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三章 周玉蘭的心
周志聰又帶人去拿他的筆記本了,江浩岩內心有些沒底,但仍然穩站於泰山,反正這招不成他還有后招,人只要不在意後果,就沒有達成不了的目的。
江浩岩的反映在眾人的意料之外,光看那封情信字字都是質問和最後的要求,現在廖青青跟本不認,那就是沒有要跟他一起走的意思,對於一個男人來說被人狠心的拒絕了,應該很氣憤才對。而且要是按信里的意思,這廖青青是在攀上夏家人之後才跟他劃清關係的,這樣一個朝三暮四的女人也沒有故意去維護的道理啊。
之前廖青青不承認情信的事,現在的江浩岩也不承認,眾人心裡都有一些懵,只等周志聰的筆記拿來看看到底是真是假。
周志聰這次跑比上次要快,這一對狗男女在結骨眼上居然死不承認,他也急,只想快點將這件事情解決了,讓他們的臉面任大家踩。
辦公室里的桌子被抬了一張出來,筆記本和信都並排放在了上面,有幾個好事之人也上前去看了一眼,對比了一下,最後都回頭對著江浩岩嗤笑,明明就是他的筆跡還說不是他寫的,那一手藍色的鋼筆字寫得那麼好,這十里八村根本找不出第二個人。
「江浩岩,這根本就是你的字你還有什麼話可說?擺在大家面前的事實如果你還要否認,我們就只有上鎮上去說了,到時可管不了你們兩個在當時是真處過還是假處過,最少都是一個亂搞男女關係的罪名。」證據擺在面前,周小榮就像是有了底氣一般用力拍了下桌子,聲音里也帶著不屑。
看見眾人的視線都看聚在了自己身上,江浩岩笑了一下,伸手將自己的黑眶眼睛取了下來,從包里拿出一塊小棉巾,開始認真的試擦自己的眼鏡。
江浩岩的表現眾人有些摸不著頭腦,但周玉蘭卻看直了眼。
當年她一次見到他也是這樣,那天剛好是中午,天氣也是這樣悶熱,她從家裡跑過來叫還在辦公室的父親,上了穀場便看見一個穿白襯衣的年青男人站在辦公室的屋檐下。
男人的五官清秀,衣著整潔,頭髮乾淨利索,更重要的是他還戴著眼鏡,混生上下都散發著書生氣。
許上因為天氣太熱,臉上的汗水弄花了他的眼鏡,他將眼境取了下來,開始在手上試擦。如果他不取下眼境或許自己對他的迷戀並沒有那麼深,可這一切已經回不去了。
戴上眼境像一個文質彬彬的睿智男人,取下眼境就像是一個風度翩翩的富家公子。從那一刻起她就已經淪陷了,眼中再也看不到別的男人。
「江浩岩,你說話啊!你以為不出聲這件事就會這樣過去么?」周小榮心裡有些急,手裡握著本子跟信又開始對江浩岩吼,只想讓他快點開口承認了這件事,讓事情早點有個結果。
江浩岩嘆了一口氣,伸手將自己的眼鏡戴好,抬眼看了一眼默不著聲的周玉蘭。
事情發展成這樣他也基本明白了,周玉蘭當時就說過會讓他後悔的,現在他已經後悔了,後悔不應該再去抱那一點點幻想和希望再去打擾她的生活,不管那個男人看起來是一個無賴和混混也好,總比現在的自己好吧!
一無所有,寄人籬下。
兩次主動找她,兩次都害了他,想必這次的信也是當時在學校時周玉蘭就拿到手了,自己送個信也做得這麼不小心,活該得不到她的感情。
既然現在賴不掉了,他就承擔起這個事件的所有責任吧。
事情發展成這樣,江浩岩反而覺得輕鬆,不管後面的路如何,最少心裏面的兩個煩惱已經解除了。他看到屋檐下還有空下來的小凳子,便抬步走過去坐了下來,環視了一下周圍,最後將目光停在了廖青青的臉上。
「那封信……」
「等一下江老師。」廖青青開口打斷了他,「現在是法制社會,如果你有難處沒必要放在心裡忍著,而且這社會上你想像不到的事情多的是,就好比現在,擺在你面前的東西也未必是事實,你何不先看看那信,讀讀那內容,看到底是不是你寫的。既然你沒有寫過,難道你不想知道害你之人都代你寫了些什麼嗎?」
江浩岩心裡的想法廖青青多少也明白,耍賴不成,現在的他無非就是要攬下全部的責任,先否認自己跟他有過關係,再說明他只是心生愛慕,後面看到自己有了別的男人,就起了報復心裡,一心只想毀了自己而以。
他這樣說的確可以將自己摘得很乾凈,但同時他也會毀了自己,而且會毀得很徹底,光是蓄意謀害這一項罪名,擺在這個年代都可以讓他去坐牢了。
為了這兩個一心想要針對自己的女人,廖青青怎麼會眼睜睜看著他為自己走向深淵。
廖青青的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江浩岩再傻也聽得出來她的意思。
難道這信裡面的問題?
江浩岩轉頭看著周小榮,向她伸出了手,「既然你說這信是我的筆記,就給我自己看看,我沒有寫過的東西根本沒法承認,只要我看了原件,我就可以給大家指出那些地方不對,或許我還能知道是誰模仿了我的筆跡來害人。」
「剛剛那麼多人看見了你還想賴,我們村裡識字的人都沒幾個,誰模仿得了你的筆跡,我看你們兩個分明就是串通好了一起賴賬。」周小榮手裡死死的抓著那封信根本不放,見江浩岩起身想要來搶,她又慌張地將信賽給了周玉蘭。
江浩岩原本只是想試探一下,現在看到她們兩個人表現,眼神沉了下來,看來這信是真的有問題。
「周玉蘭,信上寫了什麼?快給我看看。」江浩岩想上去拉她,卻被她旁邊的周志聰攔住了,只能厲聲對著她喊。原本以為她的本性是個好的,想不到也開始跟別人合著伙害人了,是他看走了眼。
眼裡一直就只有江浩岩一個人的周玉蘭此刻已經走在了崩潰的邊緣,這件事情是她牽頭提出來的,她最想害的人也是廖青青,想讓她身敗名裂來平熄自己心中的怒氣,可這整個過程下來她發現最傷的是她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