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擊殺南宮傲
卻說梁緒與那狡花一同造訪馬小山在金城的家,幾人相談正歡。
「我有一個問題想不通。」馬小山說道。
「什麼問題?」梁緒問道。
「我追殺那馬如令,遇見不少人,」馬小山想了想道,「馬如令皆有恩與他們,我在想,也許馬如令是個好人,我若殺了他豈不是殺了個好人?可是我還要報儒生的仇,若不殺他,儒生的仇該如何報?」
「你可曾見過沒有雜質的水?可曾見過沒有水的酒?」梁緒緩緩道,「只要是水,水中必有雜質,只要是酒,酒中必有水。」
梁緒直了直身子繼續道:「水中的雜質我們看不到,酒中的水我們也看不到,那是因為那雜質太小,也是因為酒與水混在了一起。只要是人就沒有不犯錯誤的時候,他們錯誤的結果也必須要由他們自己承擔。
馬如令是馬幫的瓢把子,馬幫犯的錯誤自然要算到他頭上,他若解決得當自然可以免於殺身之禍,他若一味逃避,那麼總會有人找他的麻煩。」
馬小山聽了梁緒的話,慢慢陷入沉思中。
忽然窗外閃過了一片綠光,馬小山急忙閃避,那綠光擦著他的面頰飛過,竟劃出一道血痕,然後奪的一聲,釘在了屋內的柱子上。待得馬小山去看時,竟是一片樹葉!屋外之人竟已經將內功練到了飛花摘葉皆可傷人的地步!
然後,就聽屋外響起了一片話語聲:「馬小山你這小賊恁好的造化,居然未死,還敢在這裡居住!」那聲音響若炸雷,顯是融入內功在這聲音中。
馬小山與梁緒、狡花三人急急沖向屋外一探究竟,卻見一個五十餘歲鬚髮花白的老人站在屋外,卻正是那南宮傲。
那南宮傲見得馬小山出得門來,伸手就是一爪抓向馬小山,馬小山不急避讓,梁緒卻動了,用劍在馬小山身前一格,硬是格住了這一爪。
南宮傲連忙後退,站定身子端詳起梁緒來:「來者何人?」
「六扇門梁緒。」梁緒答道。
「哦?」南宮傲眯著眼睛看著梁緒道,「六扇門也要插手我與他的事情?」
「六扇門不插手,我梁某人也要插手。」梁緒答道。
「那好,我便殺了你與那小子陪葬!」南宮傲道。
「你若要殺他,須得先過我這關!」狡花說著,人已經拔出苗刀撲了上去。
狡花來勢兇猛,那南宮傲也不硬接,滴溜溜的轉著身子避開,人已向馬小山撲去,變爪為掌,那掌直直的向著馬小山拍去。馬小山一矮身,躲過了那掌,抬手一拳直直推出,向那南宮傲的肋下砸去,梁緒的劍也已經刺到,南宮傲一個閃身,右掌按在馬小山肩頭,人卻向後飄去。這一掌擊中馬小山肩頭,雖只是輕輕一按,卻是灌注了三陰勁的內力,馬小山只覺得肩頭那被按之處暗自發涼,似是已被那三陰勁傷到了經脈。
梁緒已又是一劍刺出,直取南宮傲胸口,南宮傲毫不著急,伸出右手輕輕一夾,竟然將那長劍夾住,不得寸進,馬小山揉身便上,一拳砸向南宮傲胸口,狡花的刀也已送到,劈向南宮傲左肩。
那南宮傲很是了得,左手一揮切向狡花握刀的手腕,狡花急急避開,而馬小山的一拳已是擊中那南宮傲的胸口。馬小山只道這一拳建功,卻不想這一拳擊中南宮傲卻是渾然不著力,如中敗絮,進而從南宮傲的胸口發出一股陰寒之力,竟反衝向馬小山,馬小山連忙撤拳,卻覺得拳頭髮麻,想是被那南宮的內功所傷。
馬小山心中焦急,卻沒有料到自己這一擊竟然未能破了南宮傲的防禦,心頭暗自發苦,梁緒見狀對馬小山叫道:「用內勁!」
馬小山聞言穩了穩心神,連忙運轉起《逍遙訣》的功法,將那丹田氣勁引至雙手,又用那氣勁包裹雙手,一個「雙手貫耳」便打了出去,砸向南宮傲的肚腹。梁緒已撤了劍,那狡花也已退開,南宮傲雙手在肚腹前交叉,硬是格了這一拳。馬小山覺得那反擊的氣勁沖將過來,待得衝到拳頭附近時,那反擊氣勁竟與他手上的氣勁彼此消融開來,這擊中南宮傲的一拳竟也是打實了。
馬小山正暗自高興,誰知那南宮傲動作奇快無比,一抬手,已是右手一個手刀劈下,馬小山一時閃避不急,被這一手刀劈在了肩膀上,登時鮮血如注,那南宮傲的氣勁竟然將手刀之力變為了切削之力,馬小山連忙登登登向後退了三步,左手從肩部已是發麻,這一下若是中得脖頸只怕是要橫屍當場。
梁緒已又攻了上去,長劍翻飛,直點向南宮傲的面門,南宮傲以掌擊劍,將梁緒的一劍擊飛開來,右手變掌為爪,抓向梁緒的頭頂。梁緒急忙揮劍格擋,一柄長劍舞得密不透風,硬是接下了這一擊。
狡花見狀忽一抬手,一蓬紅光射出,直奔南宮傲面門。南宮傲忽一抬手,只見他指尖便多了一物,仔細看去,卻是一條蠍子。南宮傲兩指夾在蠍子的尾勾處,那蠍子揮舞著大鉗子想要逃脫,卻無奈翻不得身來。
「哦?原來是苗疆的蠱毒之法。」南宮傲說道。
「你這老賊,下次就沒有這般好運了!」狡花不服的說道。
「那便再試試也無妨。」南宮傲說著將那蠍子丟於地上,抬腳一踩,已是一團稀爛。
狡花見自己的毒蟲被制,嬌喝一聲,揉身便上,一柄苗刀泛出銀白色的光輝。那南宮傲渾不在意,側身輕輕躲過,在狡花的後背一掌拍下,狡花「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向前撲倒在地。
梁緒的劍已攻到,一連三劍,分指向南宮傲的面門、胸口、肚腹,南宮傲也是發了狠,竟皆不避讓,以手擊劍脊,竟生生拍飛了這三劍。馬小山急忙攻上,卻不料那南宮傲留了後手,抬手一掌打在了馬小山的胸口,將馬小山打得到飛出去,撞到牆上才跌坐在地,嘴角上已沁出了鮮血。
狡花已是爬起身來,手中銀光一片,直襲南宮傲后心。南宮傲竟似背後生了眼睛一般,錯開一步,躲開了狡花的攻擊,又是右手一探,直取梁緒的咽喉。梁緒大驚,怒喝一聲,一柄長劍向南宮傲的手腕刺去,南宮傲急忙收手,左手自下而上,一式「海底撈月」,一拳砸在了梁緒的肚腹間,梁緒吃疼,跌倒在地,口中也已是鮮血橫流。
南宮傲見轉瞬間便將三人擊傷,也不急於進取,忽然停下手道:「你這兩個娃娃,還不速速退去,免得壞了自己的性命!」
梁緒慢慢的爬起身子道:「我倒是想要逃得性命,沒奈何你卻要取我朋友的性命,我梁某人的小命雖賤,卻總是把朋友看得很重,你要殺他,我便不得不上。」
狡花又接道:「而我還要讓這個小白臉做我苗疆的女婿,你若殺了他,豈不是壞了我的好事,我也是走不得的。」
「那便休怪我無情了!」南宮傲說道,一掌便擊向狡花。
狡花見那掌襲來,忙揮刀格擋,一邊馬小山也已攻上,一拳砸向南宮傲的面門,南宮傲右手抓住馬小山的拳頭,向外一甩,便卸了這一拳之力,梁緒的長劍卻已攻到,南宮傲不急,一個閃身,已到了丈許開外。
狡花怎肯放過他,大喝一聲揮刀劈砍,取向那南宮傲的胸口,南宮傲忽一抬手,竟一把抓住了刀背,手中一發力,只聽「當」的一聲,那苗刀竟被他拗斷開來,一截刀頭掉在地上。梁緒的長劍也已攻到,南宮傲側身避過,一掌按在了梁緒的胸口,將梁緒打得倒飛出去,自是鮮血長流。
馬小山眼中發紅,一發狠衝上前去,一拳搗向南宮傲的胸口,南宮傲見勢,又是一拳轟出,砸向馬小山的肚腹,馬小山忙將氣勁掉轉向肚腹,卻不想南宮傲這一拳砸得勢大力沉,馬小山「撲」的吐出了一口鮮血。
這口鮮血卻是吐得巧妙,一時間竟然迷了那南宮傲的眼睛,馬小山不急多想,忙揉身上前,雙臂一展抱住了南宮傲的腰際,南宮傲大驚,忙揮掌拍下,一掌拍在馬小山的命門穴上,三陰勁不要錢的狂注起來。
那梁緒見南宮傲被制,不敢多耽誤,怕錯過了出招的時機,長劍一抖刺向南宮傲的咽喉。那南宮傲雙眼被迷,不能視物,竟無從看到這一劍刺來,只是一隻手掌對著馬小山的命門穴狂注內力。這一劍終於刺中了南宮傲的喉嚨,南宮傲一口鮮血吐出,終於慢慢的倒在了地上。那馬小山只覺得後背脹痛難忍,眼前一黑便也暈了過去。
待得馬小山醒來已是第二日,馬小山直覺得後背一片冰涼,經絡之間陰寒真氣鼓盪,如墜冰窟,紫裳正守在床邊,已是趴在床沿上睡著了,想是一夜未睡的照顧自己,心頭竟是一暖,忙起身將被子披在了紫裳身上,自己盤膝在床運起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