽然,梁緒看到了一個人的身影,身在匈奴營地,卻穿著漢人的服飾,仔細看去,卻正是那雁雲飛。
「雁雲飛緣何在這裡?」梁緒小聲道。
「雁雲飛?在哪裡!」馬小山忙問道。
梁緒將那雁雲飛的所在指與馬小山道:「卻不知金錢幫與匈奴王也有聯繫。」
「那司徒柏能聯繫到我們苗疆的苗王,自然也會聯繫到匈奴王。」狡花說道。
「卻不知他這般來是為何事。」紫裳說道。
「待天暗下來,我們便去那帳中殺了雁雲飛!」馬小山恨恨道。
當夜,馬小山將紫裳留在山坡上,由狡花陪伴,自己與梁緒一起摸入了匈奴營帳之中。梁緒憑藉著白天所看,找尋到了那雁雲飛所在營帳,二人一掀帘子,便沖了進去。
雁雲飛正在帳中休息,見到二人笑道:「梁緒,好你個陰魂不散的梁緒,為什麼你總能尋得到我?」
梁緒未答,馬小山卻搶先道:「可是你毒殺了儒生的一家?」
「正是,」那雁雲飛竟不避諱道,「可那也是無奈之舉,我這麼做全是與他家有好處。」
「好處?有何好處?」梁緒問道。
「卻是不便言明。」雁雲飛道。
梁緒又問道:「你來這匈奴聚居之所也是為了那好處?」
「自是。」
「休要聽他一派胡言,我二人今日便殺了你,替儒生的家人報仇!」馬小山說著,一拳已是砸向雁雲飛,雁雲飛已是拔出刀來相迎。
只見雁雲飛一閃躲過馬小山一拳,鋼刀揮舞之下卻是一片銀光罩向馬小山面門。馬小山當下一矮身,雙手向著雁雲飛腰間襲去,雁雲飛撤步橫刀,一刀就要斬在馬小山手上,卻是旁邊來得一劍,擋下了這一刀,再一看時,梁緒卻已是出手了。
雁雲飛連忙收刀後退,卻不想馬小山又追了上來,鐵拳直指胸口,雁雲飛忙揮刀格擋,同時左手向著馬小山肋下打去,馬小山一個閃身躲過一擊,梁緒卻已經一劍刺上前來,刺的還是雁雲飛的胸口。雁雲飛側身避過一劍,手中鋼刀向著梁緒的手腕砍去。
梁緒一收手,已是躲過了這一刀,左手劍指直點向雁雲飛的喉嚨,雁雲飛又是一退,一柄鋼刀橫在身前,竟是封住了梁緒的劍指。馬小山趕將上來,一拳砸在鋼刀上,只聽「當」的一響,竟隱隱發出金鐵交擊之聲。雁雲飛被震得虎口發麻,當下一狠心,鋼刀揮舞,橫著向馬小山腰間斬去。
梁緒如何由得他進攻,一劍又是駕住了鋼刀,馬小山當即一拳砸向雁雲飛胸口,雁雲飛大驚忙是後退,躲過了馬小山的一雙拳頭。梁緒卻又動了,一式「仙人指路」向著雁雲飛刺來,雁雲飛使刀一格,竟擋住了這一劍,同時抬起腳來踢向梁緒,梁緒忙後退閃身,躲避了這一腳。
馬小山搶上前來欲一拳襲向雁雲飛的肚腹,雁雲飛怎肯示弱,揮刀又斬向馬小山的手腕,馬小山急忙跳開,一雙拳頭卻是生生收起。梁緒的劍又已送到,斜斜的削向雁雲飛肩頭,雁雲飛急忙揮刀格擋,堪堪擋下了這一劍。
馬小山卻已從側里攻了上來,一隻手爪抓向雁雲飛的肩頭,雁雲飛後退不及,但覺的肩頭一熱,一股氣勁沖將進來,竟向著側里跌出了丈許,待得落地時,值覺得左肩發麻,整條左手已是垂了下來。
「你二位今日定要取雁某的性命?」雁雲飛問道。
「正是!你殺了儒生全家,這便納命來吧。」馬小山說道。
「你為何不停下來聽聽我的說話?」雁雲飛道。
「事到如今,你還有何可講?」
「比如……馬如令在哪裡。」雁雲飛頓了一頓,道,「我若告訴你馬如令的所在,今日是否可以放我一馬?」
「你知道馬如令的所在?」馬小山問道。
「你殺了馬駒兒,馬如令定要將自己的兒子埋葬,」雁雲飛道,「落葉便要歸根,馬如令怎麼會將自己的兒子埋在其他地方?」
「你是說……馬如令現在邊城?」
「正是!」
馬小山怔了一怔道:「我怎知你說的是實話?」
「是不是實話去看過便知。」
馬小山沉吟了片刻,道:「也罷,今日便饒得你的性命,待他日再見面時,便是你的忌日。」
說著,馬小山摸出了營帳,留下樑緒與雁雲飛二人。
「好高明的手段。」梁緒輕輕撫掌道。
「在江湖中行走,並不是一味好勇鬥狠,總是要講些手段。」雁雲飛道。
「卻不知你金錢幫的人來到這匈奴大帳,可是為了造反之事?」梁緒問道。
「起義之事莫敢亂提,我金錢幫與匈奴單于做點生意,你們六扇門也管?」雁雲飛反問道。
「你本是端王爺家的舊識,又怎麼追隨了司徒柏?」
「我自有我的原因,你卻不需要再問了吧。」
「好!」梁緒說道,「那我今日便告辭了。」
梁緒出得帳篷,與馬小山會和,二人便離開了匈奴營帳。
馬小山二人與紫裳二人會和,當下馬小山心急,四人便連夜向邊城趕去。
待到得嘉峪關時,梁緒去得軍營安排事物,馬小山三人自在客棧等候。
軍帳中正是守關大將樊無極,梁緒入得軍帳,拱手道:「樊將軍好,多日未見,別來無恙。」
「原來是梁先生,快請快請,卻不知是哪陣風把你吹到了我的帳中。」樊無極說道。
「今日前來,實是有要事相告。」梁緒道。
「哦?是何要事?」樊無極問道。
「去年九月,我收到一條關於邊城造反的消息,前些日子出得關去,見呼衍覺羅大單于的營帳對我們虎視眈眈,特來告知將軍。」梁緒道。
「真有此事?」
「真有此事,我恐邊城有賊人用那驅虎吞狼之技,引那匈奴入關,特來告知將軍,還請將軍小心。」
「如此說來,我便加派人手,嚴密注視那呼衍覺羅大單于的動向,也差探子在城中收集關於造反的情報!」樊無極說道。
「如此便有勞將軍了。」梁緒說著,退出了賬外。
梁緒回到城中與馬小山等人會和,正值午飯之時,幾人正在客棧中用餐,梁緒到來,便到桌旁坐下,吃起酒來。
「你若尋得馬如令,將要做何打算?」梁緒問馬小山道。
「自然是殺之而後快。」馬小山答道。
「你真覺得他是必死之人?」梁緒問道。
「殺了他,儒生的大仇才算得報。」
「你不怕殺錯了人?」
「馬幫是他主掌,絕對錯不了。」馬小山答道。
當下幾人無語,吃著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