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龍脈
青年深呼了一口氣，身體微微顫抖，畢竟作為第一個測試的弟子，十分緊張。當他來到寶鏡下方的時候，一縷晶瑩耀眼的符光散落，猶如漫天星輝，籠罩青年。
青年宛如沐浴陽光，渾身暖烘烘的，十分舒坦。
可惜數秒過去，寶鏡光芒收斂，毫無反應，老者於是無情的說道：「仙脈為零，沒有修仙資質，下一人！」
聽到這個結果，青年臉色蒼白如紙，身體顫抖的厲害，搖搖欲墜，可惜最終苦澀的呼了口氣，帶著失落的情緒，與無盡的遺憾，憤憤離開，從此與仙緣隔絕，只能一世淪為凡人。
見到這一幕，眾人睜大眼睛，沉默不語。
第一個測試者竟然沒有仙資，這讓後面的所有人都感覺格外的沉重，萬分忐忑，害怕自己測試的時候，與此人一樣。
「仙資為零！」
「仙資為零！」
「仙資為零！」
……
緊接著，所有人按照次序，輪流上前，在寶鏡的光芒照耀之下，測試資質。可連續七八人測試之後，資質全部為零，沒有顯露出一道仙脈，縱然那些出身豪門的世家弟子，全部臉色蒼白，畏畏縮縮的來到寶鏡，沒有絲毫傲氣了。
最終，在不間斷之中，現場四百人里，竟然只有十人測試擁有仙資！
經歷這些，剩下的一兩百人，心臟不撲不撲的跳個不停，而布小凡旁邊不遠處的二流子，咬緊牙關，心中一橫，便大步上前主動走了過去。
臨走前，經過布小凡身旁惡狠狠的一眼，就站到了寶鏡下方。
瞬息，寶鏡發出一片氤氳之光，籠罩著身穿青袍的二流子，二流子神色略微緊張之後，便緩和了下來，而他的背後，虛空中的能量與符文凝聚在一起，緩緩浮現了三道朦朧的仙脈，隨著仙脈的出現，頓時人群中有人望著青袍少年，眼神中儘是羨慕之色。
「三道仙脈，品質普通，合格！」
聽到耳邊老者的聲音，原本緊張的青袍少年，驀然睜開雙眼，滿臉的狂喜之色，恭敬的對著虛空中三人弓腰一拜，頓時昂首挺胸，高傲的橫掃周圍所有人一眼，站在擁有仙資的弟子一旁。
同時，他面帶挑釁的盯著布小凡，嘴角冷笑。
面對二流子的目光，布小凡神色如常，渾然不動。
至於旁邊的一些弟子，見對方也擁有仙資，不出意外，日後是一個宗門之人，主動開口攀談起來，其中兩名身穿華袍的世家弟子，面帶笑容，已然將其當做同等身份之人對待，稱兄道弟。
頓時，青袍少年更是心花怒放，感覺已經超脫凡人，距離仙人不遠了。
又等了幾人測試之後，布小凡最終動了起來，經過他暗中觀察，這測試並沒有竅門可走，到底有沒有仙資，寶鏡一照之下便知，無人能夠作弊，更不敢當在三位仙人眼皮底下作弊。
於是，他也懶得再等下去，成與不成，一切都靠天意！
和其他人相比，他唯一的底氣就是修鍊了神異的王霸神功，經脈中凝聚了一絲霸氣，也算得上半個仙人了，至於測試結果如何，只能聽天由命了！無論如何，至少一道仙脈還是有的吧……
布小凡深呼了口氣，來到寶鏡下方。
他閉上了眼，氣息沉穩，悄然運轉起王霸神功，感悟一切變化，然而在布小凡來臨之後，寶鏡如往常一樣發光，點點星輝瀰漫，環繞著布小凡周圍。只是忽然之間，經脈中的那一縷金色霸氣猛然飛奔起來，那些星輝夾雜著符文，居然融入到體內，被吞噬一乾二淨。
寶鏡感應到這一切，自主的顫抖著，噴薄出更濃郁的符文星光，繼續測試著。
可是漫天晶瑩神秘的符光，剛剛落在布小凡身旁，就消失無影無蹤，全部被霸氣吞噬，壯大自身。
看到這一幕，其他的弟子微微一愣，隨即搖了搖頭。而站在一旁的青袍少年，則面帶嗤笑，不屑的說道：「哼！原來廢物始終是個廢物，連一條仙脈都沒有，還想過來修仙，痴心妄想！」
在他們看來，布小凡和之前那些人一樣，是沒有仙資的人，故而沒有仙脈顯化。
至於虛空中的三人，則眉頭微挑，眸子里泛著精光，主持仙資測試的老者……更是驚疑不定，神色陰沉了下來。因為以他們的修為，自然能感受到寶鏡的變化，眼前少年詭異，不知發生何事，符文剛融入體內，就消失無蹤，他們也是第一次遇到。
可是就當老者心中不耐，想要開口，驅趕布小凡離開之時。
懸在虛空中寶鏡，顫抖的更加厲害，爆發出耀眼的光，好像一尊金色的太陽，十分璀璨，無盡的符文化作一片金色霧海，氣勢澎湃，籠罩方圓數丈，把布小凡包裹在裡面。而布小凡經脈中的金色霸氣，不受控制，?驟然在瞬息遊走了數圈，周圍金色霧氣，紛紛乳燕歸巢般融於霸氣之中，霸氣似乎不知不覺，壯大了少許。
「這……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見到這一幕，所有人紛紛倒吸一口涼氣，眼睛瞪大瞭望著。而虛空中的老者，身體一僵，神色大變，連忙掐訣，焦急起來，試圖控制寶鏡，發現根本無法產生反應，頓時難堪起來。
至於身後的那名中年男子，則眸光一凝，露出罕見的凝重之色。
和老者暗中以傳音秘法溝通少許，三人就靜靜懸在虛空，死死盯著寶鏡所在的那片虛空，靜等事情發展。
約莫半柱香過去了，金霧濃郁翻騰著，外界無法透過金霧看到內部，不知發生什麼。而布小凡渾然不知，王霸神功自行運轉，讓他陷入特殊境界，只感到身體十分灼熱，血液沸騰，一股如火焰般的熱流，在全身遊走。
「嗷——」
「吼——」
片刻之後，金色霧海之中驀然爆發一陣恐怖的氣息，響起一陣龍嘯鳳鳴之聲。
聲音尚未落下，所有的金霧猛地一收縮，化作一條宛如黃金澆鑄的神龍，數十丈大小，和一隻神焰環繞栩栩如生的鳳凰，衝天而起，捲起無盡的狂風，在百丈高空不斷盤旋，相互環繞。
又過了數息，一龍一鳳融合在一個光團，隱隱間，可以看到是之前的那面寶鏡。
此刻寶鏡之中，那兩條消失的神龍和鳳凰，在鏡面中遊動著，彷彿有生命一樣，十分愉悅，神異非凡，伴隨著祥瑞霞氣，在虛空之中，射出一道無匹的光柱，籠罩著布小凡。
布小凡整個人宛如一尊神邸，金光滔天，而王霸神功凝聚的那縷金色霸氣，不受控制衝出體外，在身後浮現，形成了一道金色的仙脈！
在看到這一條仙脈之後，所有人都難以置信，震驚到極點。
「難道……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龍……龍脈！」主持測試的老者此刻也驚呆了，好像做夢一樣，說話都結結巴巴，感覺不可思議。而身後的那名中年男子和少女亦是如此，呼吸急促起來，有些失神。
站在擁有仙資弟子中的青年少年，如見鬼一樣，神色中帶著震驚之外，更多的不願相信眼前一切是真的，喃喃低語道：「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會是龍脈，剛才就連仙人老者還親口說想有龍脈，不切實際，可現在……怎麼就出現了一條！」
在場的所有人，當看到剛才龍鳳齊鳴的異象之後，在看到布小凡身後那一道金光閃爍的仙脈，神色各異，有羨慕，有嫉妒，有崇拜，有怨恨……
緊接著，在眾目睽睽之下，一件更加難以置信的事情發生了。
布小凡背後，那一道金色霸氣所化的仙脈，居然沿著光柱，衝天而起，融入到虛空中寶鏡之內，十分霸道，而後瘋狂吞噬著寶鏡中蘊含的一切能量。
只聞「咔嚓」一聲。
寶鏡如玻璃般，瀰漫蜘蛛網一樣的裂痕，轟然碎裂，化作一塊塊普通的凡鐵，靈性盡失，墜落滿地。
金色的霸氣，好像又壯大了一些，融入布小凡經脈之中。
對於突如其來的變故，虛空中的老者，中年男子，少女，神情變了又變，從龍脈出世的震撼中醒來，望著破成碎片的寶鏡，好像闖了什麼大禍一樣，十分難堪。而這時，布小凡氣勢收斂，恢復如此，看不出絲毫異常。
「師兄，你……你看如何處理？寶鏡破碎，我們該如何交代！」
老者眸光冰冷的望了布小凡一眼，轉身苦澀的與中年男子交談起來，龍脈或許罕見，但眼前少年測試，只有一條龍脈而已，和其他弟子相比之下，僅僅相當於三道普通仙脈的弟子而已，算不上天才。
可因為對方，如今損壞了一面測試用的寶鏡，搞不好，他就要受到宗門責罰。
想到這裡，老者心中差到了極點，對布小凡怨恨。
「此事，我等先告知長老……再做商議，雖然只有一條龍脈，但出現龍脈之事也非同小可，具體如何處置，等宗門決定。不過譚師弟也不要擔心，畢竟龍脈在我派千年來未曾出現過一次，誰也想不到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想必宗門也不會怪罪於你。」
沉吟少許，中年男子略微安撫了老者之後，就取出一枚拇指大小，晶瑩剔透的玉筒，以神識將此地的事情烙印其中，而後一拍，玉筒閃爍出微弱乳白色的符光，就融入虛空，消失無蹤。
「仙人，前輩……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別人測試都沒事，雖知道我一測試，這寶鏡就產生這麼大的反應……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啊！」
看著眼前的一切，感受到老者眼眸深處冰冷的目光，布小凡欲哭無淚，暗嘆倒霉，但偏偏他又不能將王霸神功的事情說出來，因為他感覺，王霸神功非同尋常，若是被外人知道，恐怕就有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