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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城外遇敵

  「你只道銀錢開得路來,卻不曾想我兄弟二人怎是這貪財小人,倒是念著姑娘你的好,想與姑娘你把酒言歡,才苦苦相留罷了。」那衙差一邊結果銀錢,一邊顧左右而言他。世人貪財者甚眾,可自認貪財者又不及十之一二,概因那偽君子再差也是個君子,這真小人做得再好,也終歸是小人,想來世人皆道君子好而小人否,卻不知真小人比那偽君子卻更不易害人。


  「妾身也願與二位官爺把酒言歡,只是今日實有要事,家鄉的規矩祭拜之事需在午時前完成,誤了時日,怕是下次出來又待何時。不如二位官爺先行放行,待紫裳辦事歸來,再與二位官爺耍過如何?」紫裳說著,微微一欠身,行了個大禮。


  「如此便是甚好,姑娘你即如此懂事,我二位官爺也不能誤了你的大事,便速去速回吧!」那官差拿了銀錢又得了保證,心中大喜之下也不便再做刁難,於是官腔一打,放行了馬小山與紫裳二人。


  待得二人出城,馬小山低聲問道:「兩個衙差而已,三拳兩腳也費不得許多功夫,你卻為何要屈身附和,又得破財免災?」


  「你這蠻牛好不講理,三拳兩腳打是打得,但難免鬧出動靜,這城門雖只有這二人盤問,卻不乏有守城的兵爺,待得打鬥驚動了一二,你我二人斷無可能草草了事,時間拖得久了,你不怕那馬如令著人來拿你我二人,總是你逃得掉我又如何脫得了身,更何況這城門也沒有凝香閣,斷無可能在有一個衣櫃與你躲避。」


  這一番話說得馬小山面紅耳赤,卻也不得不思量起來,小時聽那儒生所說,中原多有武功卓絕俠義豪傑走動,以一敵百也算不得太難,可自己以一敵十人便會覺疲憊,若是對上數十人只怕便是不壞了性命也免不了脫力被擒,這其中緣由卻是怎麼也想不透。


  且說這邊二人出得城門,也顧不得許多便匆匆向西趕去,剛走出幾丈遠,城門處的情況還可以遙遙相望,但見城門處忽的來了一群人。來人約有二十上下,盡皆挽起褲腳,露出堅實的小腿,走路時有點外八字,雙腿分得較開,顯是常年騎馬所留下的習慣。為首一人卻反倒顯得消瘦高挑,長臉似被那開山刀劈出的一段木頭,眼小而有神。見他向城門處衙差詢問了幾句,衙差遙指向馬小山與紫裳離去的方向,那為首之人點點頭,向西奔來。


  紫裳見狀驚得花容失色,這馬幫也忒是厲害,短短的時間就糾結了這一群人追將上來,一時只顧加快腳步,卻終是不知向何處而逃。這裡本是西北的邊城,風沙乾旱,農民面朝黃土背朝天,將種子種進土裡,卻不一定得收穫。而在這城外的官道旁,早就是戈壁的模樣,縱是路旁種有樹木,也是稀稀拉拉不成林,二人無處躲藏,便是知道無濟於事也只能加快腳步,想要快步逃走。


  片刻的功夫,馬幫的人就追了上來,靠前的二人從懷中摸出兩具絆馬索。那絆馬索做得甚是巧妙,乃使一根麻繩,兩頭編作網兜,中間留出尺許一段繩索,兩頭網兜內放入石塊等重物。使用時,持一端重物甩動繩索,待得那繩索甩得圓轉如意之時,向前拋出,直擊或人或馬腿部,這繩索打在腿上,被重物帶著繼續飛行,卻由於被腿攔住去路,便纏繞開來,最終束住雙腿,將人或馬絆倒。此刻馬幫眾人追擊馬小山紫裳二人,這絆馬索卻是用得正是時候,兩條繩索夾雜著風聲飛出,纏住二人雙腿,馬小山與紫裳雙雙倒地。


  馬小山甫一倒地,當即向前滾出,雙手一扯絆馬索解將開來,這絆馬索只是纏繞之物,倒也不難解開,只是耽擱得片刻時間。而這片刻時間,也使得馬幫急速追了上來,將二人團團圍住。馬小山俯身將紫裳腿上的絆馬索也解了開來,扶著她站立起來,然後大手一揮,將紫裳擋在身後。


  「馬幫武丘洛見過紫裳姑娘,如有冒犯還請見諒則個。」那為首的長臉之人竟還知有幾分禮節,雙手抱拳微一欠身,然後正色道,「敢為這位兄台高興大名,此乃我馬幫幫內之事,還請不相干的人等莫要多管閑事。」


  此時離得近了,馬小山也微一躉眉,細看來人。但見這為首的長臉之人武丘洛,雙手竟細膩非常,渾不似那習武之人,十指修長,直接均勻,不似那馬小山馬如令等修習拳腳之人的粗糙,手掌也薄而有彈性,一雙手比起粗壯的漢子,更似女人。


  紫裳卻開口說道:「武老大客氣了,你這番要來拿我何須廢話,我一個區區弱女子也做不得什麼反抗,如今托得這位兄弟庇護,只問一句,武老大自持武功高強,可有那裘容命大否?」


  武丘洛聞言微微一震,遂凝神望向馬小山,朗聲道:「敢問兄弟高姓大名?」


  「高姓大名說不上,十年前一個小叫花而已,你們與那錦衣幫火併,壞了我好兄弟儒生的性命,十年練拳,我馬小山此番下山便是要與你馬幫為敵。」


  「哦?兄台好大的口氣,卻不知這本事與這脾氣哪個大?」


  「閑話少敘,打過便知!」


  馬小山是個急性子,又正是急躁的年紀,此番往複說了幾句已屬難得,話音剛落,人便動了,豹足一點,便是一拳砸向武丘洛。


  武丘洛身形高大,左右又都有人,這一拳砸得兇狠,本是斷無躲避之理。誰知那武丘洛卻是靈動異常,向後兩個空翻,然後向左讓了一步,竟硬生生讓出馬小山這一拳,同時右臂微探,向馬小山的臂彎輕輕一按,似是不甚用力,那馬小山的胳膊卻整個彎了過來,打出的一拳勁道一轉,竟硬是砸在了自己的胸口。這一拳砸得馬小山自己也是胸中氣血翻騰,一時竟緩不過神來。


  武丘洛身形又一動,擋在了馬小山身後,將馬小山與紫裳隔了開來,然後又文縐縐的說道:「兄台這拳勢大力沉,實時難得。只是這練武之事,比不得山野莽夫的勞作,不是力氣越大越好,武某不才,早年習得少許武功,對這力道的拿捏想是勝了兄台一籌。」


  馬小山微哼一聲,臉色卻越來越難看,他本是一個叫花,這十年練拳定不得師從,選擇練拳也實屬無奈,概因練拳不許購置兵刃,且每每練習不得法傷得一手,另一手仍可堅持修鍊。雖是心思敏捷,於那山野之中百獸搏鬥,冥思苦想之下,也有些治敵的妙招,卻不成系統,偶爾奇招獲勝或是可以,對上那靈巧如武丘洛的武夫,卻是只得硬打硬拼,一副「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的模樣,算不得比武較量,幾無技巧可言。


  「今日之事本與兄台無關,我自帶走紫裳姑娘即可,但如今牽涉到裘容之事,只怕也不能由得兄台來去自如。武某不才,幼年體弱,未習得兄台般剛猛的招式,卻是練得一些暗器使用之法,暗器傷人皆輕,不得斃敵,故而我這暗器上也餵了些許十香軟筋散,本是壞不得性命之毒,卻可使中者全身乏力束手就擒。你我本無仇怨,概因你要針對馬幫,而我要替馬幫做事,只好就此動手,還請兄台見諒。」


  這一番話說得甚是冠冕堂皇,就似他始終是個旁觀者一般,這暗器手段往明了說卻又顯得正氣凜然,似那陰謀若是用在明處便成了陽謀,中者雖明白就裡卻不得不被牽著鼻子走,那手段自是高明許多。武丘洛邊說話邊拿出了一副鹿皮手套,凡使暗器者,若暗器喂毒都會戴副手套,以防發力之下毒藥傷到自己。


  馬小山轉過身來,揮拳就上,他本無意口舌,更是那少年血性正旺之時,此時搶攻虎虎生風,甚是霸道。但是這邊里武丘洛卻截然不同,一副他強由他強清風過山崗的寫意模樣,這邊甫一錯身,一指彈在那馬小山的頸間。這頸間原是那血液流轉之所,是人體的要害之一,這武丘洛雖無那霸道的拳勁,可這練暗器的行家,指間之力也是了得,一指擊在那血管處,竟擊得馬小山頭暈目眩,一頭栽倒在地上。


  武丘洛冷眼看著地上的馬小山,滿臉儘是戲謔之色,卻是那馬小山心中暗暗發急,他知今日乃遇勁敵,這武丘洛顯然是「寸勁」的行家。馬小山為那小叫花之時便在街邊聽人說書講過這「寸勁」,結識儒生后,更是聽儒生講過很多中原武林之趣事,這「寸勁」也在必講之列,存勁在那說書人的口中端是玄妙得緊。馬小山只聞得那「寸勁」的玄妙,卻不知其習練之法,只道這功法威力非常,竟也是記得一二,此番見武丘洛使將出來,不由心中暗暗發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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