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比死更難過的是生不如死
第431章 比死更難過的是生不如死
他一直都不知道,原來她瞞了他這麽多,到底是命運的捉弄,他甚至恨過她和寧淵有兩個孩子,還在國外結過婚,他以為受傷的人是他,不過到頭來,受傷害最深的人一直沒開口訴說。
他問她,“當初你怎麽不來找我,怎麽不?”
“其實,我沒有想過去找你的,但是想著想著最後也就放棄了,畢竟我被寧淵害成那個樣子也不能真的再配得上你。”
霍啟維,搖頭,再搖頭。
“自從有了阿諾和阿濛這兩個孩子,我就不再有什麽奢求,更何況後來我聽說你結婚了,我們也不適合再繼續見麵,我覺得……”話說到這兒,葛婉怡神色微變,她說,“都過去了,說這些都不再有什麽意義。”
霍啟維看著葛婉怡說道,“會有最好的律師——”
葛婉怡搖了搖頭,這些對她都不再重要,現在,她隻想讓寧淵真的死了為她的兒子償命。至於她自己,一切都不再重要。
“回去吧,好好地。”葛婉怡淺笑著看著霍啟維,事到如今倒像是她情緒輕鬆地在勸誡他。
霍啟維一直沉浸在多年前的那些恩怨的真相中,即便結了婚他都想著希望自己還有機會可以真得再見她一次,卻沒有想過多年後地再見會在這兒,會有那麽多被隱瞞的過去。
那天霍啟維從女子監獄出來已經是晚上,那麽黑的夜路,燈紅酒綠的霓虹燈閃爍,世界突然變得格外地不真實,車子在夜路中行駛,一直到開離開女子監獄很遠上了高速,突然,一個急刹車,再也無法壓抑地憤懣,讓他一拳一拳地捶向方向盤,發泄完了身為醫生從不抽煙的他,卻在吹著冷風在高架上將煙抽了一支又一支,吹著冷風到天明,霍啟維哪兒也沒有去,淩晨他將車再次開回到A市的女子監獄,冰冷的牆壁,這裏麵現在關著兩個女人,一個是他的妻子,因為走私毒品,販賣毒品被他親自送了進去,而另一個是他愛了那麽多年的人,可和她生孩子的人不是他,和她結婚的人也不是他,這一切太過諷刺。
12月23號,霍啟維又看了葛婉怡一次,相比上一次他的憤懣和壓抑,這次他見她的時候,格外地平靜,他說,“過去的恩怨情仇都是罪孽,你的罪孽我來幫你贖,有阿濛和燁玨你不會有事的。”
一直以來,葛婉怡所認識的霍啟維一直是個耿直的人,不懂得說話的技巧,更不會話中有話,不明不白,可是隔了這麽短的時間,他再來見她,說得話讓她感覺到了不對勁。
那天,霍啟維在看過葛婉怡之後,又去看了他曾經的結發妻子,在帝文虹知道他檢舉的真相後,他一直沒有見過她,這次見麵,他明顯看到了他妻子在牢獄中快速憔悴蒼老了下來,帝文虹沒有和他說話,一句話都沒有和他說。
見麵的時間有限,直到最後獄警帶離她離開,她轉身狠狠地用帶著手銬地手給了他一巴掌,這一巴掌打得中,身高一米八的霍啟維在承受了這一巴掌後,險些摔倒。可打完他,帝文虹就哭了,她說,“監牢裏也有電視,我知道那個賤女人,也被關了起來,她就要死了,霍啟維你看,你不和我在一起,你和她也沒有辦法在一切。”瘋狂地又哭又笑,那一天,有傳言說女子監獄裏有個女人瘋了。
12月25日,聖誕節,審判下來,在這麽多天的搶救中,寧淵終究保住了性命,法院審判判決葛婉怡女士故意殺人未遂,又介於她能夠自首,刑罰判為四年有期徒刑。
人民法院內,以濛緊緊地握著帝燁玨的手,這麽多天壓在她心頭的石頭終於落地,可,即便結果得到了控製,不知道為什麽她還是覺得心裏空空的。看著葛女士帶著手銬,從法院帶離,以濛明明知道母親在看自己,卻狠下心將臉別了過去,埋在帝燁玨的胸膛上,第一次什麽都不怕的蘇以濛做了逃兵。
她好怕,好怕看到葛女士的眼神,也許是即將就要成為母親的緣故,對葛女士的不舍,讓她沒有勇氣去看她。
直到後來,她匆匆抬眼去看,卻沒有想到葛女士走了那麽遠,還在看著她,溫和的慈愛的目光,她看著她直到上了警車,以濛再也受不住,眼眶裏濕潤的霧氣湧動,孕期不應該哭,眼看就要隱忍不住,摟著她的人俯身吻了吻她的眼睛,讓還沒有落下的眼淚被他吻進了嘴裏。
從法院出來,帝燁玨知道他妻子心情不佳,便帶著她在街巷上來回走走,前幾日下了的白雪落在那些掛了大大小小禮物的鬆樹樹枝上,今天是聖誕節,路上完全洋溢著節日的氛圍。
可被她丈夫牽著手走在這麽熱鬧的地方,以濛卻覺得自己心裏空蕩蕩的,聖誕節,一家人團團圓圓,以濛這麽想著不知道為什麽內心的酸澀又湧了起來。
不再讓帝燁玨向前走,她看著熱鬧的街巷說道,“帝燁玨,我想回家。”
“好,回家,我們回家。”
這一年,以濛想,孩子可以由他們的外祖母和他們的父親一起照看著他們出生;這一年,以濛想,過了年春天到了的清明節,大概可以帶著孩子去看她們的舅舅了;這一年,以濛想和帝燁玨和自己的母親一起過聖誕節,過元旦,過春節……至少,她再也不是一個人,她有幸福的家庭,還有愛她的佳人,即便她不知道自己還能真的城多久,可她想至少在有限的生命裏多陪陪自己的家人。
可,毀了,一切都毀了,寧淵毀了之諾,毀了他們的母親,也毀了她想要的最後這段時光。
飛機上,看著帝燁玨因為過度疲憊的睡顏,以濛覺得寧淵毀了一切,她最虧欠的就屬自己的丈夫帝燁玨,她還沒有來得及和他好好的真正過一個節日,葛女士入獄,之諾死因昭然,瑣事纏繞,她哪裏有好的情緒來陪她的丈夫。
毀了,什麽都毀了,明明她想讓他快樂的,可她笑不出來了,怎麽辦?
今年的聖誕節格外的特別,以濛的世界裏沒有聖誕樹也沒有聖誕老人,她在飛機上看他丈夫入睡的側臉,就那麽看了很久,看到自己覺得自己像是個罪人。
他是天之驕子,如果不受她連累,他何須受到這樣的折磨和奔波。
輕觸他的臉頰,她說:“你要是不愛我,一定要比現在幸福。”
A市,同樣的聖誕節,霍啟維驅車數百公裏,將車子開到市郊區,下了車,在這樣的節日裏,他孤身一人來爬山,一直到爬到山的半山腰,香火旺盛的白鹿寺,見有人上山來,誤以為對方是香客,便說道,“先生,您是來上香的吧?”
霍啟維搖頭,他說,“這位師傅,我要見你們的住持。”
年輕的師傅一愣,卻見已經出來的老師傅對他問道,“您已經考略好了麽?”
12月25日,霍啟維入佛門,剃度為僧,儀式很簡單,那天,世上不再有霍啟維這個人存在,隻有一位為贖罪而出家的‘常空’師傅。
寺院裏有人傳言新入佛門的常空師傅,原本是A市非常有名的名門高幹;也有傳言說他來到這兒,他一心隻為了贖罪,為別人贖罪。
沒有人知道他在為誰贖罪,又在等著誰?
一個月後。
舊的一年很快地過去,新的一年就要到來
新年1月25號,馬上就要過春節,家家戶戶都在忙著購買年貨,為了新的一年到來而做著準備。
蓮市百貨商場。
以濛被帝燁玨攬著,在商場裏購買年貨,已經滿了八個多月的身子,雙生子使得她的腹部較於普通孕婦要大地多,好在外套很寬鬆,不是有意注意完全看不出她是個懷了雙胞胎的孕婦。
直到現在,滿了八個月多,孕後期最危險的幾個周期內,以濛依舊很瘦,除了日漸渾圓的腹部,她還在消減,完全沒有辦法控製她如此體力地透支,知道她現在行走起來不方便,可為了日後生產的那天有充足的力氣,隻能現在在這個時候還要多活動,多走動。
新年在即,帝燁玨帶著阿濛閑逛買年貨,可沒有走多遠她覺得這樣封閉的商場內壓抑沉悶,好在來的時候,程姨有跟來,帝燁玨讓程姨帶阿濛在外麵走走。
以濛趁此間歇,一直想為孩子求護身符的她,去了最近的寺院為即將到來的生產求了一支簽。
將那枚簽握在手裏,以濛秀眉緊擰。
下下簽:大凶;
凶兆:產子,產女凶多吉少;
夫妻:有災,難相守。
握緊手裏的這枚簽,在她的掌心留下了很深的印記,原本早已經明白要這兩個孩子要承受的風險,可看到這枚簽的一刹那,以濛的內心還是壓抑的厲害。
快要過春節了,來寺院上香的香客很多,以濛握著手裏的簽久久沒有鬆開,一旁的程姨問道,“太太,是什麽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