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一章 賴皮狗
樹陰下,椅子上那一對男女仿若一對璧人。
那兩人光看氣質就非同一般,葉蓮萍將手裡的水壺遞給了周小兵問道,「要過去打聲招呼么?」
打招呼?周小兵想了下上次廖青青看到他的厭惡表情,還是搖了搖頭,「不用了,我們回去吧。」
葉蓮萍不認識那兩個人也沒有多想,只是「噢」了一聲,回頭又看看依偎在那個男人肩上的女子,她又覺得有些眼熟,想了想的確不認識。
看見周小兵已經走遠,葉蓮萍快步追了上面,想去扶他,可周小兵還是杵著拐杖避開了她伸過來的手。
葉蓮萍面上失落,但也沒有再堅持,默默地跟在周小兵後面回了病房。
「小兵,中午你想吃些什麼,我這就下去買。」葉蓮萍倒了熱水伺候周小兵洗了臉和手,扶了他上床,便問起了中午的飯食安排。
周小兵腦子裡還想著剛剛刺眼的那一幕,聽見葉蓮萍問自己便淡淡地回了一句,「隨便。」
他莫名其妙地生氣,葉蓮萍心裡有些委屈,但還是笑著問他要吃雞肉還是吃魚。
他不都說隨便買了么,這人怎麼還死抓著問,周小兵心裡煩躁,將頭側在了一邊,「都說隨便買了,你喜歡吃什麼就買什麼吧。」
聽著他那不耐煩的口氣,葉蓮萍心裡也有些氣,自己費了千辛萬苦才跑到了城裡來,好不容易才找到他,這幾天又是做牛做馬地照顧他,女人的矜持什麼的早就拋下了,也不知道他在氣啥,自己每天都哄著他開心,那裡有惹他啊!
周小兵本來心裡就很不爽,現在看見葉蓮萍站在床邊沒動,突然又覺得這女人不光長得一般,人也嬌情。
「你不是要去買飯么?怎麼還不去?」周小兵回頭,皺著一雙濃眉看著床前的女人。
「小兵,我,我手上已經沒錢了。」葉蓮萍面色也有些尷尬,回到城裡時已經身無分文,後面又一直沒有工作,要不是還有個家,她連吃住的地方都沒有。
「我前幾天給你的二十塊錢這麼快就花完了?」周小兵不高興,但也沒有在錢方面為難她,伸手在自己的衣服內袋裡摸了一下,發現只有一張五塊跟幾毛零錢。
他在心中嘆了一口氣將身上的錢都給了她,想著晚點再找時間讓人去銀行取點出來。
天天買的都是有魚有肉的飯菜給他補身子,能不花錢么?葉蓮萍在心裡癟了下嘴,她多少天都吃的大白菜,已經夠省了。
葉蓮萍走後,周小兵心裡悶,又從床上爬了起來,去到窗邊往下望,卻已經看不見那兩人的身影,這次他被調到了那樣的地方也算是因禍得福,原本想著自己這一輩子也完了,上天卻給了他一個翻身的機會。
夏子瑜,天無絕人之路,以後我們都走著瞧。
廖青青扶著夏子瑜回房的時候剛好看見從病房裡出來的葉蓮萍,都在同一層樓,平時難免碰上,不過看樣子她並沒有認出自己來。
「子瑜,吃完我得回去一趟了,下午你在病房乖乖的,我晚上再回來陪你。」廖青青已經好幾天沒有回家了,臟衣服都換下來兩身,她得拿回去洗洗。
「那你要快點回來,一會扶我上完廁所再走。」夏子瑜知道媳婦得回家收拾一下,雖然不想分開但也沒有辦法,只希望她早點回來。
「你都好得差不多了,還需要我扶么?」廖青青覺得這人就是個賴皮狗,做什麼事情都要賴在自己身邊,跟個生病的小娃娃一樣。
「需要。」夏子瑜趕緊點頭,「我的腳還不靈活呢,這半邊身子還不能動,肯定需要你扶。」
明明是個反問句,這人卻不要臉不要皮地答應了下來,廖青青一嗆,只能在心裡罵他臉皮太厚。
「行了,一會我扶你進去總行了吧。先說好,現在你得自己搞定,我不幫忙了。」
一聽媳婦不幫忙了,夏子瑜嘴角又露出了一絲壞笑,「不行啊青青,我的手還動不了,怎麼搞得定,一會得尿褲子上了。」
廖青青勺了碗里的最後一口飯給他,沒好氣的斜了他一眼,「你不是還有另一手么。」
「一隻手怎麼行啊!我現在彎不了腰,我的手也沒那麼長,褲子都脫不下去。」夏子瑜抿著一張嘴,拒絕喝廖青青給他遞過來的湯,滿臉控訴。
廖青青將湯放在了小桌子上,咬牙切齒的真想揍他,「剛剛在外面你的腰怎麼彎下去的?」
「剛剛?青青,剛剛你一直都是扶著我的,我那有彎腰,你眼花了。」夏子瑜說得認真,就好像自己說的都是事實,別人才是在說謊一樣。
廖青青對著他翻了個白眼,如些厚臉皮的男人她也只能舉著雙手投降,「行吧子瑜,喝完這碗湯我就扶你去上廁所,並且會幫你脫褲子。」
媳婦兒真是太乖了,夏子瑜開心地笑,要不是嘴裡還吃著東西他真想上去賞她一口。
一翻折騰下來,廖青青終於紅著臉將夏子瑜從廁所里扶了出來,這個男人越不越不像話了,剛剛居然還跟她開起了黃色玩笑,說什麼要不要先照個面免得新婚之夜太陌生……
真不要臉。
「子瑜,我先走了,要是你有事就按床頭的響鈴叫護士過來。」這些天都是廖青青全程照料,吳媽也不想時常過來打擾兩個小年青,現在只是專程來送飯了。
廖青青給他掖了一下被子,又將桌子上的報紙遞到了他的手上,讓他無聊的時候可以看。
「青青,先別急。」夏子瑜閉上了眼,微翹著嘴唇,一臉等糖吃的樣子。
好吧,想離開這個吻是少不了的,廖青青笑了一下,俯身想咬他一口,結果卻撲了個空,下一刻自己就被扯在了床上,那人的半邊身子就壓了上來。
自己在他身上永遠就沒得到過便宜,廖青青無奈,想著他的傷,又不敢去推他,只能任他為所欲為,好在這人有傷在身,大不了就是親親摸摸,太過份的事情也幹不了。
等夏大少爺滿足了,累了,廖青青終於獲得了自由,拎了自己包趕緊往家裡趕,時間太晚了。
廖青青走後沒多久,病房的門被人推開,夏南懿踩著一又黑色的鑲鑽皮鞋來到了夏子瑜的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