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置氣,明明很關心她的
第412章 置氣,明明很關心她的
以濛自己也明白,她要承受的最大的風險是在孕晚期和生產前,現在的她身體還很好,並沒有大的變故。
9月17號,以濛並沒有戲份也沒有工作要做,因為前兩周她有意讓劇組將她的戲份安排盡量緊湊,所以今天剛好休息。
相比她的平靜,聶久作為她的經紀人可謂是真的忙壞了,以濛的工作手機在聶久手裏,猝不及防的公布了的婚訊,導致一向低調的以濛知名度瞬間變得高了很多,連同霍征導演的《半生緣》電影,順從這樣的勢頭,也變得非常受眾矚目。
以濛曾打電話,像劇組解釋過她的真實情況,不過好在她身份的公布對於劇組沒有形成不好的影響,反而提高了知名度,所以劇組對此隻希望她在亞微的事故後能夠好好調整心態,關於她獲得‘顧曼楨’角色的不良緋聞,劇組都會想辦法幫她澄清。
帝燁玨不在家,以濛明知他心裏有氣,也不真的想和他再多說什麽,多說無益,帝先生那麽霸道的人,向來事事都能按照他說得來,不論過去她是真的妥協還是被強迫妥協,妥協的人可一直都是她,這一次她才不要聽他的。
休息好了,情緒恢複了穩定,連孕吐都消減了很多,吃了早餐以濛到庭院裏去散步,深秋的天,秋高氣爽,因為陽光很溫暖,秋風並不是顯得很蕭瑟。
以濛抬頭望著天上的雲,卻在不經意間看到天上飛著兩隻風箏,今天的天很好,風力也適合放風箏。
市郊區居住的人很少,難得見人放風箏也一定是出來秋遊的人。
無色彩斑爛的風箏像是秋遊的小學生喜歡的。
以濛曾經也很喜歡這些,隻是自從父親給她買的風箏被蘇佳慧丟了扔進暗無天日的倉庫裏,她就隻能父親給她買一個,她在放風箏的時候就將線直接剪斷了,讓它隨意的飛走。
她不想讓它被關著,小時候的想法十足地倔強,那時候的父親以為她淘氣總會弄丟風箏,所以每次出差回來都會給她買。後來,蘇佳慧不許她放風箏,讓她多學習書畫,不然就要挨戒尺,小孩子都怕疼的厲害,在倔強也自然而然就屈服了。
遺失了風箏,也遺失了五彩斑斕的童年,難得見這附近有人放風箏,以濛這麽一看,就想到了自己的幼年。
上午難得靜下心來,在書房的時候,以濛用彩墨畫了一幅秋景圖,天空中的風箏,自由自在,五彩斑斕。
既然能夠新手做風箏的人,應該也是喜歡的,不論是因為什麽。
她在畫裏畫了風箏,希望置氣的人看到了能心情好一點。
深夜,帝燁玨回來的時候,阿濛已經睡下了,即便很早就到了公司去,可這一天一想到這個孩子會給她帶去性命之憂,他就總難真的靜下心來,工作沒有做完,今晚依舊要熬夜處理文件,詢問過程姨今天以濛的狀態,得知她並沒有過分的難受,他才算是放心了一些。
可終究要這個孩子成了帝燁玨的心病,像是就那麽霍然在心髒的血肉上剌了一道口子,這種疼看不到摸不到,卻真的讓人一秒鍾都很難不疼。眼睜睜看著傷口流血,什麽也不能做,這無非是最讓人壓抑的事情。
帝燁玨今年33歲,他這一生,大的坎坷磨難都經曆過,可不論怎樣還不是咬牙一堅持就挺過來了,功過勢必都有,可不論做過什麽他從不後悔,也從不覺得自己有過過錯。
但是,現在他是真的覺得自己後悔了,他後悔自己沒有早點注意到他妻子身體的變化,嗜睡,口味改變,嗜酸嗜辣,很多生活的細節如果他再多關注她一點,現在也不至於到自己如此被動的時候。向來都是他做選擇,第一次被人做選擇,這樣的滋味讓他這輩子都不願再嚐。
深夜,他不想睡覺休息,也沒有心思工作,家裏一樓到四樓房間很多,像是曾經他妻子心理疾病嚴重時候的焦躁一樣,帝燁玨煩躁地厲害,從一樓到四樓,挨著走廊一個房間一個房間地進出。
心中有怒意,遲遲不散,並不是因為怪阿濛的隱瞞,他是怪他自己,怪他沒有照顧好她,讓她生命垂危地有了這個孩子,到底是怨他,竟然一直都沒有發現。
二樓,走到書房。
書房的門推開,空氣裏有水彩墨畫顏料的味道,明白他妻子的習慣,他大致知道她又畫畫了。
他的工作的書桌旁邊,有一張平日裏她畫墨色山水用的案幾,宜莊的畫室離住的地方有點遠,往常她不願意走過去,就常常在這兒畫畫,墨色的顏料擺了一堆在他的書房,時間久了,她買的繪畫書還有他給她買的繪畫圖冊,越來越多,多過他一直收集的財經報刊雜誌,到現在已經完全看不出這到底是他的書房還是他妻子的畫室了。
他工作的時候,她就安靜地在他身邊不遠處的案幾上畫畫,偶爾累了,抬眼看到她寧靜的側臉,帝燁玨就會很安心。
阿濛寡言,大多時候真的是很少說一句話的,可習慣了他妻子的存在,這樣安靜的相處的模式,他很喜歡。
拿開砧木,帝燁玨看著他妻子今天畫的畫,秋色,秋景圖,暖色的楓葉,飄著幾朵流雲的天空,最矚目的自然是飛在滿眼秋色裏的五彩風箏,七彩的顏色,帶著孩子般的童趣,湛藍的天,自由自在的飛。
刹那間,帝燁玨像是突然明白了自己內心憤懣的症結在那兒,這樣的秋景圖,隻有心有幾分純真孩子氣的人才能真的畫出來,他不想再看,越看下去,他會覺得越難過。
人人都說天下沒有不喜歡自己孩子的父親,可是對帝燁玨來說,阿濛是他的‘大女兒’啊,一直以來,他親眼看著她一點點地從宛若豆蔻的十三歲到花樣年華的十八歲,再到十九歲,二十歲,二十一歲……現如今的二十四歲,她的成長他都在,像是自己栽培的一朵芳花慢慢綻放開來。
二十四歲多好的年華,他不想花開還沒有看到就看到花謝,這對阿濛來說殘忍,對他來說更殘忍。
馮家的長輩裏,人人都催他要孩子,可是有誰心疼過他的阿濛,他的‘大女兒’?
三樓的第一間房門打開,帝燁玨看到裏麵放著的全都是他平日裏給她買的小熊小兔子公仔,抱枕,洋娃娃,模型,充滿童趣的玩偶室。這是他給阿濛的。
阿濛很喜歡這兒,他送了新的禮物阿濛就會放在這裏,他冷漠的妻子在這兒會用借用小動物玩偶和他俏皮地說,謝謝,說你好。她在這兒,會笑的那麽單純,那麽簡單,不存在一絲的過渡成熟和複雜。
再沒有人比帝燁玨更清楚,阿濛心裏住著一個沒長大的孩子。
對他來說,阿濛是他的‘女兒’,更是他的孩子。要用他的‘大女兒’換新的生命,他怎麽能答應?
即便那是他和她的孩子又能怎樣?沒有父母會同意用自己一個孩子的生命去換另一個孩子的命,實在太過殘忍。
如果真的沒有了他的大女兒,他還要什麽孩子,什麽都不要,這輩子,他隻要她,守著她就已經足夠。
能陪一天便是一天,有他在就不會讓她難過。
可,現在這完全不是要孩子,是要他的命,這對他不公平,他真的不想這樣的。
她受傷,隻是生病發燒活著劃破了手指他都著急心疼,現在,她要冒著生命危險做這麽可怕的事情,他怎麽能平靜著沒有怒氣?
帝燁玨回到臥室的時候,已經是淩晨,看開了一盞暖色光壁燈的人正繾綣在牀上睡著了,牀上的人躺在裏側卻不住地向外側伸手,試探,摸索。帝燁玨將掉在地毯上的兔子抱枕撿起來,放到熟睡的人懷裏,他以為她這就能安穩入睡了,可沒想到抱枕被攬在懷裏後,她還是在繼續伸手摸索,他不明白他妻子想找什麽,就幫著她找,可到最後他卻看著睡夢中的人觸及到他的手指,不再繼續摸索了,就那麽握著他的手指,繼續安心地睡。
當真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怕她會真的睡不安穩,換了睡衣躺在牀上摟著她睡。
這麽一來,倒是入睡的人昏昏迷迷的有些醒了的跡象。
睡夢中,以濛聽攬著她的人說道,“阿濛,我們不要這個孩子,好不好?”
“不好。”回答很堅決。
“聽我這一次,好嗎?”
“你每次都這麽說,更何況現在已經沒得選擇了。”
“別說這個,睡覺吧。”
“你還會強迫我麽?”
思索了很久,他才說出兩個字,“不會。”
“那就好。”
看她釋然的神情,帝燁玨的臉色沉鬱,“你就這麽喜歡他,非要他不可?”
睜開眼,以濛看著帝燁玨說道,“也許吧,一開始並沒有覺得什麽,現在似乎越來越喜歡了。”
“那我和他,你選一個,選誰?”
伸手捂住他的眼睛,阿濛說,“不許問這麽無聊的問題,睡覺了,你明天還要工作呢,睡吧。”