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村長爺爺
布小凡雙眸緊閉，盤坐在石床之上，隨著功法運轉，一絲微弱的金芒，彷彿迷你金龍，在經脈中遊走，猶如奔雷閃電，赤光耀眼，體內轟鳴不絕。
虛空中瀰漫著的能量，緩緩從八方凝聚而來，鑽入體內。
這一縷金芒，就是布小凡被打了九千九百九十九次以後，王霸神功凝聚出了一絲本源霸氣。只要有這少許霸氣存在，就能不斷煉化虛空能量，吞噬壯大，在融入血液，經脈，骨骼之中，淬鍊軀體。
漸漸的，布小凡顯得有些莊嚴和神聖，略微有些黑的皮膚下方，有一條肉眼可見的金色紋路，在經脈中流淌，環繞著全身上下。
不知不覺……布小凡沉浸在一種難以形容的境界里。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在懷中，那枚隨身攜帶，從這裡得到的那枚石蛋，在霸氣的影響下，散發微弱的氤氳之光，蛋殼浮現一層複雜神秘的紋路，十分古老滄桑，隱隱閃爍著奇特的符文。
石蛋正緩緩吞噬著少許王霸神功凝聚的霸氣！
更重要的是，在吸收了霸氣后，一團濃郁到極點的生機，從內部隱約透發，蛋殼上，猶如億萬星辰，霞光璀璨，像是一頭遠古凶獸即將覺醒，欲破殼而出。
最終，還是缺少了一些什麼，石蛋光華收斂，恢復平靜。
對於這一切，布小凡並不知道，也沒有察覺，他只是全神貫注運轉一圈又一圈的王霸神功，感受到金色能量壯大之後，他體內氣血澎湃，宛如千萬頭駿馬……在經脈中奔騰不息。
彷彿只要他願意，隨手就可以劈山碎石，鎮壓天地。
不知過了多久，外界的朝陽逐漸升起，黑夜過去，光明重現天地，而布小凡也逐漸散去功法，蘇醒了過來。
仔細感悟了體內的變化，他深深呼了一口氣，嘴角露出一抹難得的微笑。
「不枉我幾年來被人揍了九千九百九十九次，如今終於算是踏入王霸神功的第一層境界，至此以後，我布小凡就可以努力修鍊，成為一名仙人了……直到有天，我一定會讓爺爺復活重生的！」
布小凡喃喃自語，心中雖然有因功法小成帶來的喜悅，但更多的，則是一種悲哀與回憶，眼神迷離，彷彿腦海深處回憶著與爺爺朝夕相處的一幕幕時光。
與此同時，他試著將那一縷微弱的金色霸氣，運轉到指尖。
整個指尖在霸氣的加持下，宛如黃金澆鑄，閃閃發光，充滿這凌厲的氣息，隨意對著旁邊的石壁一戳。
石壁如豆腐般，沒有絲毫抵擋，金色的指頭完全陷入其中，而後被布小凡輕輕拔了出來。
見到這一幕，布小凡更是欣喜，對未來充滿信心。
同時，他靜靜盤坐在那裡，思索著一些事情，一些他打算已久，期待已久的事情。
據傳說，在數十公裡外的深山中，有仙人隱居於此，終年雲霧環繞。而布小凡所在的落雲村，正因受到仙人庇佑才安居此地數百年。聽聞村長和其他一些人說，每過十年，仙宗就會開山收徒。
對於此事，是真是假，布小凡心中也不知。
眼下雖然凝聚一絲金色霸氣，但修鍊一途，十分忐忑與漫長，若是閉門造車，沒人指點，先不說何年何月能夠將王霸神功修鍊到大成，更重要的，功法中記載的一些輔助修鍊的藥材等東西，他聞所未聞，應該屬於仙家才有的寶物。
故此，他決定返回村中，尋找村長問個清楚，再去尋找仙宗。
?輕嘆了一口氣，布小凡就起身離開了這個密室，沿著洞穴爬了出去，接著將洞口封死，沿著曲折蜿蜒的泥巴山路，穿越蔥鬱的森林，大步返回村中。
只是此刻，他的心情和之前並不一樣了。或許要離開，望著從小到大，眼前熟悉的一幕幕景色，布小凡的心中，居然升起了一抹不舍，無論是周圍高聳的山峰，還是腳下的一草一木，他都想要印刻在腦海深處，全部記錄下來。
因為他知道，仙途漫漫，若是這次真的離開……拜入仙宗，不知何時才能復返。
一股莫名的情緒在心頭蔓延。
「布小凡回來了！快跑啊！」
「什麼！」
「那個惡棍回來了！」
帶著惆悵與不舍，布小凡回到了村中，可是當他身影出現的一瞬間，本來還在村子里遊盪嬉戲的少年們，卻神情大變，嗷嗷怪叫著，迅速返回自己家中，或者隱藏起來。
「布小凡，你是不是又欺負我家狗蛋了！自從他昨晚回來，現在渾身都疼的起不了床……我告訴你多少次了，不要帶著我家狗蛋一起到處惹事！」
村裡的小路邊，一名身穿大號麻布衣裙，年紀三十多歲的婦女，正對著布小凡嚷嚷了幾句，儘是抱怨，但語氣中只是大人對小孩調皮的無奈，沒有其它怨恨等情緒，眼睛十分清澈，一看就知是一個沒有心機的人。
這個婦女，就是狗蛋的母親，被村裡人稱呼王大媽，或許因經常務農的緣故，整天風吹日晒，皮膚有些黝黑，體型雖然胖了一些，雙臂卻十分壯實有力，此刻正晾曬著一些菜乾。
「王大媽，你真的誤會我了啊！」
「你平時對我那麼好，我怎麼捨得欺負你家狗蛋？這次真的是你家狗蛋來找我的，把我欺負了一頓，不信你問問鐵柱他們，是不是我躺在地上，打不還手，罵不還口，被他們狠狠揍了一頓！」
「你看！我胳膊現在還青一塊紫一塊的。」
「唉！」
聽到王大媽的聲音，布小凡立刻神情一變，整個人像是霜打的茄子，渾身上下沒有精神，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語氣悲憤對王大媽解釋著，感覺好像整個世界都誤會了他，心裡十分難受。
看到布小凡這樣，王大媽心坎微微一軟，神情略微緩和，一股莫名情緒在蔓延，有些同情眼前的少年。
「騙子！」
「他是大騙子！！」
「王大媽，你千萬不要相信布小凡啊！我證明是他在林中……欺負我和狗蛋，還有鼻涕蟲，他抓住我們……非要逼我們去揍他，打他，不把他揍得舒服，不讓我們走！」
?就當布小凡心中得意，暗自佩服自己，十分滿意自己的演技，感嘆「人生如戲，全靠演技」的時候，鐵柱不知從哪裡冷不溜秋冒出來，神情緊張的望著布小凡，滿是憤慨的說了一句，想要當著王大媽的面，給布小凡難堪。
布小凡一聽，神色一僵，輕輕咳了一聲，狠狠瞪了鐵柱一眼，鐵柱心裡一慌，頓時被嚇跑了！
「王大媽，你別管他！鐵柱可能最近吃錯什麼東西，?腦子有些傻了！」
「你想想啊，哪個人沒事找事，自己不被別人揍已經謝天謝地了，還求著讓別人揍自己，那不是有病嗎？你在看看我……眼神透徹，正氣浩然，一向尊老愛幼，路不拾遺，是那種神志不清的人嗎？」
「所以啊！你要看好你家的狗蛋，以後少和鐵柱他們一起，不然智商會出問題的！」
見到鐵柱跑了，布小凡神色如常，嘴角微微一笑，笑容是那麼的天真，感覺十分單純，絲毫無法和他口中所說……跪求別人揍自己的變態狂，聯繫在一起。
躲藏在附近的那些孩子，或者孩子的父母，以及村裡的老人，看到布小凡岸然偉大，正氣凌然的模樣，在聽到布小凡口中的話語，神色古怪，全部無奈的苦笑著搖頭，對於眼前的這個小傢伙，他們已經習慣了。
話雖如此，所有人望著布小凡的目光中，都充滿著長輩對晚輩的慈愛。
「陳鐵匠，又在錘你的破銅亂鐵呢？都這麼久了，也沒看你練出來一件像樣的兵器！」
「嗨，周叔叔！」
「看你印堂發亮，紅光滿面，頭角崢嶸，估計昨晚又做錯什麼事情，被你老婆給收拾了一頓吧！！哈哈——」
「沒關係，打打更健康！習慣就好！」
……
沿著小路，布小凡不斷與周圍的村名有說有笑，打著招呼，或者倜儻著，其樂融融。但心中情緒好像和以往不一樣，那種感覺難以形容，無法道明，彷彿快樂之中，有些不舍與辛酸。
冥冥中……在不久的將來註定他要與此地分離。
所以此刻，他心中忽然希望，希望在他能夠拜入仙宗，成為仙人，若干年後，他要是能夠修鍊有成，返回村中，不知從小到大相伴的這些朋友，是否還在。
不知眼前的和藹可親的村民們……是否安然無恙，一切是否還像今日般，歡聲笑語。
搖了搖頭，布小凡就來到村子中央的一座木屋之外。
這座木屋，約數十個平米大小，高約數丈，房頂推及著一排排整齊的青黑色瓦片，大梁是由一根根粗博粗細的原木搭建而成，牆壁是一塊塊精挑細選的木板，削平以後，釘在一起，木質紋理清晰可見。
這個木屋雖然簡單粗狂，但十分樸實，與村中其他草屋相比，眼前的木屋十分顯眼，感覺不凡。
此地，就是村裡的祠堂，也是村長所住的地方。
「村長爺爺在嗎？」
站在木屋外，布小凡停下腳步，深呼了一口氣，神色嚴肅的開口輕喚了一聲，沒有立刻進去。
他雖然調皮，但知道規矩，來到祠堂不敢放肆。
「進來吧！」沉默數息，屋子裡響起一陣蒼老悠長的聲音，聲音不像青年人一樣洪亮，感覺暮氣沉沉。而布小凡聽聞此聲，便抬起腳步，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